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钩沉:汪伪政权的鹰犬——倪道烺与唐少候

自然与社会 2025-01-11 18:01:10

引子

*本文摘自《蚌埠古今》第一辑(1982年4月),作者树庚,原标题《汪伪政权的鹰犬——倪道烺与唐少候》

正文

倪道烺与唐少侯,是旧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里孕育、分娩的一对怪胎。他们虽然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做到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相依为命,休戚相关,一起写完了从军阀余孽到汉奸走狗的罪恶史。

引狼入室

1938年初,日本侵略军大举南犯,地处津浦铁路要冲的蚌埠,不断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人心惶恐,工厂停产,商店停业,富商巨贾纷纷外逃,社会秩序一片混乱。

正当局势紧张之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幽灵般的潜回蚌埠。接着,就发生了一连串的非常现象:

白天,普济医院门前,不见病人,却车水马龙。晚间,普济医院楼上则灯火通明,秘密会议通宵达旦。与会者有普济医院院长俞崐涛,电灯厂厂长傅君实(在日本留过学),皖北眼科医院院长江汉水,《新闻报)特约电讯记者汪华九,江苏旅蚌同乡会常务委员张静宇等。

宝兴面粉厂厂长杨树诚终日东奔西走,他的专用黄包车常常停在国富街的棠园门外。

封建把头曹四麻子,青帮头子沈席儒也四处活动,虽然日机轰炸日紧,棠园却开始大兴土木,花庭房舍修缮一新。

各户百姓都收到了“大劫将临,趋吉避凶,不可过于拘执,理当顺天应时”等内容相同的函件;市面上开始暗暗出售日本旗帜,红万字会公开印售书款“济颠”的“万善同归”条幅。

鬼域四起,谣言日盛,种种异常现象在人们的脑海里凝成了一个“谜”。

1938年2月21日蚌埠的沦陷,倪道烺于11月20日来蚌就任伪安徽省长,这个谜底才慢慢揭晓。原来是倪道烺派遣心腹唐少侯暗暗来蚌,策划于密室,煽阴风、点鬼火为引狼入室作了组织上和舆论上的准备。可是,倪道烺就职时,却一再宣称,他就任伪职,完全是受汉奸王揖唐的“陷害”,当时“苟有难色,即有生命危险”,完全是一片鬼话。

倪道烺字炳文,是倪嗣冲的晚侄。抗日战争爆发,日寇侵占华北、华东时,倪道烺即叛国投敌,勾结大汉奸殷汝耕、王揖唐等,指派爪牙在各地组织维持会,迎贼入室。解放后,倪在1951年5月17日的“反省书”中,交待了他卖国求荣的汉奸咀脸:“民国二十七年二月底到北京。王(指王揖唐)见面即云:我向日本人推荐你回安徽维持地方。我答以:我已离开政界十余年,既无帮助之人,只手何能维持?……延至七月二日,始到上海见梁鸿志(维新政府头子)…·七月十二日发表了我为安徽省长…。伪安徽省政府于民国二十七年十月二十八日成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人得志,四方不安”,倪道烺当上了汉奸省长后,贪官污吏,恶霸豪绅,地痞流氓,土匪赌棍,皆如蛆蝇,聚集于倪之左右,成为座上之客,议事之臣。有功之勋唐少侯当上了财政厅长,军阀邓如琢的本家邓赞卿当上了民政厅长,北洋官僚余孳吴子久当上了建设厅长,谢泽同当上了教育厅长,上海滩的流氓打手金田当上了警务处长,蚌埠电灯厂厂长傅君实当上了秘书长。倪道烺在这一群丑类的协助下,开始了他的伪政乱命。

狼狈为奸

倪、唐两家旧有世交。倪道烺于唐少侯又曾同在天津“贵族学堂”读书,有同窗之谊。

1913年,倪嗣冲来蚌督皖,委任侄儿道烺为凤阳关监督,唐少侯只身投靠,是倪、唐勾结的开始。倪道烺是庸儒之辈,憨愚笨拙;唐少侯则善楷书,谙公牍,工於筹划,心黑手辣。唐少侯借助倪家权势,利用凤阳关的职权,多方设卡征收“厘金”。为倪氏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自己也由一介穷儒变为富豪。

倪道烺、唐少侯依仗督军倪嗣冲的权威,狼狈勾结,越来越紧,在蚌埠极尽榨取强占之能事:

在二马路横铁路东,开设“德和钱庄”;

在凤阳路开办了“益丰银号”;

在国治街北头开起了“永济当典”。

在伯飞路口经营了“清连阁澡堂”;

此外,还大片大片地强购地皮,兴建旅店,建造花园,大盖住宅。

1917年,唐少侯强购高姓土地六亩,在现人民银行东北角,建造“逸园”,其本意是“隐逸高士之园”,以自赋风雅。而人们都说是“好逸恶劳之徒寄生之园”,以鄙其灵魂。

唐少侯为了这个“逸园”确实费了不少苦心:派人四处征购异石奇卉,邀来河南周口园艺工人培植名花,经年余告成。

在落成的时候,唐少侯邀请其乃兄道烺前来观赏。经过三十多米长紫罗兰搭成的甬道,穿行玲珑剔透的假山,面前是一行行的海棠、秋菊;一盆盆的梅花、佛手、树桩盆景。在品饮香茶之际,倪道烺赞赏了几句,唐少侯立即迎逢说;“总办如果看这园子好的话,就奉送给总办吧”。倪唯唯否否。从此之后,此园即为倪道烺所有了。

荒淫侈奢,享乐成性的唐少侯,是不会“忘我”的。1918年冬,他肆无忌惮地强占了族聚而居的高家营的一个庄子,划地十五、六亩,开始兴建更大的花园。园的四周杨树环抱,园内是奇花异草,堆山叠石。客厅、餐厅、娱乐厅、休息室等各种房舍掩映其间,园中开一池塘,岸边是舟船形的水榭,水面上游荡着六、七只小花船,一条幽静小路与私人住宅相通。比逸园,有过之无不及。唐少侯命名为“棠园”,盖取《诗经》:“棠棣之华,萼不韦华,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之意。意在说明他与倪道烺为插盟兄弟,关系非同一般;同时表现他是高雅之士,非一般俗吏可比。这就是百姓们所称的“唐家花园”(现国富街北头市委机关宿舍)。“棠园”竣工之后,倪、唐又合谋开凿新船塘。1919年,以振兴市容为名,强占席家沟、蒋家岗八十余户的八百余亩农田。到1923年所谓“竣工”时,仅挖成二百亩大的船塘,却耗费民财七十二万银元之巨。大批钱财装进了倪、唐的腰包。

倪道烺1938年投身日寇后,曾在蚌埠设立“慰安所”,强迫一百二十余名妇女给日本人奸污。同时成立“绥靖处”,指派青帮头子沈席儒充任司令,利用一批便衣特务,任意杀害爱国志士和无辜人民,并大量组织伪军,收编李杰三、王占林等反动军队,作为出卖祖国反对人民的本钱。另一面则采用杀人不见血的毒辣手段,在蚌埠设立“宏济善堂”,专门出售鸦片、吗啡、白面等毒品,推行毒化政策,麻醉人民,削减人民对日伪统治的仇恨,以达其长期压榨人民的目的。

假主子的淫威,唐少侯更无恶不作:强占地皮,横征暴敛,霸占民女,以供淫乐。并与汉奸傅君实等在蚌成立“难民复业指挥所”大肆宣传日本鬼子的“仁德”,小蚌埠区人民受其蒙蔽,没有躲避日寇的“清乡”,结果被杀害一百多人。至于查封货物,垄断市场等危害人民的罪行则无以数计了。

罪有应得

倪、唐汉奸政权在蚌三年多,卖国求荣,残害人民的罪行馨竹难书。解放以后,控诉倪道烺、唐少侯一群汉奸走狗的材料,如雪片般地投到蚌埠市军事管制委员会:

周顺斋控告:“我无辜被抓,施以非刑,灌凉水,押扛子,被搞残废……”。

王氏控告:“我家种唐家的地,交不上税,唐少侯打死了我丈夫和我的儿子……”

任庆美控告:“腊月天叫我父亲下河给他捞木头,我父亲不愿意,就带日本人抄了我的家”。

沈王氏控告:“我哥哥跑生意,货被抄了,人被打死在南岗”。

陈张氏控告:“说我家私通八路,我娘家一家人全都被杀,五间房子被烧光……”。

张杨氏控告:“我娘家哥哥被打死,嫂子被抓到慰安所.....”

蚌埠市军管会根据人民的要求,1951年4月30日,把倪、唐两犯从上海人民法院监狱押解来蚌。经审讯核实,倪、唐均供认不讳。

由军法处处长柏寒签署的《判决书》最后写道:“似此罪恶滔天之大汉奸,若不予以坚决镇压,则不足以伸张正义而泄民愤”。判决倪道烺、唐少侯死刑。1951年5月10日执行枪决。大快人心。

(原注:根据市公安局、档案局资料及张培尧遗稿整理)

资料来源:

《蚌埠古今》第一辑(198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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