86年收麦夜我去西村借宿,二婶哭着掏出皱巴巴的照片:这是你妈妈

夏天里聊生活 2024-12-07 02:53:52

■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杨光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1986年的夏天,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个闷热的六月天,天上的云层厚得能拧出水来,蒸笼般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我叫杨光明,那年26岁,在县城开了间不大不小的五金店,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光明,这破天气,怕是要下暴雨咯!”我正收拾着店里的货物,隔壁卖布的张婶子探出头来喊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也犯了嘀咕。这天气确实邪乎,麦收季节可不能下雨啊。我们这濮阳地界,农谚常说“六月麦,枕着睡”,可今年这雨来得不是时候。我赶紧把店门一关,骑上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就往西村赶。

说起西村,那是我二婶家所在的村子。说来也怪,我虽然在县城开店,可每年麦收,我都会回村里帮衬。养父母走得早,这二婶对我特别好,每年麦收都让我去她家吃饭住宿。

骑了大约一个钟头,我终于到了西村。远远就看见麦田里忙碌的身影,割麦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二婶家的麦子在村西头,刚到地头,就看见二婶和二叔正在地里忙活。

“哎呀,光明来啦!”二婶抬起头,擦了把额头的汗,笑着冲我招手。她今年五十五岁了,脸上的皱纹里都是风霜,可那双眼睛却总是那么慈祥。

二叔李长河放下镰刀,咧着嘴笑道:“可算把你盼来了!这天气邪性得很,怕是要下大雨喽!”

我把自行车往地头一靠,撸起袖子就下了地。六月的麦田金黄一片,麦穗沉甸甸的,压得人腰都直不起来。我们三个人配合着干活,二叔割麦,我抱捆,二婶在后面扎捆子。

干着干着,天色越发阴沉了。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闷雷滚过,像是老天爷在敲锣打鼓。二婶抬头看了看天,急忙说道:“得赶紧收工了,这雨眼看就要来了!”

我们手脚麻利地把最后几捆麦子抱到地头,刚准备往家赶,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二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光明,今晚就别回去了,在二婶家住下吧!”

这么些年,每次来西村,我都住在二婶家。二婶家的老房子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盖的,青砖大瓦,院子里种着几棵枣树。进了院子,二婶赶紧把我往堂屋里推:“快进去换身干衣服,你那身都湿透了!”

二婶家的堂屋收拾得干净利落,墙上挂着几张老照片,都是泛黄的那种。我换上二叔给我找的干衣服,二婶就把一盆热气腾腾的面疙瘩汤端了上来。

“来,趁热喝!这是你最爱吃的胡萝卜面疙瘩!”二婶笑眯眯地看着我。每次来她家,她总会给我煮这个,说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地响。二叔点上一根烟,坐在门槛上看雨。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

“二婶,你看这雨,怕是要下一宿哩!”我喝着面疙瘩汤说道。

二婶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这雨怕是要下大喽!光明啊,你就安心住下吧,明天再回县城。”

吃完饭,二叔去了邻居家串门,说是要商量明天收麦的事。屋里就剩下我和二婶,她坐在煤油灯下,给二叔缝补裤子。那煤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晃动,忽明忽暗的,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突然,二婶放下手里的针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光明啊,你都二十六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我笑了笑:“二婶,我这不是才开了个小店嘛,等再攒些钱,就找媳妇。”

二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堂屋的柜子前。她打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手有些发抖。

“光明啊,二婶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我看着二婶手里的布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布包看起来很旧了,黄布上还沾着些许霉斑,一看就是放了很多年的东西。

二婶的手在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褶皱了,但仍能看清上面的人影。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女的温婉秀气,男的高大英俊,两人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笑得那么幸福。

“光明啊,这是你亲生父母。”二婶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愣住了,手不自觉地接过那张照片。煤油灯的光照在照片上,那对年轻夫妻的笑容似乎更加鲜活了。我的手也开始颤抖,眼前浮现出养父母的面容。记得养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光明啊,你要记住,这世上,亲生的未必亲。”

“二婶,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也开始发颤。

二婶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你母亲妈叫周红梅,是我最好的闺蜜。那年她嫁给你爹张志国,日子过得可甜了。你爹在县城做木匠活,手艺好,人也实在。可是。”

二婶说到这里,声音更加哽咽了:“那年你刚出生不到一个月,你爹去县城送家具,回来的路上。”

我紧紧攥着那张照片,心跳得厉害。窗外的雨声更大了,雷声轰隆隆地响着,像是要把天地都劈开。

“你爹的车翻到了河里,人就。就再也没回来。你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整天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就。就病倒了。她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了你养父母。你养父杨德福是你爹的结拜兄弟,为人老实,和你养母刘翠兰一直没有孩子。”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养父母待我如亲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往事。现在想来,每次我问起亲生父母,养母总是红着眼睛转移话题,养父则会深深地叹口气。

“你养父母是好人啊!”二婶抹着眼泪说,“他们把你当亲生的养,供你上学,给你盖房子开店。这些年,我看着你长大,心里一直愧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我死死地盯着照片上那对年轻夫妻。那个温婉的女子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个英俊的男子是我的亲生父亲。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样子。

“你爹是个能干人,你母亲是个贤惠人。你长得很像你爹,性格像你母亲,温和善良。”二婶说着,又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一件遗物。”

我颤抖着接过那个小木盒,盒子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有些磨损了,但依然能看出匠人的用心。这应该是我爹亲手做的,他是木匠,肯定会给妻子打些精致的小玩意儿。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银手镯,还有一封发黄的信。二婶看着我说:“这对手镯是你爹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那封信是你母亲临终前写的。这些年,我一直替她保管着,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封信,纸张已经变得很脆了,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

“亲爱的光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原谅妈妈的软弱,没能坚强地活下去陪伴你长大。你爹走了,我的天就塌了。每次看着你,我就想起你爹,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但我放心把你交给德福叔和翠兰婶。他们是最好的人,一定会把你养大。你要记住,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要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孝顺他们。

这对手镯是你爹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们留给你。等你将来娶媳妇了,就把它们送给她。你爹常说,咱们虽然是农村人,但也要活出个样子来。他总念叨着要让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可惜。”

信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纸张已经被泪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我的泪水也落在信纸上,和二十多年前母亲的泪水混在一起。

“你母亲是个命苦的人啊!”二婶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刚嫁到西村,和你母亲成了闺蜜。她待人真诚,心地善良,谁家有困难她都帮衬。你爹也是个好人,木匠手艺好,常常给村里人免费修家具。你们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谁能想到。”

我把信和手镯小心地放回盒子里,又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母亲甜甜地靠在父亲怀里,两人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棵老槐树我认得,就在村口,现在已经枯死了。

“二婶,那棵槐树。”

“是啊,就是村口那棵。你爹妈的婚礼就是在那棵槐树下办的。那天热闹着呢,你爹给你母亲打了一套漂亮的家具,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帮忙,吃喜酒的人排成了长队。”二婶说着往事,眼神逐渐迷离。

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渐渐远去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多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却让我心如刀绞。

“你养父母对你真的很好。”二婶擦了擦眼泪,“这些年,他们把你当亲生儿子养,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养母每次看见你,眼里都是慈爱;你养父虽然不善言辞,但处处为你着想。”

我点点头,回想起养父母的点点滴滴。是啊,他们待我如亲生,从来没有让我感受到半点委屈。现在想来,每次我叫他们爹娘的时候,他们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异样,原来是愧疚和不安啊。

“二婶,我养父母是怎么。”我想问他们是怎么收养我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二婶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轻声说道:“那时候你才一个多月大,你母亲病得很重。有天晚上,她突然让我去请你养父母来。你母亲拉着你养母的手,说她时日无多了,求他们收养你。你养母当时就哭了,说一定会把你当亲生儿子养大。”

煤油灯的光影在墙上晃动,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夜晚的场景。病重的母亲拉着养母的手,托付下最后的心愿。

“你养父母是老实人,一辈子没有孩子。他们把你抱回家后,对你比亲生的还亲。那时候日子苦,可他们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让你能上学。你养父在工地上干活,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你养母在村里帮人洗衣服,攒钱给你买书本。”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开学,养母都会给我买新衣服。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大多穿补丁衣服,可我总是穿得干干净净的。养父虽然不善言辞,但每次我考试考好了,他都会偷偷塞给我几毛钱买糖吃。

“你养父去世前,特意叫我来,说等时机成熟了,要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他说他有愧于你亲生父母,这些年过得太亏心了。”二婶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我摇摇头:“二婶,他们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怪他们呢?”

是啊,他们对我的爱,比亲生的还要深。养大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要付出多少心血啊。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光明啊,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你养父母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二婶拍着我的肩膀,“你要记住,这世上最珍贵的,不是血缘,而是那份真心实意的爱。”

夜更深了,雨声渐渐小了。我躺在二婶家的土炕上,怎么也睡不着。炕头上放着那张照片,那对手镯,还有那封信。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这些遗物上,泛着淡淡的光。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想起养父母的慈爱,想起他们的谆谆教诲,想起他们望向我时眼里的疼惜。原来,我不是没有父母,而是有两对深爱我的父母。

那晚,我在二婶家的老屋里,听着雨声,想了很多很多。我想起了养父的那句话:“光明啊,你要记住,这世上,亲生的未必亲。”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阳光照在湿漉漉的麦田里,金灿灿的,好像镀了一层金。我和二叔二婶一起下地收麦子,干活的时候,总忍不住往村口那片枯死的老槐树看。

那棵老槐树见证了我父母的爱情,也见证了我的出生。如今树虽已枯死,但根还在地下,来年说不定会发出新芽。就像我的人生,看似失去了亲生父母,却得到了养父母无私的爱。

收完麦子,我准备回县城。二婶把那些遗物用布包好,郑重地交给我:“光明啊,这是你的根啊。”

我紧紧抱住二婶:“二婶,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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