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觉日红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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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老了，就没了情与爱；男人和女人，就好比左手和右手。其实，爱情不分年龄。
孑然一身的黑炭佬虽入花甲，情窦却初开了。麻婶早已定格在了他的心里，逮住空就瞄两眼。若是黑麻子还在，黑炭佬对天诅咒，压根不会有半点歪心思。但如今一个是鳏夫，一个在寡居，有想法也天经地义。但他也明白，在整个村里，论性格、身材和样貌，那麻婶也不输哪家的，想找她做伴的老头不下一个排。想到这儿，黑炭佬忽地闪出“癞哈蟆想吃天鹅肉”的失落来。
秋老虎发威的季节里，忙了一晌，黑炭佬如往常般脱了上衣在门前洗洗身子。这天他正在洗头时，忽然瞅见小路上的麻婶向他这边张望。他一来劲，索性将长裤子脱了，只穿着一条已褪色的粗蓝布大衩裤。黑炭佬的身体好白呀，肌肉鼓鼓的，腋窝内一撮黑黑的毛毛。一个人提了好几桶水痛快地冲淋着，宛如一头待宰的年猪，吸引着来往的目光。
那条一直伸向村里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就像一条死蛇摆在那里，给人一种茫然所失的感觉。地里的红薯藤蔓在中午的阳光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更让人打不起精神。层层叠叠的田地里还没有几个人，大多数人都在家里睡懒觉。麻婶在红薯地里缓缓劳作，该死的老鼠竟然又打了好几个洞，偌大的红薯硬是啃了个窟窿。
“咋不说声？我来挖红薯就是。”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叫，让麻婶心头一震，也让附近那几个人抬起头来张望。
刚才，麻婶是想请黑炭佬帮忙的，只是那光景很刺眼，麻婶为突起的波澜而羞愧，赶忙背过身去。黑炭佬只顾浇个痛快，等他迟疑地再向麻婶这边观望时，她的踪影早已转往红薯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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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下午歇一晌吗？我这不用帮忙，挖不完明天再挖吧。”麻婶的语调有点变腔，这种腔调，当初对黑麻子很是受用。麻婶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地有些依赖黑炭佬了，上地里干活没有他助阵，就跟少了样东西似的，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肩扛镢头的黑炭佬走下地甩膀子开挖，麻婶只需蹲在地里将红薯绞藤放进箩筐。他们配合默契，边干边聊天儿，气氛特好。麻婶一向爱穿个外套下地，但是天热加上干活儿，直叫她也有些躁，索性脱下外衣，继续捡红薯。麻婶头一低腰一弯，这下可不得了，透过宽松里衣的领口，那对肥硕的大白兔一窜一窜跳个不停。黑炭佬看美了，抡起的镢头停在空中。
忽然，一只虫子飞进了黑炭佬的眼睛，他赶忙拐起镢头用衣角来擦。低头干活的麻婶觉查有些不对劲，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黑炭佬。没想到这一看不要紧，看得黑炭佬满脸通红，也看得自己心猛然怦怦跳起来。
两个人都乱了方寸。还是麻婶厉害，她走上前来，“别乱揉，让我给吹吹！”“不碍事。”黑炭佬一边婉拒，却一边半蹲起身子来乖顺地任凭麻婶牵眼皮驱虫。一道斜阳映衬下，那剪影宛如两只孤雁在偎依亲昵。许久，麻婶转过身温柔地说：“晚上来我家喝点酒吧，也算是我的一点谢意。”
黑炭佬不傻，是草都有根，是话都有因；吃饭品滋味，听话听下音。但他压根没想到麻婶的话，会来得如此痛快！莫非水到渠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