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月」三公的老油坊之07.值夜去守库

以旋聊小说 2024-04-24 17:21:11

题记:三公,触及我灵魂深处的字眼。从小就一直赖着他,那劳碌一生的老油坊,可是我人小鬼大、顺杆爬墙的童年圣地。时光无法倒流,谨以此文纪念我与三公走过的日子!

文/一枕日红 图/老木子

(七)值夜去守库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公可享受不了每晚都躺在雕花老木床上。隔个十天半月,还得去油坊轮班守库。说是守库,也只是在那里睡几个夜晚罢了。那时的人很本分,小偷小摸的事极少。

值班住宿都安排在账房里,自带被条。一个木头架子床,紧挨着窗口,窗下有张八仙桌,桌上一盏油灯。旧报纸糊的墙壁上,长福太爷扎口袋的麻绳,挂得满满当当,还有寿根伯的酒葫芦,大头叔的破草帽,以及尽是油污的旧褂子。

三公值守的夜晚,我是一定要去的,哪怕三婆用好吃的好玩的诱惑我,都不肯留下帮她作伴。去得早,我便搬凳子放在油坊门前,不时有村人过来与三公闲聊几句。若是晚饭时喝了点酒,兴许有些兴奋吧,三公也会亮嗓唱出几句老戏词来,声音甚是好听。

油坊门前常有这样一个场景:一位老倌一边帮他怀里小崽挠痒痒,一边摇着扇子驱赶蚊虫,嘴里还哼着调儿。躺在三公的身上,特别喜欢闻那种烟油混合的味儿,一边抚弄他脸颊上的胡须,一边看天上的星星闪烁,听野外的虫吟鸟叫。偶尔,三公还会变戏法般拿出半个西瓜来,等我吃完了瓜,他便招呼我睡下。

陪三公在那儿睡,他也会讲故事给我听,只是讲的多是乡间流传的神魔鬼怪,又会模拟恐惧的声音,每回都会把我吓得躲进被窝里不敢动,而我躲着躲着就会睡着。早上睁开眼,晨光熹微透过窗户,房间里依稀可辨。三公的衣裤早已不在被盖上,迷迷糊糊能听见三公喝水吃干粮的声音,但听得更多的,还是三公在院里干活的声响。

网络图片

好似老牯牛般忙活了一整天,三公晚上睡觉都挺沉。偶尔我睡前吃多了零食,喝多了茶,睡到半夜往往被尿憋醒,可我一个人是不敢起来开房门去尿尿,那时我就会拼命的摇三公。光在被窝里喊,他根本就不会醒。而每次被我摇醒后,他就会一骨碌爬将起来,抱我下床,踢踏着鞋子迅速开门,生怕我尿床似的。我尿,他也会尿。

听到三公呲呲的声响从尿桶发出,心头频频涌起一种神秘和无法捉摸的感觉,又想起他那一抹怪异的毛发来。我无法收起鬼迷心窍的好奇心,总想着在三公的身上一探究竟。但我害怕三公责怪,一直不敢付诸行动。而且当时的我还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担忧:总以为自己的脑瓜里藏了一位像三公所说的妖孽,专门把邪恶的东西带来使我变坏。这件事我谁也不敢说,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那回,三婆托人从镇上扯了块蓝色的棉布,帮我和三公都做了两条新裤衩。三公就是喜欢那种宽松的老式裤,直夸三婆做得合身舒适。一入夜,三公洗了澡就换上新裤,恰巧那晚我和他要去守夜。

当夜,趁三公的呼噜声连绵不绝时,我偷偷地把身子往下缩,一边伸出小手去触摸他胸前的毛发。三公没有动弹,而我的心绪却泛滥开来,想到上次与寿根伯的情形,尽管我深知这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但还是被得陇望蜀的企图冲昏了头脑,只想着让小手一直探下去,揭开那层布纱里面究竟藏了怎样的秘密。

网络图片

古人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狡猾的我已观察到三婆缝的老式四角裤,穿在三公身上,靠两腿的裤管很大,而且很浅。如意算盘倒是会打,可终归是痴心妄想。我的小手刚摸到裤腰口,三公一双宽大的手便已伸到我的腋窝下,强行拽了我出被窝,放在他的身旁,又在我的脸蛋上亲了亲说:“不能乱动,要乖乖睡觉哦。”

我才不听他的呢,也根本睡不着。三公依旧适时地制止我的放肆,不让我的企图得逞。于是,我愤愤地问道,“那你们都摸我的雀儿哩?”

三公反倒呵呵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你这个小鬼精,那是怕你的雀儿飞了呀。”于是我又伸手探下去,“我也要看看你的雀儿飞了没?”三公赶忙捉住我的小手,很生气地粗声道:“睡觉!”把我摁进被条,毫无顺竿爬墙余地。

大冬天,三婆给我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实,故而我不怕冷,依旧在外面疯玩。但三公怕我的手冻着,时不时将我的手放进他自己的棉衣内焐一会儿。只隔着一层内衣,感受着三公的体温。尽管三公常常被冰得冷不丁地哆嗦,而他总是一边笑着叫我小鬼精,一边却放任我撸起内衣让冰凉的小手与他身体来个亲密接触。

到后来,我几乎形成了习惯,即使手不冷,也爱放在三公的衣服里面暖着。

(待续)

0 阅读:0
以旋聊小说

以旋聊小说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