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死后的世界是一片虚无。
可是，眼前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幕，且……全都是在骂我！
【女配没长嘴啊！太软弱了，真她妈的傻！人家给她当活体器官培养皿呢，她还无私奉献，期望男主？圣母死了活该啊！】
【她不是为了报恩么？其实早就已经还清了，她自我感动罢了！也许死了还觉得自己异常伟大，属于是典型的炮灰女配了。】
所以……我是个没长嘴的炮灰女配？
虽然只活了十章，却被男主挖肝挖肾挖子宫，捐血捐尿捐骨髓？？？
【叮！检测到宿主有重生的期望！宿主，是否启动系统重生？】
好得很！
男主是吧！
你等我背下读者的十万条谩骂，归档重来，锤不死你！
1.
因为肖政救过我爸妈，所以为了报恩，他每一次要求，我都无条件答应。
捐血捐肾我义无反顾，他喜欢宁霜，在宁霜的怂恿下他一次次伸手，我就帮着出钱出力。
直到把自己折腾死了。
而现在，我豁然开朗。
【啧啧，男女主现在拿着她的钱，潇洒快活着呢！也不知道这个圣母女配，会不会在天上说：「嘤嘤嘤，只要能让阿政开心，我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她可能还不知道吧，男主之前救她爸妈的事，那是早就谋划好的啊！没有肖政，她爸妈那次压根都不会出车祸，她还乐在其中呢。蠢到家了！】
……
这样的谩骂，我听了整整三年。
听得我从神经病都不会说，变得比他们骂得还脏。
直到一条弹幕飘过。
【姜然自己作践自己就算了，连带着死后让爸妈都被宁霜羞辱，害人害己！】
我脸色一下子就难堪了起来。
没想过肖政他们害死我不够，他们还欺负到我爸妈头上！
如果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机械冰冷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有重生的期望！宿主，是否启动系统重生？】
我毫不犹豫点了头。
再次睁眼，宁霜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故作温柔羞怯地对着肖政微笑。
「肖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职位！」
肖政温柔的双眸在看向我时，又恢复了冷漠。
「你跟人事说一声，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设计部经理了。」
我微微一笑。
「我跟医院说一声，给你俩安排个脑白质摘除手术，反正也白长了。」
「脖子上顶这么大的肿瘤，挺累的吧？」
2.
ATM 突然不吐钱，开始吐口水。
肖政愣了一秒。
宁霜赶紧小跑过来。
「姜总，您别生气，我和肖先生什么关系也没有。」
「纯粹是他人好，愿意帮我。姜总您这么善良大方，肯定能理解的吧？」
我皱起眉头打量着她，十万条骂人不吐脏字的话在脑海里划过。
「你抓周的时候，拿的是茶杯吧？你俩愿意搞什么破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养狗还得管狗交配？」
「你自己说说，一个专科毕业毫无经验的应届生，怎么敢舔着脸来全球五百强的公司面试？告诉你多少遍，公司不需要保洁阿姨了。你真当我是做慈善的啊？」
「再说了，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学挖掘机的啊？你能设计个什么？裙子上安机械飞爪？」
她脸一红，低着头捏住自己的衣角。
「姜总是看不起学挖掘机的吗？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家里条件又不好——」
我直接打断了她，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误会了。」
「我单纯看不起你。」
她脸色又发白，当场哽住。
肖政看不下去了，黑着脸，瞬间和宁霜组合成「黑白双煞」。
「姜然，你是不是有病？」
「她成功通过面试，按规定不就该安排入职？」
「尖酸刻薄，简直是粗鲁至极。」
换成以前，我肯定又是道歉又是满足他们的要求。
而现在，我冷笑一声。
「眉毛下挂俩蛋，只会转弯不会看，人家给你当狗耍，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看清楚这是哪里了吗？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那吃了就拉的猪圈！」
「她面试通过的是什么？如何勾引眼瞎心盲的软饭男？那她的确是满分。」
「你俩赶紧给我滚，把你留在这里的破烂，统统给我收拾了，一股恶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拉里面了！」
肖政气得后槽牙快被咬碎。
半晌，他指着我的鼻子。
「你可别后悔！」
后悔？
我一巴掌把他手挥开，「老娘还没给骨头呢，你抬爪子干什么？」
「赶紧滚。」
他气冲冲离开，宁霜也红着眼跟了出去。
吓傻了的助理终于想起过来收拾残局，「姜总，您……怎么回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啊？」
我理解她的懵逼。
毕竟现在的我，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改变，「什么软饭硬吃的货色，早想一脚给他踹走。」
「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终止所有和肖氏的合作。」
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期间肖政的兄嫂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姜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么多项目，怎么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是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惹你生气了？我记得你们感情一直很好的啊！」
「我们从小就没了父母，他性格孤僻又冷漠，是他的不对，可是姜总，他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么？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至于对我们整个肖氏发脾气吧？」
我翻了个白眼。
「他只是对我孤僻冷漠而已，对其他人可是柔情似水呢。」
「这些项目本身也没和你签合同，你们拿到的利润远远超出市场比例，现在我不过是想收回来而已。」
「你们从小没了父母，是我害得啊？跑我这里来诉苦，还不如好好管教弟弟，把他锁在家里，别放出来给人添堵。」
3.
挂断电话，我又给所有安排去肖氏帮忙的员工，一一打了电话。
「都从肖氏撤离，回来吧。」
他们激动万分，可没过多久，又一个个心灰意冷。
「他们卡了我们的劳动合同，根本回不来。」
我眸光一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没见过不让员工离职的，尽管去法院告，我给你们出官司费用！」
当初要不是为了报恩，肖氏这种中型企业，一辈子不可能有冲进全市前五十的一天。
肖氏父母去得早，两兄弟自己摸索着长大，公司留给了哥哥之后，肖政哥哥也对弟弟很是照应。
不过，肖政不知满足，他兄嫂也不是什么明白人。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奋战，我派去肖氏集团的高质量员工已经全部回来。
肖氏偌大的公司，突然就空了三分之二。
而回来的员工，就跟去了一趟狮驼岭一样。
「可算是回来了，那肖氏会开哪门子公司啊，要不是姜总保着，早该倒闭了！」
「几个董事还真以为是自己厉害，拽得不行，照我看，我们走了撑不过半年！」
「半年？！你太高估他们了！没有姜总，撑过一个月都难！这肖政也真是不知好歹，姜总多好啊，偏偏喜欢那只会哭的小丫头，还天天领公司去，让人当经理，把咱们老员工压榨成啥了！」
不用意外，肖政上一世会爱上宁霜，这一世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当初，他不仅让宁霜来我公司，甚至还带她回我的别墅，两个人在我房间床上表演动物世界。
上辈子，我其实并不爱肖政。
只是把他当恩人，也当朋友，所以始终都是祝福包容的态度。
现在，我只想笑看他们自生自灭。
但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呢。
一个月后，肖政又顶着一张黑脸来公司找我了。
「姜然，你为什么突然撤资毁约，又把员工都调走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
我被他这一番不要脸的话彻底征服。
「意思是我的钱我想怎么用，还得给你打报告？你想钱是不是想疯了？早说啊，我给你烧点过去！」
他眼里满是戾气，「你是真想清楚了？要和我断绝关系？」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低三下四讨好我的！」
「肖氏就算是没了你，也只会越来越好。」
我露出一个尴尬不失鄙视的笑容。
低三下四讨好他我承认，但我也是被蒙在鼓里。
「这才一个月，你肖氏的股市已经跌了三十个点了，你是真嘴硬还是天生蠢？」
「你别在这里和我放狠话了，赶紧回去看看肖氏，说不定还能捡一点板凳桌子什么的。」
「走的时候慢一点，别碰到头，你的猪脑我另有妙用。」
肖政有些上头，愣在原地，吸口气都青筋暴起。
「你，你给我等着！」
4.
下班回家，肖政和宁霜还真在我车库等着。
肖政冷着脸看我，宁霜则是满脸慈爱地摸着自己的小腹。
「姜总，我今天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我怀孕了，是阿政的孩子，你不是和他关系最好了么，你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地祝福我们吧！」
「阿政说我是他的福星，还给他带来了小福星，这辈子能遇到阿政这样的男人，我已经很知足了。」
肖政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窘迫。
我瞬间激动起来，赶紧过去握紧宁霜的手。
「恭喜恭喜啊！肖政不孕不育这么快就治好了啊！你果然是福星啊！」
「不过真别怪我多嘴，肖政整天阴沉沉的，就跟那地狱大门一开跑出来的吊死鬼似的，这孩子阳气不够，你得多检查检查啊！」
「祝福你，我由衷祝福你，一胎至少二十五个！」
宁霜表情管理严重失控，她面色狰狞起来，「你！」
肖政赶紧搂住她的肩膀，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
「你真恶毒，怎么能这么诅咒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宁霜的眼泪大颗大颗掉。
「是啊，我知道你和阿政认识得早，可你们并没有在一起啊，我又不是第三者。」
「你肯定是深爱着阿政的吧，看我们在一起还这么幸福，心里肯定很不平衡，我都理解。」
「可我们的孩子多无辜啊，你有什么怨气朝着我，别冲着我孩子！」
我恶心得快要吐了出来。
「我真没不平衡，我又不是开可利用资源回收站的，肖政哪有那么抢手啊！」
「我是衷心祝福你能当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育机器。」
「当然，我和肖政认识多年，肯定回诚挚地祝福他：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肖政拳头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我径直走到他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
「这里全是监控，肖总，动手之前好好想想自己的实力，别到时候把底裤都赔出去。」
「不过我估计你这拳头也没什么杀伤力，毕竟你全身就一张嘴硬。」
最后，在他们愤怒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中，我潇洒开车离开。
什么玩意儿啊，孩子生下来又不管我叫奶奶，搁这炫耀啥呢？
不过，孩子大概率是生不下来了。
因为接下来的两个月，肖氏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在肖政一家子七手八脚的操作下，虽然减缓了衰败速度，但该有的问题还是一个没解决。
我早就已经放出消息，和肖氏不会再有任何合作。
当初那些看在我面子上给他们一些残羹冷饭的商界大亨，自然懂事地撤了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和肖氏之间的矛盾不小，要想在 A 市发展，就得做出抉择。
傻子才会选肖氏呢。
肖氏集团那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但肖政的自信心还是爆棚。
他每次带着宁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依旧是高傲又不可一世的样子。
只是这次，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焦急，宁霜那张脸更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姜然，霜霜上个月被查出了宫外孕，做了手术伤了子宫。」
「你反正说了这辈子不会结婚的，更不会生孩子，要不然，就把你的子宫捐给她吧，也算是做好事了。」
5.
多么风轻云淡的语气啊，好像我的器官都贴上了属于他的标签。
上一世，我还真信了他们的鬼话，各种花钱请名医不说，最后躺在手术台上奉献了自己的子宫。
那之后我加速衰老，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而她容光焕发，还明里暗里阴阳我。
「怪不得阿政会选择我呢，谁也不会喜欢这样体弱多病的黄脸药罐子啊。」
可体弱多病的原本是她。
我要让她过上该过的人生。
我没跟他们客气。
「那你怎么不去捐脑子？长着不用还奇形怪状，怪吓人的。」
「怎么宫外孕这种事情偏偏被你给遇上了？是不是私生活有点淫乱的？该不会是……啧，你再寂寞空虚，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啊。」
「不过我还是深感遗憾。当初就让你们注意一下，好好检查，这下好了，直接剥夺她成为生育机器的权利了，她还怎么活啊？」
「要不然，我去给她找两头猪，都是一个物种，身体排斥的可能性也小，而且猪一胎多个，也不辜负我之前的祝福嘛！」
宁霜咬着唇哭，就跟谁的尿滋到白墙上似的。
「姜总，你怎么能这么侮辱我啊？」
「阿政哪里说错了吗，你反正不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政多想要个孩子啊，你要是不给我捐，就是毁了我们两个人的一辈子！」
肖政也嫌恶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没有同情心。」
「当初就不该救下你爸妈！」
这话一说，我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救我爸妈？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宁霜，肖政想要孩子，你实在生不出来，现在就可以跪下喊他爸爸，多省心。」
「至于……」我冷厉的目光扫向肖政，「你救了我爸妈的事情，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当初那个货车司机是你找去的吧，你怎么当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
「你也要了这么多年饭了，真以为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
「做坏事是会遭报应的，你现在失去的只是一个孩子，下次，可能就是寿命了。」
肖政脸一块儿红一块儿白，张着嘴想解释。
我先一步打断他。
「你俩赶紧抱死，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有这闲工夫出来危害社会，还不如在家回味一下寄宿的前半生！」
肖政终于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说霜霜！」
「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我笑死了。
「谁敢和你抢啊，少爷就爱闻脚臭，我能怎么办呢？尊重祝福罢了。」
肖政气得浑身发抖，宁霜赶紧过来帮腔。
「姜然，你太过分了！怪不得阿政会选择我。」
「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的！」
我满脸「痛苦」，「是啊，我好难过，没人会把我当生育机器，我也不能靠男人活，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健康的身体和钱。」
她红着脸，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肖政。
肖政压根拿我没办法。
两个人自取其辱，走的时候只能用匆匆的脚步维持自己可笑的尊严。
6.
宁霜自己一个人来找我了。
她似乎对自己很是骄傲，站在那里，个子只到我鼻子，还得坚持仰起脖子俯视。
「姜然，你是不是很嫉妒我？也很提防我？」
我大跌眼镜，「家里没镜子还没尿吗？」
她抱着臂，冷哼一声。
「你少逞强了，看着自己青梅竹马被人抢走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有钱又怎样，男人不照样喜欢我？」
「当初，你趾高气昂地施舍我，以为自己是我的主宰么？现在，我一定要夺走你所有的东西！」
「我要让你也尝一尝乞讨被人施舍的感觉！」
这傻逼在说什么当初？
看着她的五官，我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
没错！
多年前，我爸在山区有个项目，我跟着他过去玩。
在街上，的确是遇到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乞丐。
她伸手找来往的行人要钱，遇到我时，却目光闪烁，打量着我。
我也是同情心泛滥，当即让我爸给了她一张卡，里头的钱够她好好读书考个大学。
就是宁霜！
我没想到，她的确拿着那笔钱长大了，还买了一把匕首，对准了我。
想明白后，我气得差点翻白眼。
「原来是你这只白眼狼啊。」
「我以为你只是站着要饭，原来以前也跪着要饭。」
她眼里一阵癫狂。
「凭什么我们都是人，你却是穿着公主裙白白净净的公主，而我却是满身污垢的乞丐！」
「你居高临下给我钱，以为是施舍么？不，只是炫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羞辱我！」
「我要让你也体会我的人生，让这个世界公平！」
我从没这么震惊过。
「你不想要施舍，你当时就可以拒绝，大可以硬气一点啊，别吃着狗粮还嫌粗糙啊。你既然这么有骨气，当初为什么还当乞丐？投河自尽不是更方便洒脱？」
「那么多钱，就养了你这个挖掘机女司机，说出来也不怕丢人。」
「这么多年，肯定是挨了不少毒打吧，不然你这脑子也不至于坏成这样。」
积极来说，她大可以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取美好的未来。
消极一点，她实在觉得世界不公，体面离开不好么？
过河打船家，还偏要给自己找个好听的理由。
她阴冷地扫了我一眼。
「你等着吧。」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欠我的，我一定会把所有的债都讨回来！」
我朝她竖起中指。
「傻逼玩意儿，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我给的，她不想要。
那我就收回来。
7.
我没等到宁霜。
肖政的兄嫂反而撑不住来找我了。
肖立翰挤出卑微的笑容。
「姜总，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您撤资不要紧，也不能和其他人一起挤兑我们啊，这就没意思了。」
林菲也是不断叹气，「我们知道肖政混账，也知道他对不住你，非要喜欢宁霜那个狐狸精，您要真生气，我们帮您教训他。」
「别拿我们肖氏发脾气啊，现在公司马上就要破产倒闭了，犯不着，真犯不着。」
我捂着自己的右腰，故意说。
「其实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的确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但肖政呢？为了一个刚认识半年不到的女人，想让我捐子宫，你们觉得我能忍？！」
肖立翰眉头一拧，「什么！这兔崽子真能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个畜生！」
「怪不得姜总你生气，我马上回去把这畜生赶出家门！」
林菲倒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姜总，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我爸的医院来了一个不错的医生，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叹了声气，「早就看过了，是肾病，根治不了，要换肾的。」
林菲和肖立翰相视一眼，似乎是感觉机会来了。
「我们去帮你找肾源！」
「方便的话，可以去做个检查吗？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我摇了摇头，「检查过了，也找到肾源了，但对方肯定不会捐赠的。」
林菲眉毛一立，「给钱啊！」
我苦笑着，「你说巧不巧，宁霜的肾和我的倒是很匹配，产生排异反应的可能性很低。」
「可是肖政能同意么？」
林菲和肖立翰同时沉默了。
我轻咳一声，「这件事情你们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肖立翰赶忙摆手，「不不不，主要是肖政这死小子也不知道好久没回家，我们也不知道他踪迹。」
林菲也愁眉不展，「那个小狐狸精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遗憾地说道：「那就没办法了。」
两个人忽然起身，匆匆离去。
肖立翰不是个善茬，因为早年丧父母，跟着社会上的人混过一段时间。
我以前为了肖政，没少给肖立翰处理麻烦。
好不容易把他肖氏扶了起来，一家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怎么舍得失去呢？
而肖政也是被宁霜迷得晕头转向，更不可能让她捐肾。
在荣华富贵和兄弟亲情之间必须割舍一个，我倒是有些好奇，肖立翰到底会怎么选择。
8.
他的选择时间比我想象得快得多。
第二周的周一，他给我打了电话。
「姜总，来林氏医院，我有礼物送给你。」
灯光白的刺眼的病房里，宁霜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封口胶，满眼惊恐中，她疯狂地挣扎。
随着床板剧烈地抖动，她满头大汗。
「姜总，人我是给你绑来了，医生说她有一边肾已经开始衰竭，另一边是好的。」
「您看看，什么时候做手术合适？」
「您放心，我这边有人，手续都齐全的，您绝对不会惹官司！」
宁霜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挣扎了十几分钟没有效果，她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上前去撕掉她的胶带。
她哭着喊道：「姜总，求你不要摘我的肾好不好？」
「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不该恩将仇报，我不应该！那都是借口，我只是嫉妒你……」
看吧，她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
可当刀子还没出鞘的时候，她能给自己找一万个理由。
此刻，她求饶痛哭。
恍惚间，我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也是这样被绑在床上。
而宁霜躺在旁边病床，饱含希冀。
「太好了，我很快也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反正姜总有两个肾，给我一个也没关系的吧。」
「阿政，你人真好。」
那家小诊所的医生得到了肖政的肯定答复后，不顾我的惊恐，连麻醉都没打，直接摘掉了我的一颗肾脏。
我活活的疼晕过去。
等我醒来，肖政捏着我的下巴威胁我。
「当初我救了你爸妈，你就是用这条命还我，也还欠一条呢。」
「别想着去报警，你爸妈要是知道你没了肾，他们会有多难过？」
「姜然，事情已成定局，算是帮我一次吧，霜霜实在是可怜。」
我害怕爸妈伤心，也想着报答，暗暗决定忍下，以后再也不会付出。
可是后来，我身体亏空，二十几岁的年纪，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奶奶。
我没了精力管公司，殊不知早就已经被肖政架空。
我没了钱也没了势，只能被他们随意摆弄。
最后，也是在宁霜的那句「我好像得白血病了，我是熊猫血，姜总也是，她都愿意给我捐肾捐子宫了，一定不会吝啬一点骨髓吧」之后，我被肖政送去了手术室。
病床上，我被活活折磨致死。
那天，他冷漠的双眸自始至终没看过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