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月」牛老一碗菜,人老无人爱,老汉的婆娘终是跟人跑了02

以旋聊小说 2024-04-24 17:21:02

文/一枕日红 图/来自网络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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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知道兰妞家发生了惊天大事,却只是一声叹息。

“霜前冷,雪后寒,进入十月把花弹。”一入冬,棉花匠进村了。

他姓“耿”,只因满脸麻子,熟络的村人便戏称他为“麻师傅”。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带了个小徒弟,赚一疙瘩血汗钱再返乡过年。

手艺人揽活到村里,头等大事就是要选一户合适的人家作为落脚点。每逢麻师傅来必定住在兰妞家。她家常年空着一间大厢房,借给手艺师傅当作坊,多少能收点房钱。

按照请手艺的规矩,大凡主家除了工钱照付外,还得好酒好肉地招待。但麻师傅不用三餐招待,只收钱。他请了兰妞的娘帮忙烧饭,总会竭力诚邀兰妞一家一块吃,而且该交的钱分文不误。

开始干活了,小徒弟做的事很累,负责轧棉花和其它杂活儿,要把一床床发黄发黑的旧棉胎撕拽扯碎,随着噗噗的闷响,里面积存多年的尘土飘荡出来,霉味、尿骚味四处弥漫,很不好闻还呛鼻子。而麻师傅专事弹棉花,有空就和别人唠嗑。

弹花是个技术活儿,麻师傅一出场,左手握弓,右手执锤,时而伸直腰,时而躬下身,时而腿弯曲,必定“嘭嘭噹噹——”脆响声声,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干手艺活,倒像是游走的乡间艺人。但兰妞不喜欢这场面,兰妞的娘却爱看,每天大半光景都在那儿学徒似的,满脸都是掩饰不了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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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师傅年年来兰妞家弹棉花,生意很火,活儿要排出去半个多月。晚上不干活了,他不是陪肖老汉喝酒,就是陪他们一家谈评趣闻轶事。

兰妞的娘看久了,倒真的学会给麻师傅打下手。

比如往棉胎上网线,需两人相向而立。一人挥竿往前一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两股棉线送过来,对面的人要伸手接过棉线,同时将棉线拉直掐断,压实在棉胎上。

小徒弟干不了这个技术活儿,看似简单的一挑一送一接一按,每每是接不住麻师傅的线头。反而是兰妞的娘一出手一个准,两人配合默契,蜻蜓点水般,来回飞舞,一次次重复着挑线、压线、掐线等动作,好似木匠在木材上啪啪弹墨线一样。

最妙的还是看麻师傅磨圆盘的绝活。腾空身子踩住圆盘碾压在有些发虚的棉胎上,恣意扭动身子,随心所欲地打转。那圆盘好似粘在了脚下,时进时退,时左时右,轻巧灵活地将一床棉胎压紧压实来。

对于麻师傅叹为观止的精彩表演,不光是兰妞的娘,村里其他妇人也不会轻易错过,往往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都伸长了脖子一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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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断定是麻师傅拐跑了兰妞的娘。

听人私下议论,麻师傅那地方离这很远,也很穷,住的都是低矮的石头房。兰妞的娘不是为钱,而是为情。

也有人说,麻师傅在老家该有老婆孩子,兰妞的娘,人都这般年纪了咋还闷在鼓里?

时光一晃,这人走了已是一月有余,也没半点音讯。

过完年,兰妞满了十四岁。肖老汉很少出门,就像是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种地,吃饭,睡觉。但他的精力更多是照看好兰妞,偶尔赶赶集。

大多数的日子,肖老汉把木椅搬到院子里,躺着晒太阳,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那段时间,肖老汉一天天地瘦了下去,身子也虚弱了许多,村里人说,他可能是后悔当初引狼入室了,也可能是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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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肖老汉很不情愿去看医生,还是兰妞哭着哀求他,才同意去挂两瓶点滴。可医生说,他胃出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于是,兰妞隔山差五就跑镇卫生院一趟,说是帮他爹拿药什么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肖老汉身子越发虚弱,几次都晕迷糊去。

好心的村人商议,决定派人去接回兰妞的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还有她生养的兰妞。

第二天一早,有人经过兰妞家门口,却听见屋里传出哇哇大哭的声音,便进去看了个究竟。

没想到,肖老汉昨晚入睡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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