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业内传出消息，部分保险公司为符合公司风险管控要求，将于6月30日正式停售3.0%的增额终身寿险，并将于7月1日上市预定利率2.75%的增额终身寿险。此消息一出引发行业热议。与此同时，也有一些机构表示，目前尚未接到监管相关通知，公司暂时没有产品调整信息公布。
随着近年来居民风险偏好的下移，以及其他理财型产品刚兑属性的打破，保证收益型的增额终身寿险等新兴产品，进一步加大保险公司负债端刚性成本，使其在资产收益下行背景下面临一定的利差损风险。业内人士认为，此次部分保险公司下调产品预定利率，长期来看利好行业整体压降负债成本，降低利差损风险。
#01
储蓄型产品“大卖”引发利差损风险
预定利率，是指保险公司在产品定价时，根据公司对未来资金运用收益率的预测而为保单假设的每年收益率，通俗地说就是保险公司提供给消费者的回报率。预定利率越高，代表保险公司给客户的资金回报率越高。
2023年，随着存款利率一年之内的三次下调，国有大行5年期定期存款挂牌利率已从一年前的2.5%降至2%，存款利率一降再降趋势，虽然利好了短期内保险业销售，但同时也给未来累积了较大利差损风险。
尽管保险业在2023年全面下调了定价利率，但目前仍大幅高于银行挂牌利率。其中，普通型人身险的预定利率最高可达3%，分红险定价利率最高为2.5%，万能险的保底利率最高也在2%，均高于当前5年期银行存款利率。
存款利率下降是一把“双刃剑”，短期来看利好保险产品销售，长远来看也使险资投资难度加大，从而带来利差损风险。
#02
预定利率下调大势所趋
一边是银行存款利率持续下调，但另一边的保险产品预定利率降幅并未跟上脚步，两者之间的差距高于过往多年，并可能会引发大规模利差损风险。
2023年3月，监管部门组织保险行业协会以及20余家人身险公司进行调研，其重点就是“降低责任准备金评估利率对公司和行业的影响以及对降低负债成本、提高负债质量的意见和建议”。这也被业内称之为“降低定价利率”的重要信号。
从行业数据来看，2023年上半年，除中国人寿外，其他几家上市险企旗下寿险公司二季度实现保费中，传统寿险及年金在保费总量中的占比均超过4成。彼时行业正值“炒停售”，其保费规模中以3.5%预定利率出售的产品占比可想而知。显然，存量高预定利率产品的“雪球”已经很大了。
与高预定利率保险产品大卖相对应的是银行利率的不断下调。“低利率时代，监管不希望行业再出现大规模利差损情况。”在业内人士看来，再次下调寿险新开发产品定价利率，反映出监管层对利差损风险的高度担忧。也就是说，“预定利率下调将是大势所趋”。
“下调预定利率，这对行业来说并不是坏事。尤其是经营好、效益好的公司可以脱颖而出，甚至可以给到消费者更好更高的收益，分红险就是典型。”上述人士表示。
目前我国保险行业存量普通寿险保单占比仍高，在资产端收益下行背景下，为险企资产负债匹配带来一定压力，利差损风险加剧。国信证券报告显示，2000年至2017年期间，随着我国保险行业产品结构的不断完善创新，叠加会计准则影响，以分红险及万能险为代表的传统寿险占比快速提升，该类保单具有一定“长期性”，因此当前行业存量寿险保单占比相对较高。截至2023年末，传统寿险占行业总保费收入比例达54%。
#03
未来预定利率还会持续下降？
压降负债成本已成为当前寿险行业主旋律。
随着近年来居民风险偏好下移，特别是保证收益型的增额终身寿险等备受消费者追捧的同时，也进一步加大保险公司负债端刚性成本。2023年8月，寿险公司纷纷停售预定利率3.5%增额终身寿险等产品，将普通型寿险预定利率下调至最高3%。
停售仅两个月后，2023年10月，金融监管总局向各人身险公司下发《关于强化管理促进人身险业务平稳健康发展的通知》，要求各公司从保险消费者真实需求出发，公平合理设计保险产品，努力回归保障本源，不断优化产品供给。在回溯分析基础上合理确定产品预定利率、保证利率、投资收益率、预定附加费用率等各项精算假设，按照监管要求进行审批备案。
2024年3月，监管再次对人身险公司进行窗口指导，进一步严格落实成本收益匹配原则，压降万能险结算利率，部分中小险企万能险结算利率上限下调至3.3%，大型险企下调至3.1%。同时要求分红险的分红水平也应参照万能险执行。
显然，监管频频出手的目的非常明确。2024年以来，各家险企积极对产品设计、销售模式等进行了调整。近日传出消息，已有部分保险公司将于6月30日正式停售3.0%的增额终身寿险，并将于7月1日上市预定利率2.75%的增额终身寿险，并且新产品已经报备成功。
从防控利差损风险角度，寿险业或主动进一步调降传统险产品预定利率，将有利于降低保险公司负债成本，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利差损风险。
开源证券研报分析，若进一步停售3%产品，短期或带来需求提前释放，一定程度上利好短期新单和NBV增速。长期看，增额终身寿险仍是支撑2024年寿险新单增长的主力产品，其预定利率调降有望进一步降低新产品负债成本。与此同时，增额终身寿险预定利率调降也有望进一步提升分红险吸引力，从而获得更大市场份额。
未来下调预定利率还会持续吗？国信证券分析预测，2024年作为人身险行业负债端的过度窗口期，叠加2023年二季度的高基数，预计近期行业整体保费增速相对疲软。此外，近期10年期及30年期国债收益率约为2.30%及2.53%，预计3.0%的负债刚性成本或面临一定资产配置压力，未来行业增额终身寿险定价利率有望系统性下调至2.5%至2.75%区间。
利差损直接关系着保险公司的收益和价值。对于保险公司而言，回归保障本源，主动调整产品结构，控制高储蓄产品增量；在资产端与负债端做好平衡，获得与承诺回报相匹配的投资收益，从而实现高质量发展目标才是真正考量。
对于消费者而言，停售预定利率3%增额终身寿险产品势必引发新一波“炒停售”，消费者应根据实际需求、自身经济情况和风险承受能力，从正规渠道购买增额终身寿险等投资型保险产品，不要为了过度追求收益而盲目跟风购买。该类保险产品保障功能相对传统保险产品较弱，一般需要长时间缴纳相对较高的保费，因此建议具有长期资金规划和稳定收入的人群予以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