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一天上午去农贸市场买菜,农贸市场一楼卖菌专区菌多,买菌卖菌的人也很多。今年夏天雨水相对多,菌出的多,卖菌的比往年多。此情此景,我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捡菌、卖菌的往事。
我在富民一中上高中,高中三年的暑假。在家帮着父母做农活,挑柴,找猪草、捡菌,有时外出打工,捡菌我是个菜鸟。上山鸡枞窝不识几个。菌认识的不多,哪些菌可以吃,哪些菌不能吃,分不清。树林中有时看着菌朵大,光鲜亮丽,就捡到背篓里。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好看的菌应该可以吃的。到家,奶奶看了说:“有些菌怕是吃不得,吃了会见小人人的。”不放心,去找同村懂菌(比较熟悉菌)的杨大妈来帮看看,挑选一下。杨大妈看了说:“大部分吃不得,是毒菌。”边说边动手挑选,把那些菌朵外表好看的从背篓里拾(拿)出来丢在地上,瞬间我心中的好菌变成了烂菌。菌杆断了、菌帽破损了。我很难过。这样好看的菌怎么会有毒?怎么会吃不得?我从山上老远捡来。你就这样把它弄烂了,多可惜呀!杨大妈挑选后背篓中就剩下少量的青头菌,奶浆菌。刷把菌、石灰菌、牛眼睛。菌杂不好炒,数量少,送给别人家去晒干菌。当时不服气,嘴上不说确实这样想。自己辛苦上山捡一次菌回家来大部分被丢,少部分送给别人。捡一次菌相当于白跑。杨大妈好像看出我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菌吃了要安全,毒菌吃了会中毒。轻则头晕,眼前有小人人飞,拉肚子(腹泻),重则死人,开不得玩笑。”菌,熟悉的才能捡,不能乱捡,有的菌外表被虫子爬过,咬过。这种菌一般无毒。即使以前没吃过,人吃了一般也没事,如果看上去外表好看,连虫子都没爬过,咬过。也许就是毒菌,吃不得,我们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听了杨大妈的话,我沉重的心情放下了,想通了,白跑就白跑,安全第一。最近刷手机,从网络上了解到云南大学附属医院,截至8月8日,医院已收治近400名野生菌中毒的病例,其中云南人的最爱见手青中毒占到一半之多。
村里姜大爹是捡菌的高手,老手。大约十年前,捡菌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凌晨5点就出门,背着背篓戴着草帽手拿鸡枞标(撬鸡枞的工具)、电筒。他知道鸡枞窝,步入山道小路,东转转西看看,有时扒开草丛察看,有时在苦刺丛边停下弯腰察看土堆,有时在石头后面用鸡枞标撬几下。不久,他就在一块玉米地边草丛里捡到了两朵鸡枞,鸡枞还没出土,他小心翼翼的用鸡枞标撬起来,两朵小鸡枞,顶着黑皮小帽,沾满了红泥的短粗的腰身,嫩又肥。每朵只有二两左右,但卖价好。他带着喜悦的心情又赶往前面的山路,晃几晃就消失在树林里,另一窝鸡枞又在等着他去捡。上午10:30左右姜大爹就收获满满,1.5公斤左右的鸡枞半背楼菌。午饭后他背着鸡枞和菌到县街去卖。每年他卖菌卖鸡枞可以挣钱8000元左右。
村里单身男子小贵,没有固定的工作,捡菌季同样天天跑山。他也熟悉村子周围山上的鸡枞窝,菌塘,一样每天凌晨5点多就出门上山捡菌,捡鸡枞。小贵年轻,走路快,时常赶在姜大爹前面,每天(捡菌季)大约可以捡到1公斤鸡枞,3公斤左右的菌(牛肝菌,青头菌,大脚菇等)。每年捡菌季收入6000元左右。早上捡菌,下午卖菌。
我读初中高中时家里经济困难。我和两个妹子都在读书,奶奶老了做不动农活,父母种田地,养猪鸡,大哥外出打工挣钱,维持一家人的开支,真是不容易。我曾尝试捡菌,卖菌卖点钱。5点起床是起不来的,天不亮,一个人也不敢去,7:30左右才出门到山上草丛下被人翻过、撬过,苦刺丛旁土堆早被人像挖洋芋地一般挖过,捡到鸡枞的机会微乎其微,尤其是小骨朵的鸡枞,偶尔运气好碰到一朵已开的瘦鸡枞。菌嘛,很难捡到了,可能出菌的树林留下前人走过的脚印,落叶被扒开,草丛被翻过。连一些奶浆菌、红菌被踢翻、踩烂。好菌的影子都见不着,有时在箐底、陡坡、刺丛边能捡到几朵青头菌、奶浆菌、刷把菌、石灰菌。跑一早上捡到半提篮不好的菌,别人不想要的菌。到家一身汗,露水打湿了衣裤。
午饭后同村伙伴们约着我到大营街814地质队门口卖菌。街上买菌的人少,三三两两的。我的菌是些杂菌,石灰菌、刷把菌、奶浆菌等,问的人不多,近两个小时,只卖了些石灰菌、奶浆菌,卖得8元钱,到下午5点没卖完,扔了回家。记得有一朵石灰菌比较大,一位大叔买去晒干菌,卖得1.5元。
有一次早上捡菌,下午伙伴约着到县城卖菌。在农贸市场大门外,提篮放在街边,这里的人比大营街多些。菌好卖些,下午5点卖完了,卖得12元。
我的父母比较保守,做事小心谨慎。很少吃我们兄妹捡回来的菌。父母很少让我们去捡菌,宁愿叫我们去挑柴。一则捡不到好菌,捡到也只是一些杂菌。二来捡来的菌吃了不放心,拿去卖又不值几个钱。隔行如隔山,靠捡菌卖挣钱不容易啊。往事如烟,多年没捡菌,偶尔吃菌,享受野生菌的美味。
END
文 / 笔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