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和郭翼青之间的年龄差让不少人为之震惊,更让人意外的是,在他们成婚的22年时间里,郭翼青曾为他怀孕16次,可惜,最后只有6个孩子成功活了下来。
17岁郭翼青嫁给54岁程潜1938年6月,戎马半生的程潜独自一人坐在官邸,一边翻阅手头的密电,一边抽着雪茄提神,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眉头舒展,随后他干脆合上文件,想念起自己的夫人,他这一辈子生命中出现过几个女人。
他的发妻叫黄理珍,因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和心脏病,已经回家去了,她为自己生下的两个女儿也远离身边;二太太仲华是他的爱妻,可惜,这位夫人早亡,只给他留下一子三女,如今也已经各奔东西;三太太周劫华也在老家,为他生下了三子一女,如今年近花甲,他身边却没有一人相伴,难免觉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就在这个关头,战区总务处副处长陈从志走了进来,两人寒暄过后,陈从志斟酌着开口:“颂公,我想同你说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程潜深吸了一口雪茄,让对方敞开了说。
陈从志这才开口,自己有一个叫郭镜心的广东老乡,乃是一名保险公司的经理,可惜,他的运气不大好,他的钱在抗日战争中被人给骗走了,如今公司已经摇摇欲坠,濒临倒闭。
程潜的烟也放下了,不由自主地露出怜悯的情绪。
休息一会后,陈从志又继续说:他的为人不错,和他相处的人都对他交口称赞,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可命运给予了他致命一击,他的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了三女一子,如今好不容易攒的一些血汗钱又被别人给骗走了。
程潜听出对方的话外音,以为陈从志想让他帮对方一把,这事还不简单吗?把他一部分继续拿出来给郭镜心维持生计不就行了嘛?说完,程潜站起来踱来踱去。
“颂公,还有......”陈从志又接着补充。
程潜听了半天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已经有些烦躁了,但脸上没有显露半分。
陈从志继续说:“他的老三叫郭翼青,年方18岁,长得风姿绰约,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她的文化水平不大高,只有小学毕业,但是她身上还是充满气质。”
程潜听着他都快把对方描述成天仙下凡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陈从志这才将自己的来意表明,他是想要将这个姑娘介绍给颂公,颂公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如今军旅生涯漫长,他的身边还是需要有亲人照料的。
程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哈哈哈,我已年近花甲之年,儿女成群,怎能找个年轻小姐?”
即便如此,陈从志仍旧不愿意放弃,继续游说,颂公现在正是需要伴侣照顾饮食起居的时候,至于婚姻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受到男女双方年纪差距所限,这不是还有忘年交这一说法吗?程潜说不过对方,他有一句,对方总有一万句等着自己,话已至此,就将他的老乡叫过来吧,就当是交一个朋友。
郭翼青的父亲郭镜心对女儿的这门婚事还是很满意的,毕竟程潜身居高位,能够和他结亲,对他们整个家来说都有不少的好处。而且,他女儿的性格也好拿捏。
郭翼青9岁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续弦之后,她的5个同父异母弟妹相继出生。郭翼青从小就被送到祖父身边,因生活所迫,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帮着祖母做一些刺绣和缝缝补补的杂活。她的祖母信佛,所以她小小年纪就跟着祖母吃斋念佛,性情温柔。
郭翼青本就年纪小,在家没有多少发言权,所以,即便父亲要将自己嫁给年长自己37岁,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她也反抗不了,性格使然,她也不会去做多余的抗争。
幸而,两人见面后,郭翼青对程潜的印象还不错,即便是盲婚哑嫁,也总得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之后,程潜和郭翼青结为夫妻,婚后两人相敬如宾。
郭翼青是一个极好的贤内助,平日里对丈夫嘘寒问暖,在他苦恼的时候,也会想方设法的开解对方,虽然年纪相差这么多,但是,程潜并没有觉得对方的想法不成熟,反而会虚心听取对方的意见。两人很少会吵架,即便程潜怒到极致,郭翼青也总是轻声细语,堆着笑意的劝说对方,聊天下来,程潜的怒气值一下子就全落下来了。
1937年,正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候,程潜一门心思投到抗日战争行列之中,而郭翼青恰好在这时怀有身孕,为了防止他遭到敌机轰炸,程潜将妻子送到甘肃天水,生下了长女程熙,郭翼青的少女时代彻底结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了母亲。
程潜三太太欺负郭翼青次年,程潜湖南老家的三太太周夫人在得知丈夫迎娶了郭翼青后,气势汹汹的赶到了西安,坚决不许两人同居。程潜拿三太太没办法,只能将郭翼青暂时安排在城郊居住。可惜,程潜的这一行为并没有让三太太放弃,反而加深了她对郭翼青的恨意。
在得知郭翼青怀上二胎,而程潜又跑去重庆开会时,那点恶毒的心思再也藏不住了,直接买通了程潜的私人医生,让他帮助自己行凶。不知道是医生最后善心发作手下留情,致使药量使用不够,还是郭翼青的善意得到老天爷庇护,在服用了那个医生开出的致命汤药后,竟然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不过,周太太的一个愿望也实现了,郭翼青怀孕4个月的孩子被打掉了。
可惜,即便如此,周太太依旧不愿意放过郭翼青。
为了挑拨程潜和新婚妻子的关系,周太太坚持让郭翼青离开西安,前往临潼居住,为此,还专门安排了一名长相风流的副官前去“照顾”对方,稍微一琢磨就能知道对方心思不纯正。可惜,一向心思单纯的郭翼青并不知道她的打算,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龙潭虎穴,于是兴高采烈的收拾行装,恨不得马上离开。最后还是程潜听到风声后跑来劝阻,这才平息了这次的风波。
1940年,程潜调回重庆,周太太偏要用原配夫人的身份陪在程潜的身边,还拒绝了郭翼青一同去。然而,程潜喜欢郭翼青,不只是因为对方年轻貌美,更多的是喜欢对方的品性,所以,翌年开春,他不顾周太太的再三劝阻,坚持将郭翼青接了过来,周太太一气之下,灰头土脸的返回湖南老家。
程潜的眼光没错,不管是他征战四方,还是竞选总统失败,郭翼青都始终陪在他的身边,夫妻二人极为相爱。
毛主席在中南海为程潜划船9年后,党中央、毛泽东发出电报,邀请程潜出席在北平召开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程潜激动的老泪纵横,他没想到共产党竟然会如此信任自己。
9月,当特快列车抵达北平车站时,毛主席等人还专门到车站去迎接程潜。程潜紧紧地握着毛主席的手,激动得说不出半个字,还是毛主席最先开口,拉近两人的距离,称呼对方是老上司。
关于这个称呼,很多人都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之后,湖南长沙率先响应,当时毛主席还在湖南湘乡中学寻求救国救民的出路,最后决定投身到革命之中。
所以,在毛主席的履历之中,有一部分是他当过列兵,而这也促成了毛主席和程潜的相遇。
毛主席的列兵生活持续了半年,而且还是在长沙新军二十五混成协(旅)五十标(团)第一营度过的,而程潜时任湘军都督府参谋长,如此说来,程潜确实是毛主席的上司。
如今,毛主席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程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毛主席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好会称呼自己为老上司。
10月1日,毛主席还邀请了程潜一同登上天安门城楼,和中共中央和国家领导人一块,参加开国大典。
毛主席对程潜是发自内心的好,不但给程潜在北京准备了房子,还让他随便在北京、长沙两地奔波居住,安度晚年,工资制实行之后,程潜每个月的工资被定为高干三级,除此之外,政府还照例发给程潜特别费5000元,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1968年程潜去世后才停止。
程潜对于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的热情和诚意所感动,“我过去被蒋介石拖进了苦难的深渊......为新中国的未来努力奋斗。”
程潜全家都搬到北京定居之后,毛主席还经常将他们夫妇请到中南海做客,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毛主席还调侃道他们两夫妻谁掌权,看着郭翼青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又用湖南口音解释了一句:就是哪一个怕哪一个么。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毛主席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1952年秋天,毛主席又邀请程潜到中南海划船,观赏这里漂亮的景色。
毛主席没有一丁点的架子,主动操起船桨,泛舟于中南海,程潜既觉得激动又觉得受宠若惊,毛主席是国家元首,又已年近花甲,怎么能为自己荡桨呢。
毛主席摆摆手表示,程潜乃是爱国高级将领,还是他的老上级,更是家乡人,两人不分彼此,再说了,程潜已经古稀高龄,也不能让他给自己划桨啊。
之后,毛主席七十大寿,毛主席在中南海举行了家宴,不过此次只邀请了四位客人过来,其中一个就是程潜。为此,毛主席还专门嘱咐了厨师,在饭桌上添上豆豉炒辣椒和熏肉,因为毛主席始终记得,这两样是程潜平时最喜欢的两样菜色。
我家到底算什么成分1968年初,程潜在家里不小心跌了一跤,造成了骨折,4月,又因为肺炎引起了大出血,程潜撒手人寰,享年86岁。
正当程潜的家人们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时,周总理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程潜家里悼念,予以程潜家人亲切的慰问,郭翼青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这次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她询问周总理自己的丈夫究竟算什么人,他们家到底算什么成分。
程潜的家人都屏息凝神,一直等候周总理的答复,周总理当即回答:“颂公当然是革命干部嘛......你们的家庭当然是革命干部家庭嘛!”
郭翼青和孩子们一脸感动的向周总理表示感谢,感谢周总理对于丈夫一生的认可。
程潜去世以后,周总理对他的安葬问题极为关心,因为程潜生前一直想要土葬,还专门在老家为自己准备了一副棺材,可当时他的家人劝他还是火葬好一点,程潜临终之前还是点头同意火化。
周总理此时想到程潜一直心心念念的土葬,便派了人去找郭翼青商量,可程潜的家人都一致表示同意火葬,周总理还是不大放心,他想尽可能的完成程潜的愿望,四次派人去商量,见他们不为所动他干脆亲自到程潜家里,当面和郭翼青商量,才决定火葬。
而那位周太太的结局,多年之后郭翼青海谈到对方,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般的离奇,程潜去世的时候他们没有见上一面,一直到程潜去世三年之后,郭翼青到上海探亲,周太太也住在上海的女儿家,得知郭翼青到了上海之后,周太太还主动托了女儿捎话,说是要去看望郭翼青。
这么多年,郭翼青已经将一切都看淡了,在她看来,他们当年的一些纠葛,完全是那个时代造成的,所以还是热待人宽厚比较好自己比周太太年纪小,所以应该主动去看望对方。时间真是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多年之前他们肯定想不到,多年以后周太太竟然会烧的满满一桌好菜给郭翼青,饭桌上,她还止不住的夸赞郭翼青心地善良,就连周太太的几个孩子都跟嘴上抹了蜜似的,一个劲的赞美对方。
郭翼青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上海之行,乃是她和程潜前妻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没过多久,周太太就病逝了。而周太太留下来的孩子,郭翼青也善待他们,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真没想到你们家如此之好郭翼青65岁时,仍旧风姿绰约,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多岁一样,精神状态也特别好。
她的孩子也都成为了可造之材,小女儿更是自费留美,拿下学士学位后,立志要为祖国的幼教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而她其他的孩子们也都是人中龙凤。
郭翼青住的房间还算是不错,乃是位于一层的五间一套的楼房,几年前在美国经商的程潜生前的高参张国江回国探亲,刚到北京就立刻去她家探望,郭翼青买了不少的鱼虾用来招待这位客人,张国江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再看看郭翼青的生活环境,不禁感慨万千:“在海外听说你们日子十分清苦,住的也很差,真没想到你们家如此之好。”
郭翼青的晚年生活也极为简单,平日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除了参加政协和民革的活动之外,平时很少会选择出远门,就呆在家里逗逗孩子,看看报纸和电视,碰到天朗气清,还会去院子里面散散步,算是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安度晚年。
文章信源&参考资料:
《往事追踪 名人轶事与社会写实》:群众出版社 , 1998版;
《我的警卫笔记》:中国青年出版社 , 2010版;
《百名国民政府要员的哀荣人生 》:台海出版社 , 2011版;
《民国十二位一级上将实录》:台海出版社 , 2013版;
《程潜大传》:团结出版社 , 2005版;
《生死恋情》:辽宁民族出版社 , 199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