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7年12月,清朝“水师诸将之冠”李长庚在黑水洋追击大海盗蔡幸时,不慎中弹身亡,嘉庆帝悲痛震撼不已。
比李长庚小13岁的好友、河南巡抚阮元惊闻死讯,悲痛地写到:
“六载相依作弟兄,节楼风雨共筹兵。”
阮元是清朝中期绝对的学霸一枚。
国学大师钱穆曾经说,阮元是“领袖一世,实清代经学名臣最后一重镇”,意思是阮元是古代经学最后一位重量级的大咖。
就在李长庚战死前的两个月,嘉庆帝专门下旨,调任阮元为浙江巡抚,配合李长庚作战。
嘉庆为何会派一名大学霸去打海盗呢?
原来,早在1799年时,35岁的阮元就担任过浙江巡抚,与李长庚精诚合作整整6年,消灭了以越南(当时叫安南)为老窝的诸多海盗。
对付海盗,学霸阮元是认真的。
一、在大海盗蔡幸之前,东南沿海是越南海盗在横行
1796年嘉庆继位后,东南沿海一带的海盗就开始猖獗起来,以安南(即越南)海盗为首。
这些海盗的船都修得又大又快,清军水师来了也不怕,真打不过了,就都跑到安南躲起来,当地的清朝官员大多又都是混日子的,所以安南海盗们活得相当滋润。
而且,当时的安南是西山朝时期,基本不听清朝皇帝的话。
但等到1799年10月,阮元任浙江巡抚后,海盗突然发现,日子不好过了!
1、阮元一上任,就放了三个大招。史载:
元徵集群议为弭盗之策,造船炮,练陆师,杜接济。
就是造船造炮,加强部队训练,断绝海盗供给。
2、提拔李长庚
李长庚原来只是定海镇总兵,阮元与他一见如故,立刻升李长庚为三镇水师总帅。
嘉庆时期水师将领中最厉害的李长庚,如果不是阮元的提拔,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3、捡最厉害的安南海盗猛削
准备工作结束,阮元决定先揍挺最厉害的一股海盗:安南四总兵。
1800年6月,阮元亲临前线,李长庚具体指挥,在浙江台州诱敌深入,大破安南海盗,四个总兵当场淹死三个,活捉一个。
阮元只是想告诉安南海盗,清军如果认真起来,对海盗就是降维打击!
1802年,安南西山朝被阮福映的阮朝代替,阮福映向嘉庆称臣,嘉庆赐国名“越南”,沿用至今。
海盗们彻底失去了藏身之所,纷纷向阮元投降,浙江海面重新恢复了安宁。
二、蔡幸崛起
但不久,福建的大海盗蔡幸又崛起了,势力发展极猛,很快就聚集了近万人,在海上收“出洋税”。
福建水师拿蔡幸没辙,于是海盗们又跑到阮元管辖的浙江水面上来找揍啦。
那阮元、李长庚能惯他毛病?
当然是继续追着蔡幸打了,蔡幸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但就在此时,阮元家里出事了:
1805年6月,阮元的父亲阮承信去世了,阮元只能回家丁忧!
没有了阮元的统筹规划和撑腰,李长庚虽然仍然能打败海盗,却失去了协调作战的指挥权,各地的清军水师各打各的。
在阮元丁忧的日子里,蔡幸终于又喘过气来,人数一度发展到两万人,还自称“镇海王”。
直到1807年10月,阮元服丧结束,于是,就发生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三、为好友报仇
1808年3月,阮元二度就任浙江巡抚后,立刻开始收拾海盗。
这一次,他提出了明确的战略目标:别人先放着不打,专打蔡幸!史载:
元议海战分兵隔贼船之策,专攻蔡牵。
阮元先是和福建巡抚张师诚联手合作,又把好友李长庚从前的两员猛将王得禄、邱良功分别提拔为浙、闽两省提督,两省水师精英齐向蔡幸猛扑过去。
阮元下令,就是跑到天边,也要消灭蔡幸,为长庚兄报仇!
1809年8月,蔡幸被追得走投无路,只好自炸坐船而亡,骚扰东南10多年的海盗,终于彻底平定:
秋八月丙午,歼逆贼蔡牵于温州黑水洋,海寇悉平;闽师合战之力也。
四、这么能打的阮元,的的确确是大学霸一枚
阮元历乾隆、嘉庆、道光三朝,各种大官做到手软:
六部尚书中,除了刑部和吏部,阮元都做过;
湖广总督、两广总督、云贵总督等地方顶级大员也刷了个遍。
因为阮元不光是军政工作抓得好,而且文化水平也特别高。
1791年,80岁的乾隆亲自主持殿考,阮元第一,乾隆兴奋地说:
“不意朕八旬外复得一人!”
立刻让当时年仅27岁的阮元进秘书班子,就是南书房行走。
清朝读书人能直接进皇帝的机要秘书处南书房,是文人无上的荣耀。
《清史稿》对阮元的文化地位是这么说的:
身历乾、嘉文物鼎盛之时,主持风会数十年,海内学者奉为山斗焉。
这是说,阮元当时被海内学者奉为泰斗。
1809年,浙江巡抚阮元与福建巡抚张师诚合作打海盗时,有一个清朝最著名的民族英雄悄悄登场。
他就是林则徐,时年24岁,在张师诚手下做幕僚。
张师诚与阮元之间飞檄传书,共同琢磨怎么打大海盗蔡幸,那些书信都是林则徐一手操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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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评:阮元是个非常精彩的传奇。他其实也有可能和林则徐、魏源、严复等人,竞争一下那个“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称号的,有时间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