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找到我时，我正提着鸡屎给甜瓜施肥。
那会我一身臭汗，脸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巴。
他们对我万分嫌弃。
依旧把假千金称为顾家大小姐，而不愿对外公布我的身份。
假千金中毒住院，诬陷我下毒害她。
爸妈气得要跟我断绝关系，哥哥更是要我偿命。
这话正中我下怀。
他们不知道，狗血的豪门我一刻不想多呆，地里的西葫芦还等着授粉呢。
「这可是你们说的，断绝关系，以后别来烦我。」
我把字据拍在他们面前，扬长而去。
后来，当我作为振兴乡村的榜样出现在新闻上时，
顾家人巴巴地来蹭露脸机会，还说我是最让他们骄傲的女儿。
我推开他们，搂着一对朴实黝黑的中年夫妻对镜头说：
「他们才是我真正的父母。」
1.
坐上顾家的豪车离开村子时，叔叔婶婶们扔下农活赶来送我。
「小梅，我家的辣椒苗要不要打顶？」
「带个西瓜回去吃吧，可甜了。」
我想打开车窗，却不知道该按哪里。
旁边的假千金嗤笑一声，用纤纤玉指替我放下车窗，并极力避免和我有接触。
我从车窗探出头，告诉王婶：
「今年朝天椒用的是新品种，不需要打顶，这半月控苗，别浇水。」
作为农学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村里人种地有什么问题都来问我。
李叔把刚摘下来，还带着藤蔓的西瓜塞进车里。
我正准备接，假千金却戴着手套，用力把西瓜摔出去。
「什么脏东西都往车里塞，真烦人。」
西瓜爆开，鲜红的瓜瓤溅了一地。
李叔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了事等待惩罚的孩子。
「没事李叔，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以后还回来看你。」
正安慰他时，车子突然启动往前开。
后视镜照出远处一对瘦小的夫妇，他们向我挥手，女人不时抹着眼泪。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从菜市场将我捡回来的。
我也用力地挥手，挤出一个笑容。
回到车里，我气愤地质问假千金顾萱：「为什么要砸李叔送我的西瓜？」
顾妈和顾萱都笑了，好像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乡巴佬。
「顾茜，一个西瓜而已，城里多得是你没见过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有。」
顾萱也附和道：
「那西瓜能吃吗？他的手黑黢黢的，看着就恶心。」
顾茜是顾家为我取的名字，她们不愿叫我小梅，说太土太俗了。
她们的神态和语气高高在上，把李叔贬得一文不值。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
「西瓜是农科院研发的新品种，可甜了，市面上买不到的。」
「在地里干活的人，谁的手不是那样的？你们吃的水果和蔬菜都是这样的手种出来的。」
「嫌脏就饿死算了。」
我炮仗一样说完这些话时，顾萱已经捂着脸开始哭了。
前排的顾妈立即变了脸色，她回头好言好语地安慰顾萱。
随后对我一顿训斥：
「顾茜，你还是我生的女儿吗？这么粗野没教养，就知道欺负妹妹。」
顾妈温柔地为顾萱擦眼泪，生怕弄疼她。
五岁那年，我在菜市场找不到父母时，哭得比这更恐惧绝望。
我多希望有人安慰我，牵着我的手回家啊。
二十年后，我以为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会弥补这份缺憾，可是我失望了。
于是毫不相让地对顾妈说：「你们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把我弄丢，现在怎么有脸指责我？」
2.
回到海城顾家的大别墅时，顾妈和顾萱都哭成了泪人。
她们一下车就冲向刚下班回家的顾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爸心思完全在她们身上，没注意到我。
「爸，我知道姐姐恨我取代她在顾家生活了 20 年，现在她回来了，我立刻就走。」
「只是......只是舍不得你和妈妈，还有哥哥。」
顾爸轻轻拍着顾萱的背，无比怜爱。
「傻孩子，你虽然是我们收养的，但永远是我顾山的女儿，这个家没人能把你赶走。」
说着，终于略带嫌弃地看我一眼。
顾萱喘口气，继续告状：「姐姐讨厌我我不怨她，可她不能那样伤害妈妈。」
「伤害妈妈？」顾山惊讶地问。
顾妈用纸巾小心地擦眼泪，避免弄花眼妆。
「姐姐说......」顾萱仿佛很害怕。
「她说什么？你告诉我。」顾山着急地问。
「她说......她说你和妈妈不配为人父母。」
说完顾萱就害怕地缩在顾山怀里，生怕我打她的样子。
「顾茜，你简直是不知好歹的畜生。」
一道暴怒的男声从外传来，一定是顾家哥哥顾时。
「你知道爸妈这些年为了找你费了多大功夫吗？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们？」
「要我说，就该让你继续呆在那山里做牛做马。」
他西装革履，往那一站，顾家就是完美的一家四口。
我虽然穿着赶集地摊上买来的衣服，却也一点不怵。
「我只说过爸妈把我弄丢有错，没说过不配为人父母的话。」
「如果你们连顾萱的这点心思也看不透，顾家迟早破产。」
「你！」
顾时指着我，就要动手。
顾妈上前拦住他，又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经过顾山的安抚，她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些了。
「茜茜，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萱萱的话也是无心的。」
「现在你回来了，就慢慢学着做一个千金大小姐，不要说那么粗鲁的话，好吗？」
我本来想说是他们挑衅在先，而且自己的话不算粗鲁吧。
但看她柔弱不禁风地向我道歉，我也生硬地点点头。
看我服软，顾爸的表情柔和了些。
他让佣人带我去房间洗漱收拾，顺便换一套衣服。
我的房间在别墅二楼，
装修和家具都很有格调，我只在杂志上见过这么好的房子。
可我一点也不高兴。
虽然爸妈承诺会带我融入新的生活，但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并不被这里接纳。
我想村里的菜地。
从前我不开心就去菜地拔草，一棵草就是一个烦恼。
等到把菜地理得齐整干净，我的心境也全然不一样了。
说到菜地，我突然想起此次来海城的另一个目的。
于是拿出手机，搜索农科院的位置。
海城的农科院是全国顶尖的，去年我帮村里农户争取到试种新品西瓜。
今年我准备和农科院谈合作，让他们介绍更多好种子。
顾萱在外面敲门，说帮我挑选了几套衣服。
「姐姐，对不起，刚才我太慌张了，才说出那样的话。」
「从今以后我们做好姐妹，行吗？」
3.
我穿着顾萱为我挑的裙子下楼了。
送来的三套衣服尺码小得可怕，像是给小孩穿的。
唯有这条挂脖连衣裙我勉强穿得下。
一见到我，顾时就夸张地笑起来。
「我天，这是哪里来的金刚芭比，手臂比我还粗。」
顾妈看了，也皱着眉头。
我低头打量，发现自己平胸手臂粗，丝毫没有体现裙子的柔美。
顾萱笑着说：「姐姐对不起，我挑的是店里最贵的，但是没想到不适合你。」
「可明明我试的时候不会这样。」
顾时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俯：「她能跟你比？你看她腰粗得跟水桶似的，男人的衣服都穿不下吧。」
我终于明白这是顾萱在戏弄我。
手里的那盒小番茄终究没有送出去。
出发来海城前，我特意摘了一大盒小番茄，作为礼物送给顾爸顾妈。
这小番茄是我精心培育的，有机种植，连打虫的药都没用过。
如今拿出来，不过又被他们嘲弄一番罢了。
于是气冲冲地上楼，准备换回自己带来的短袖和休闲裤。
顾妈站起来，说要带我去逛街。
「萱萱不知道你的尺码，所以买得不好。」
「妈带你去买几件合适的。」
顾萱见状，撒娇道：「妈，我也想去。」
那晚我们到家时，后备箱里全是顾萱的东西，我只买了几套舒适的运动服。
顾爸见状，有些不悦。
「明晚要给她举行接风宴，怎么能穿得这么随意？」
顾妈小声说：「她让司机带她去什么农科院折腾了很久，衣服是她自己随便买的。」
又补充一句：「她不喜欢我们给她挑的礼服。」
顾爸看我把铲子盆子和各种种子往屋里搬，拧眉思索后决定先把晚宴取消。
「她这样只会丢尽顾家脸面。」
我没太关注他们的谈话。
拿出从农科院新得的种子，开始泡水催芽。
如果试种成功，就可以带回村子推广了。
顾家别墅别说泥土，连灰尘都找不到一粒。
于是带着铲子和盆，去花园挖土。
花园对着顾萱的房间，她正和自己的小姐妹聊语音。
「你们不知道她那个乡巴佬的样，笑死我了。」
「放心好了，用不了一个月我就会让她滚蛋，顾家大小姐只能是我。」
第二天一早，顾萱说恶心头痛起不来床。
家庭医生检查后说是中毒了。
「我只喝了床头的牛奶。」顾萱作势又要干呕。
医生拿起牛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立刻确定牛奶有问题。
「这是加了秋水仙碱，分量大会致命的。」
于是顾萱立马被送去医院抢救。
4.
一周后，顾萱顶着张苍白的小脸出院回家了。
我正在阳台给幼苗浇水，却一下感觉头发被人揪起来，狠狠往后拖。
我转过头，看到顾时那张狰狞的脸。
「顾茜，你居然敢往萱萱的牛奶中下毒？」
「不是我。」
我用力掰他手指。
「抵死不承认是吧，萱萱中毒那晚，佣人亲眼看见你在她窗前鬼鬼祟祟。」
「而且这是在你房间找到的。」
他举起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白色晶体。
「化验的人说，这就是秋水仙碱。」
顾时抓着我的头往墙上砸，我用脚狠踩他脚面。
在他吃痛而松手的那刻，我趁机挣脱了。
此时顾爸顾妈来了，他们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不是我下的毒，那晚我只是去花园挖土，所谓的毒药是别人栽赃我的。」
「顾萱不想看到我回家抢走她的位置，所以装作中毒来诬陷我。」
我把那晚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可是没人相信。
「医院的检查报告写得明明白白，检验书也在这里，你还想抵赖吗？」
「要是萱萱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顾时大发雷霆，瞪着眼睛想把我撕成碎片。
顾妈失望地说：「顾茜，我以为你在农村长大只是举止粗俗些，心底还是善良的。」
「没想到你居然想要萱萱的命，她对你那么好呀。」
说到这里，她又抽泣起来。
一向沉默的顾爸也发话了：「顾茜，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们顾家容不下心肠歹毒的人。」
顾萱住院这几天，顾家人整日整夜地守着她，生怕有什么意外。
这下她的目的达到了。
所有人站在她那边，把我视为恶鬼。
顾时还不解气，他把我摆在阳台上的育苗盘全扫下来，
一格一格用棒球棍砸烂。
「这里面种的也是毒药吧？」
「你想把我们全家毒死，然后把顾家的财产据为己有吗？」
那些种子十分珍贵，且很难催芽。
阳台的两盘种子是我费尽心思才出芽的。
看着被砸烂的小苗，我只觉胸腔燃着熊熊怒火，冲过去一把推开顾时。
他一个养尊处优又不锻炼的大少爷哪里是我的对手，立马就跌坐在地上。
幸好还剩下些可用的。
我用双手捧起泥土，小心地放在一次性杯子里，以免根系受损。
顾时誓不罢休，非要毁了我的苗。
他爬过来推我，快速用脚把泥土和小苗踢散，和泥土分离的小苗活不成的。
「顾时，你找死！」
我站起来，一脚把他踹出两米远。
茶几和花瓶被他撞得碎了一地。
「顾时，我告诉你，女人生来不是为了穿那些小到变态的礼服。」
「而是找到自己的兴趣，为更多人创造价值。」
「我有一副强健到把你揍趴下的身体，我为此自豪。」
顾萱尖叫，顾妈惊恐地抱着顾山。
「怎么会这样？她是个暴力狂，她疯了。」
顾山叫来保安，要将我抓起来。
「我们顾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货色！你给我滚出顾家，永远别回来！」
在顾家不过一周，我已经对豪门狗血争斗厌烦了。
如果一辈子耗在这种地方，无疑是浪费我的知识和生命。
于是掏出纸笔，将他们的话统统记下来。
不等保安动手，我率先把字据拍到顾山面前。
「这是你说的，要和我断绝关系，以后可别来烦我了。」
我举起手机。
「如果需要，我这还有录音。」
在保安和顾家人惊讶而错愕的表情中，
我收拾好仅有的一小包行李，离开顾家回村了。
5.
爸妈看我回村，先是欢喜，随后面露担忧。
「怎么了？是不是在顾家过得不好？」
我不想让他们操心，
只说现在是西瓜和甜瓜收获的时候，回来帮忙。
叔叔婶子见了我，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顾家那么有钱，你怎么不在海市享受一下？」
「说说顾家每天吃什么？让我们也开开眼。」
我直摆手，说顾家没什么好的，再住下去我要变成疯子了。
为了补偿李叔的西瓜，我特意把从农科院带回来的小苗全送给他。
「这些茄子，辣椒抗病能力很强的，秋播种下去，产量肯定比往年好。」
我们村地处偏僻，而且多山。
田地不像平原那样铺开，而是一层层的梯田，没办法机械化大规模种植。
年纪大些，不能外出打工的叔叔婶婶只好种菜糊口。
天还没亮，他们就挑着菜去镇上的集市。
一两块一斤的价格仍有人嫌贵，一上午下来，最多赚 100 来块。
爸妈就是这样，供我念完了大学。
三年前我毕业回村，引导大伙种有机蔬菜，卖给高端商超。
虽然有几家大超市要我们的菜，可我们那个小城体量有限，销路没办法增长。
去年开始，我计划多种些种便于运输的瓜果辣椒，以便扩大市场。
可没有水果店和超市和我们合作。
他们说卖得好的水果，比如战神西瓜，都有相当的知名度。
我们的产品没名气，不会有人买的。
如果积压的西瓜和番茄卖不出去，那么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更坏的是，连来年买种子肥料的钱都没有。
在村里转悠了两天，我还没想出好办法。
这时手机上有个陌生来电，IP 地址显示为海城。
我按下接听，等对方先说话。
「是顾茜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应。
「我是苏玉，上次去顾家参加聚会，吃到一盒特别好吃的小番茄，我和朋友都很喜欢。」
「你家佣人说是你带来的，想问问你在哪买的？」
苏玉？我听顾妈提起过她。
苏家和顾家有不少合作，顾萱和她很不对付。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只要苏玉和她圈子里的人喜欢，番茄就不愁卖。
于是立马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告诉她番茄是我们村原生态种植的。
「浇灌的是山泉水，没用化肥和农药，连草都是纯手工拔的。」
「苏小姐喜欢的话，我立马顺丰送 10 斤过来。」
对方轻笑一声，说：「你和顾萱说的不一样，我喜欢你的坦率。」
「不过我不喜欢欠人情，10 斤番茄，我就按照楼下水果店的标准，付你 1000 块。」
1000 块？爸妈不敢相信能卖出这个价。
毕竟在我们小城，番茄普遍五块钱一斤。
「你不是为了安慰我们瞎说的吧？」
我把对方的转账给他们看。
「海城的有钱人多得是，她们花 1000 块就跟咱们花一毛钱似的。」
6.
苏玉的事给了我灵感，干嘛不直接去海城卖呢？
不过海城的租金高得吓人，我们没钱租店铺。
于是在靠近富人区的地方找了一个摊位，准备摆摊。
西瓜和番茄用大货车运到海城只需要两天，摆出来时把上的叶子还绿着呢。
我切了一盒放在旁边供人试吃。
不少经过的人尝了后很满意，但被价格震惊了。
「什么？这种西瓜要 30 块钱一斤？」
我面不改色，一一把优点列出来。
「能不能便宜点？便宜点我就买。」
坚决摇头。
客人走了后，爸爸问我为什么不肯降价。
「便宜五块钱我们也不亏本。」
「再卖不出去就不新鲜了。」
我笑笑，说他不懂有钱人的心理。
「他们喜欢贵的东西，越贵越能显示出他们的品味和实力。」
「如果我们轻易松口，他们反而觉得我们的东西不值钱。」
这都是我从顾家人那学来的。
他们追求昂贵的国外进口，却对真正环保又好吃的东西嗤之以鼻。
货品的真正质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格调。
他们用的一切都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把自己和普通平民区分开来。
下一波人来问番茄时，我提到苏玉在我这买过 10 斤。
「我们是深山农场，苏小姐吃出我们的口味和别的品种不一样。」
说罢拿出手机，显示转账记录。
其中一个女生点开苏玉的头像。
「诶呀，真的是苏玉。」
其他人也围过来，看了朋友圈内容后确认我没说谎。
「嗯，那就帮我包两盒，西瓜也来一个。」
「我也要一盒番茄，两个甜瓜。」
看来苏玉在这群二代里面，属于 KOL 的存在。
她们一拿到手，就拍照发朋友，炫耀自己买到了苏玉同款番茄。
有几个还加了我的微信。
这几分钟的交易额是 624 元，我对接下来的买卖更加乐观了。
就在我陈列车里的西瓜时，身后却响起了顾时和顾萱的笑声。
「被顾家赶出门，就来这讨饭了？」
「你乞讨卖艺滚远点，别来这丢顾家的脸！」
顾萱依偎在顾时怀里，二人亲昵如情侣。
7.
在人生地不熟的海城，碰到这么嚣张的富家少爷。
爸本能地感到畏缩，但他还是站在我面前，保护我。
「小梅和我来这卖西瓜，不是要饭。」
顾萱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指着爸爸说：「这一车东西还抵不过我们一顿饭钱。」
「说要饭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土狗就该滚回村里，海城不是你们这种人呆的。」
顾时拿起一个西瓜，朝爸爸砸过去。
我飞速推开爸爸，西瓜落在我头上，头晕目眩。
「没事吧小梅？」
爸爸一脸担心，拿毛巾帮我擦脸上和身上的果肉和汁水。
「哎呀，真扫兴，本来今天心情好好的。」
顾萱厌烦地撇开脸。
顾时喝了口酒，亲顾萱一下。
狂妄地对她说：「宝贝，看我怎么让你开心。」
我站在那，死死地盯着顾时和顾萱。
他们如何诬陷欺负我，我可以克制自己。
但这次不行。
爸老实巴交的，不该被这样对待。
顾时扯开外套，走到小货车旁，一手一个西瓜。
砰砰两声，西瓜摔烂在地上。
「哎呀，这声音可真好听，宝贝，你也来玩玩？」
顾萱摆摆手，说怕弄脏新做的美甲。
啪啪两下，她的笑脸随即凝固在脸上。
顾时被我用绑货的绳子抽了，薄薄的衣服绽开，露出红肿的皮肉。
顾萱过来看他，却踩着瓜皮滑倒，
脸朝下趴在砸烂的西瓜上。
她哇哇大叫，像只瘦弱的鸡仔。
顾时不断把西瓜往地下扔，最后干脆掀翻了整个货仓。
大动静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顾萱慌乱地爬起来，背对行人用纸巾擦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