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羊入虎口,被欲火中烧的潘金莲纠缠了一夜,次日清早起来梳头,忽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堪堪就要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丫鬟春梅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这样的画面我们似曾相识,想当初李瓶儿病情加重的时候,也曾出现过这极其相似的一幕。
潘金莲赶紧打发丫鬟秋菊到厨下,取粥来给西门庆吃。秋菊嘴快,见到孙雪娥就催问粥有没有熬好,说什么西门庆一早起就害头晕,还跌了一跤,赶着要吃粥哩。
不想大概是秋菊这粗笨的丫头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却被大娘吴月娘可可地听见了。吴月娘叫过秋菊问了详情,大惊失色,不由得魂飞天外,一面吩咐孙雪娥快些熬粥,一面就急匆匆走到潘金莲的房中,来看个究竟。
吴月娘见西门庆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便问起他怎的突然头晕,是不是喝多了酒引起的。
潘金莲哪里敢说出,自己昨夜强行和酒后的西门庆同房一事。趁机顺着吴月娘的口风,追问起西门庆昨日在谁家喝酒,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吴月娘便道:“他昨日和他二舅在铺子里吃酒来。”
西门庆就任凭这两个女人针对自己头晕一节东猜西问,始终一言不发,他是既不敢说出来昨日和王六儿的厮会,更不敢说出来昨日晚间回来又被潘金莲弄了一夜。
说话之间,孙雪娥熬好了粥,教秋菊拿着,打发西门庆吃。西门庆拿起粥来,只吃了半碗,就不想吃了。
吴月娘关心地问西门庆心里觉得怎样,西门庆道:“我不怎么,只是身子虚飘飘的,懒待动弹。”
吴月娘便以为西门庆过年这几日,每天东奔西走,拜年喝酒,大概确实也有些辛苦劳碌,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劝西门庆今日就不要去衙门了。
西门庆要往前边去看女婿陈经济写帖子,原来他打算正月十五这一日,请周守御、荆统制、何千户这几位官员前来家中吃酒。
西门庆将奶子如意的奶水和着任太医的药吃了,便由春梅扶着往前边去,不想刚走到花园角门处,便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栽,便要跌倒,吓得春梅赶紧将西门庆扶回来了。
吴月娘见西门庆身体虚弱,便要他先歇上两日看看,请客的事以后再说,也不急着这一两日。
吴月娘尽管平日有些粗枝大叶,后知后觉,但这时也多少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走到后边,重新盘问起潘金莲来,连发三问:“他(指西门庆)昨日来家不醉?再没曾吃酒?与你行甚么事?”
面对着吴月娘这咄咄逼人的连环三问,潘金莲也知道事情闹到现在这个样子,问题的严重性早已经非同小可,自然是打死也不肯承认,“恨不得生出几个口来,说一千个‘没有’”。
吴月娘因为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说实话拿她也没办法。潘金莲急于把自己撇清,便说:“倒只怕外边别处有了事来,俺们不知道。”
这倒给吴月娘提了个醒儿,当即叫过小厮玳安、琴童两个到前审问。这两个小厮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一口咬定昨日只在狮子街和吴二舅、贲四喝酒,再没往别处去过。
吴月娘今日是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打发人请来吴二舅当面对质,吴二舅道:“姐夫只陪俺们吃了没多大回酒,就起身往别处去了。”
这下是纸再也包不住火了,玳安、琴童二人只得如实供出,西门庆昨日从吴二舅那里出来,又去了王六儿家吃酒来。
一旁的潘金莲听了总算是金蝉脱壳,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撺掇吴月娘再审下去,这下可好,玳安又不打自招,又把西门庆私通林太太一节,也竹筒倒豆子,具说一遍。
一听西门庆居然还背着家里的一众妻妾,暗度陈仓和林太太私通。吴月娘、孟玉楼、潘金莲暂时抛弃前嫌,瞬时就结成了“反林同盟”,对这个半老徐娘的林太太极尽嘲讽之能事。
“我说恁大年纪,描眉画鬓儿的,搽得那脸倒像腻抹儿抹的一般,干净是个老浪货!”这是吴月娘说的。
“没见一个儿子也长恁大,大儿大妇,还干这个营生。忍不住,嫁了个汉子 ,也休要出这个丑。”这是孟玉楼的吐槽。
“那老淫妇有甚么廉耻!”简洁明了,单刀直入,这是潘金莲的最后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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