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来客它是直接从太空来的。起码亲眼看到它落下来的几个孩子有这种感觉。先是听到象天边惊雷样的一声巨响,接着牧场上空有一件东西在闪闪发亮,转眼间看出那是吊在降落伞上的一枚亮晶品的金属火箭。
孩子们向一条横穿牧场的小河奔去,风儿刮得徐徐降落的火箭朝那边落下来。
“这是从火星上来的,”瓦夏·阿里努什金满有把握地说。“不会是从别的地方。月球上没有人。要说金星嘛……那上面还没有跨入石器时代哩。恐龙是不会发射火箭的!”
“太小了,”柯里亚·捷列宁怀疑地说,“里面恐怕只能装一只老鼠,顶多能装一只小猫。”
降落伞挂在陡削突出的河岸的一棵黑杨树上,吊在伞绳上的火箭几乎触到了地面。它的头是尖长的,中间比较粗大。
“基洛夫厂制’,”万尼亚·斯克列布什金读了读火箭上的字。“看见吗?工厂商标!这么说是我们的火箭了。”
“可能是我们的人发射到月球去的,说不定没有到达月球就返回来了。”瓦夏提出自己的看法。
“太小了,”持怀疑态度的柯里亚重复自己的意见。“载什么东西来着呢?”
“有啥可载的!月球上反正没有人。发射出去做试验呗。”
这种说法只赢得两三个人赞同。其他几个孩子都表示怀疑,不过又提不出自己的看法。
“有什么好争论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费加·扎多尔诺夫说。“应该送到村苏维埃去,费道尔伯伯会搞清楚的。”
费道尔伯伯是村苏维埃主席,他还在这光滑的火箭上发现了孩子们没有注意到的一行字:“苏联科学院”。
“好样的,孩子们!”他对孩子们说,“这想必是一件重要的东西。科学家们要向你们道谢哩。”
他把火箭包装到一个垫上刨花的箱子里,亲自送到火车站,直接送上了发往莫斯科的邮车。
不久又发生了一件新鲜事儿。那天孩子们在一度只剩下半腐烂的木架和长满青苔的磨轮的旧磨坊旁边,坐在一个堤坝上钓鱼。正当鱼儿上钩的紧张时刻,空中传来了啸啸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大,变了调儿。一样东西从空中飞掠而来,直撞到放在磨坊旁边的磨石上,啸啸的响声接着远去了。
孩子们奔到磨石前,发绿的石面上只留下一个比五戈比钢币稍大一点的小小撞击点,此外再没有发现什么了。
过了大约两分钟,离旧磨坊十六米远的市体育场上发生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儿。那儿正在进行一场足球比赛。有个队员踢了个“高脚”,球飞到了墙外。比赛暂停。为比赛着急的孩子们正在找球,从他们指望找到球的那个方向飞来一样啸叫着的东西,不过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但不是那个球。这东西在看台上撞了一下就又啸叫着飞走了。
几乎同一时刻,在市广场上落下了一块东西,大家都说是陨石。但它没有碎裂,没有烧毁,它在长方石块铺成的马路上“哧”的一声擦过去,就又蹦到空中飞走了。
在同一城市里还发生了一件事儿,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在文化公园里,不知是谁把一块石头扔到一尊在喷泉前洗澡的女人铜像上。石块蹦起来,碎成了好几块。碎片落到了离公园不远的长满积木丛和牛蒡的沟壑里。只有铜像肩上撞出的凹痕才使人们想起这件事来。
二、奇怪的台球由于夏日炎热,台球台挪到了旅社十层大厦的楼顶阳台上。
有两个人在打台球。年长的那位是斯维里多夫教授,五十岁光景,他动作灵敏地用台球杆把球拨到适当的位置,接着准确地向目标击去。球儿象扮演按内在节奏和意图行动的哑剧演员一样,呼的一下在绒面上散开了。
年轻的那位是科学副博士普罗托连科,肥胖结实,红光满面,他性急地一挥台杆,使劲一击,但劲使得不够准确。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斯维里多夫的父称和姓)!”他央告说,“同您打球,比进行学位论文答辩还紧张。老实说您给我加了一把劲……我这回想捞回来。可谁会想到,您这位著名的学者打台球,也象您在实验室做那出色的实验一样熟练。”
“打台球也需要机智和灵敏之类的品质。再说,我今天精神也饱满。要是我相信预兆的话,我就会心想:‘七号’会给我带来幸福。这个球简直出色极了。您看,它刚一碰到台帮,就蓦地蹦走了。您仔细看,它就象能够难确地遵循落角和反射角的平衡规律似的!它简直是台球中的‘天才’。”“那好吧,我来打这‘天才’一下。”普罗托连科用台杆子仔细瞄准。“看它稀奇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是这一击太有劲了呢,还是这“天才”家伙太敏感了,“七号”在两位玩球者的头顶旋转上九画了个弧形,就飞到阳台围墙外面不见了。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走到阳台边上,想看看这个“幸福”之球掉到什么地方了,但这时球又回到阳台上了,就象有人从下面扔上来似的。教授抓住球,往下面一看:旅社的院内空无一人。说实在的,又有谁能够把这个台球扔到十层楼的楼顶上来呢?!
“真奇怪,”他瞧着球喃喃地说道。“您看出点名堂来了吗,彼得·谢茁诺维奇?”
彼得·谢苗诺维奇疑惑不解地望着教授。
“再做一次试验!”教授毅然说道,就把球往空中扔去。七号球腾空越过高架天线飞到下面去了。
两位玩球的人从阳台围墙上探出身子,盯住这个球。
他们看到,这球落在院子里的光滑石板上,就又象用弹弓射出的一样蹦了上来。但没有达到开始降落点的那样高度,只低五、六米,在空中停了一刹那,就又下落了。它落到石砌马路上,随后又向上蹦起,但蹦得比刚才稍稍低了一些。就这样一上一下蹦了二十来次。最后,这球蹦到二层楼的高度,落下去,象只袋鼠一样在院子里跳了几跳,就消失不见
“这可真有意思!”教授第一个打破沉默。“我想知道,这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普通塑料做的,”彼得·谢苗诺绍奇喃喃说道。“现在再不用象牙做台球了!”
“普通塑料?您知道,我可没有见过比这更普通的东西了。好吧,我们再来试验一下!”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从桌子上拿起几个台球。他的伙伴也拿起几个白色球儿。
他们开始往下扔球,这位旅社里的人们大惑不解。静悄悄的院子里响起了球儿撞击马路的啪啪声音。人们都从窗口探出头来。那些球就象一个个大白蚤似地跳来跳去,但跳得最起劲的也没有超过三层楼高。
“七号的确与众不同,”教授说。“知道它的奥妙吗?一定得把它找回来,对它进行研究。要直接把它送到实验室来。我明早等您。”
教授说完就向电梯走去。
三、“七号”不见了“我没有找到‘七号’,”普罗托连科第二天到研究所来对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说。“不知谈到那儿去了,要不就是给孩子们捡走了……我跟旅社主任讲起这件事,结果弄得很不愉快:他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我们这样的无赖行为。我跟他简直说不明白这些球为啥使我们感兴趣。”
“七号’丢了其可惜,”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沉思地说。“您想过吗,它怎么有这么大的弹力?”
“那是巧合,”彼得·谢苗诺维奇说。“您知道,用来做塑料的材料并不总是一个样的。这就会有巧合……”
“这样的球,能够弄到几个就好了!”
“值得费那个劲吗?”被得·谢苗诺维奇耸了耸肩。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在力图弄清楚,这批台球是从哪儿来的。原久这些球是离山脚不远的斯切普诺伊市手工业合作社制造的。教授买来了这个合作社制造的几批台球,可是其中没有找到一个这样出色的。看来七号球的确是少有的例外。
这使他非常发愁。斯维里多夫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制造超级弹力塑料。他已经猜出了这种物质的某些结构特征。在实验室里已经取得了第一批样品,尽管还是不完善的样品。教授十分明白,他还处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
象开玩笑似的,命运把这种他幻想已久的材料制造的一个球送到了他手里,他却象放走一只神鸟似地把它丢失了。
“没关系,”永不发愁的普罗托连科安慰教授说,“我们自己来创造这种材料。您要是愿意的话,我乐于帮助您。”
“说得很对但您知道,七号球老在我脑子里萦绕。”教授反驳说。“如果这个球在我们这儿,我们就可以进行化验搞清它是由什么物质组成曲。这可以大大加快我们工作的进程……这么吧,既然您愿意帮助我,那么让我们来找到这个球吧。您是位精力充沛的人……”
“可是到哪儿去找它呢?”
“到制造台球的合作社所在的城里找。您去摘清楚那塑料是用什么做的,是怎么做出来的。”
四、跟踪“七号”第二天,普罗托连科到了斯切普诺伊城,那个供给合作社塑料的工厂就在这儿。彼得·谢苗诺维奇开始从这个工厂找起。
他和总工程师进行了半小时的谈话,就弄清楚了这个厂子并没有为生产新品种的塑料进行什么专门的研究。一位两颊下垂、神情萎靡的胖小伙子打开柜子的门,隔板上摆着一方块一方块的白色塑料。
“每一批样品都在这几。您要能够弹跳的吗?请拿任何一块吧!全都有弹跳力。”
人们把一块大理石板子拾来放在地板上。工程师随便拿了几块塑料,扔在大理石上。每块几乎都一个样地弹跳起来。弹眺的高矮只取决于落下时是塑料块的棱角还是平面触着大理石板。
“您自己看,”工程师自豪地说。“我们是严格地按标准生产的。”
普罗托连科辞别工厂总工程师来到街上,在街心公园的凳子上坐下来,以便好好想一想怎么办。
旁边坐着两个少年,他们正在谈论足球赛时运动场上发生的事情。
“您知道吗,那家伙飞过来,猛地撞下去!我那时想,看台要给撞个粉碎了。”其中那个身材瘦削、脸膛白白的少年说。显然把事情夸大了。“我亲眼看到的!声音是那么大,差一点没把我的耳朵震聋。”
“这大概就是落在广场上的那块陨石。”另一个说道,“可它打哪儿来的呢?”
“也可能是小朋友们在姆诺戈波里耶村看到的那号东西。在那儿,天上还飞来过一块石头。小朋友们到我们这儿来时讲过这件事。是一块会弹跳的石头。
“会弹跳的?”晋罗托连科对无意中听到的话很感兴趣,他就详细地问起这块谜一般的石头来,随即决定赶到姆诺戈波里耶村去。
一小时以后,彼得·谢苗诺维奇搭顺路的车子,在村苏维埃前面下了车。村苏维埃主席费道尔·伊万诺维奇把他介绍给这件事的主要目击者,当时在河边玩的几个孩子。
孩子们向这位科学家叙述了那枚火箭和空中飞来的那件不明白的东西。最后,他们把彼得·谢苗诺维奇领到了堤坝旁边的磨石前,
“就撞在这儿!”瓦夏·阿里努什金指点说。“您看,磨石上还留有痕迹呢!”
“是从哪儿飞来的?”
“从天上。”瓦夏说。
“往哪儿飞去了?”
“又飞到天上去了。”
“是直接往高处飞去的吗?”
瓦夏想了一会儿。
“往那儿飞去的,”万尼亚·斯克列布什金插话说,指了指斯切普诺伊市的方向。“它是从那儿飞来的。”
万尼亚用手指了指在地平线上连绵蜿蜒的绿色山峦。
“可好象是直接从顶上落下来的,”柯里亚怀疑地说。“我听到头顶上啸啸响。”
“它应该是直接从顶上掉下来的,”瓦夏难为情地说。“虽然是沿这个……叫什么……抛物线飞来的,但说来说去反正是从上往下落下的。是这样吗?”他向普罗托连科问道。
“是这样,”普罗托连科表示同意,“物体如果自由地从高空下落,当然最后几乎是垂直落下。”
“它为什么又拐弯向城里飞去呢?”柯里亚问道。
“你看见这东西吗?”瓦夏·斯克列布什金指了指磨石。
磨石座落在一个斜坡上,斜面冲着斯切普诺伊市的方向。
普罗托连科谢过孩子们,立即离开姆诺戈波里耶村回到了市里。他觉得,撞击磨石的物体,落在市里广场上的陨石以及足球队员看到的东西都是同一事物。谁知道呢,也许物体的异常弹跳力使得这一物体跳得这么远。
这块能弹跳的石头的痕迹到了斯切普诺伊城就猝然中断了。关于这块石头,孩子们提供了最多的情况。
普罗托连科决定到“桌子玩具”合作社主任那儿走一趟,哪怕能弄清一点点有关七号台球的情况也好。
在那儿,他来到了象棋的马、卒子、王和王后的世界,窗台上摆满了马,盒子里塞满了卒子,而王和王后压出来是那么光洁好看,就象旋床旋出来的一样。
台球车间是一间泥土地面的长方形低矮房子,大小不一的白球摆成一垛垛的圆锥形。穿着绿色工作服的人们象装苹果一样把台球装进箱子里。
合作社主任是位肥大笨重的秃头,身着一件高加索衬衫,腰系一根细皮带,脚穿一双黄皮鞋,他向普罗托连科提了几个问题:
“您要多少球?一千个?一万个?记在您账上?至于您要它们干什么用,我不感兴趣。哪怕是送到月球上去。但是我们要按完全程序签订合同。可以在这儿当场接货。包装另加包装费。”
他听普罗托连科说是要挑选那些弹跳力比一般球要好的台球时,感到疑惑不解。
“您在我们这儿是找不到这种球的。我们的球质量最好:它们是进了展览馆的。就在一周前,我们做了一批拿去展览了,还给诺沃奥捷斯克市‘南方’旅社做了一批。不知是哪个疯子把全部球从十层楼上扔到马路上去了,碰坏了不少的球。旅社又向我们订购了一批新的。”
“请问,这些球是谁制造的?”
“还是做头两批的师傅,巴尔胡达梁同志。就是这位。”
那是一位瘦高的老头,头上的白发用剃头刀剃得精光,眉毛还是黑的,他手里拿着一个光滑得象擦了油似的台球。这个球似乎使整个工厂显得更明亮了:它在闪闪发亮。整个牛奶色的球面上,清清楚楚地全画着整整齐齐的绿色小方块,使人想象这不是工厂窗子的缩小反映,而是通到球面的许多小窗子。
“万诺,”主任说,“这位同志到咱们这儿来想跟您谈谈。”
已经下班了,巴尔胡达梁邀请被得·谢苗诺维奇到自己家里去。
老师傅家摆着好些盆花,窗子朝着屋前小花园,他请客人坐在宾客的坐位上,请他喝当地产的酒。
“哪儿也没有我们城里的这种单杆玫瑰。”他把杯子沾了沾嘴唇,说道:“可您瞧瞧,我这儿的玫瑰多好。我是怎么栽种的呢?你要做出一件有价值的东西就必须爱它才行。如果不是出于爱,做出的哪怕是一颗纽扣或者普通的铁锹,我只要一拿在于里,就能立刻感觉出来的。当我看到一根很钝的大头针或者象普通铁丝那样一别就弯曲的大头针,我就要想是谁在世上散布这样又钝又弯曲的东西。您想,要制造台球,没有爱能行吗?”
彼得·谢苗诺维奇微笑地插话说,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
“您笑什么?”老人家用责备的口气说,“我有个孙子,也叫万诺,他在手工业学校念书。您知道不久前这孩子的一件事吗?我做了两批球。有一次,也是这个时候,几位亲戚到我这儿来,我决定让他们看看我做的话。我把一批球带回家来,让客人们看,把这一箱球放在了地板上。这批球在我家放了两天,邻居们看了都很惊讶。可第三天,我收拾球准备带回工厂时,忽然发现少了一个。我很吃惊。这时,我孙子万诺走进来,手里正拿着一个球哩。
“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把球拿走了?:’我冲着他喊道。当时我气坏了。
“万诺说,他把球拿给同学们看了——要在同学们面前夸一夸爷爷。真是个淘气鬼!嗯,在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只是他们把一个球弄坏了,球是掉在台架的一个突出的角上碰坏的。您想想,万诺做什么来着啦?他到自己学校的工厂里做了一个新的球。
“‘你的球呢?’我问道。‘你把这一批球给糟塌了,把你做的那个球给我。’
“‘爷爷,’万语调皮地这样看着我说,您自己找出来吧。’
“您以为结果怎样?我把这一批球翻遍了,也没有能够把他做的那个球和我自己做的球区别开来。
“‘这件事大极是你瞎编的吧?’我说。
“这时万诺走出去给我拿来那两半坏了的球。
“‘过来,’我说,‘让我吻吻你,万诺。你继承了你爷爷最宝贵的品质——爱劳动。’您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说明什么。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哪个球是万诺做的。”老师傅沉默一会儿后补充说。
“我告诉您吧,”聚精会神地听完这个球的故事后,普罗托连科说道。“那是这批球中的‘七号’,也就是送到‘南方’旅社的那个。做这球的塑料我很想知道万诺是从哪儿弄来的。”
“嗯,我们城里弄到塑料并不困难。你可以去问问学校的师傅。这事我没有问过他。”
“我可不可以跟万诺谈谈?”
“怎么不可以?只是他大概正跟孩子们跑到哪儿玩去了哩。他虽然已经是工匠了,可还是一个孩子哩。”
彼得·谢苗诺维奇找到了万诺。这孩子对他说,他是在文化公园旁边的沟壑里找到那块塑料的。
普罗托连科同一帮孩子—道仔细搜查了那个沟壑,他们又找到了击在喷泉前洗澡的青铜女人雕像上的那块“石头”的一些碎片。
普罗托连科把收集到的几个碎片放在一起。真奇怪,他这时想起那不是用铁而是用类似象牙的什么物质做的那枚粗糙火箭来。不过,还有几个碎片没有找到。
“既然有火箭,还应该有信的。”彼得·谢苗诺维奇这样断定。
“孩子们,”他命令说,“再找一找,好好地找!”
信找到了,就放在装胶卷的锡盒子里,这锡盒子看来是放在火箭的外壳里的。
普罗托连科很快向斯维型多夫报告了这一趟出去的结果。在沟壑里找到的火箭碎片现在放在他们跟前,在实验室的桌子上。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仔细地读了这封信。
“我们把事情重做一遍,以防万一,”信是这样开始的,“因为我们还不能确切知道,第一枚火箭能否达到顶定地点。”
从信里可以看出,这封信是由一支在深山老林中考察的地质探险队发出的。矿藏的迹象把考察队员吸引到一个深不可测的山谷里,他们是冒着巨大的危险下去的。他们安全地到达了谷底,但就在这时候,无线电台被幢坏了。现在只剩下一条途径和外界联系了,那就是放射一枚完好的通讯火箭。他们用火箭发射器从石谷里射出这支火箭。他们并没有瞄准固定的地方,只是向就近的居民区的方向发射,指望只要落在苏联人手里谁都会把它送到目的地。但不知是因为地质学家们陷在了四周森林密布的蟑螂穴似的地方了呢(直升飞机都难以发现),还是因为信里把石谷的坐标说得不准确呢,直到现在还没有谁来帮助这支考察队。
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在石谷里发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象牙色的石头引起了地质学家们的特殊兴趣:它很容易加工,往硬石上撞击时会象橡皮一样跳起来。这使考查工作者想到用这种石头做一枚火箭来再发出一封信。
“这样,”谢尔盖·伊万诺继奇说,“需要马上和莫斯科通电话。您坚定地跟踪‘七号’的做法并没有白费劲!”
一小时以后;有关部门都知道了这一发现。原来,接到第一枚火箭发出的信件后,最近的机场就向而谷地区派出了一架直升飞机。第二枚火箭带的信使人们更容易找到考察队了。
斯维里多夫被获许留下火箭上的一部分物质在实验室里进行研究。
“我们听说过形形色色的石头,”他对彼得·谢苗诺维奇说,“象破布一样的石头,可以代替肥皂用的石头,甚至还有可以吃的石头,我都听说过,但看到如此弹跳力的石头却还是第一次。嗯,好啦,彼得·谢苗诺维奇,干活吧!”
五、试验一辆柔和奶油色的流线型小汽车在院子里急速转弯,驰上类似滑雪板的板台上,沿着木板台驶去,腾空飞出十来米远。
“哎哟!”参观这辆汽车的人群中的一个妇女惊叫道。
汽车落下来撞在地面上,跳起来有半米高,接着又跳起两次,之后就沿着设置石柱障碍的路上驰去。汽车没有减低速度,它撞在石柱上,象台球那样弹跳回来。
汽车停住了。几个人走到车前一看,不管是车盖还是挡泥板,车上连一个微小的凹痕都没有。
“弹跳力等于坚固性,”站在斯维里多夫旁边的一个人说,这人也是被邀请来参加试验工作的。“您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问谢尔盖·伊万诺维奇。
“是从石谷里找到的物质给了我以启示。您大概听说了这件事吧?这种材料是在大自然里经过很长时间形成的,但仍然还不够好。要说弹跳力,真找不到喳儿,至于结实程度,您看,倒还是有毛病的:这玩艺儿敲敲打打就可以碎裂成几块,嗯,我们不得不进行加工,不过说起来话就长了。这辆小汽车是用实验室做出来的又坚固又有弹性的塑料制造的,——不仅弹簧,而且底盘和车身都这样。所以它撞到障碍物上能象皮球一样弹跳开来。现在它正在坑坑洼洼的道上奔驰呢,您自己看吧。”
汽车转了个弯,向专为试验准备的没有“道路”的地方驰去。这儿设置了汽车司机所能遇到的并且绝对通不过的种种障碍。这辆小汽车一会儿攀上了陡削的山谷,一会飞入陷坑,一会儿开足马力驰过铺上损坏的桥板的木桥,一会儿又象一匹赛跑的马儿似地驰过宽大的沟渠。
“这是真正的障碍跳。”一位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谈着话的人说。
小汽车顺利地通过了所有障碍,重新驰上了柏油马路。
“好极了,”工程师说,“现在诸位请让开一下。”
他拿起一大块鹅卵石,使最大的劲往车上掷去。石头被弹了回来,落到柏油马路上。工程师走到小汽车跟前,用放大镜来观察石头撞击过的地方。
“没有破绽。”他最后收起放大镜说道。“噢,怎么样,谢尔盖·伊万诺维奇,”工程师转身向斯维里多夫教授说,“咱们乘上它在城里兜兜风吧?您有权利坐头一趟车。”
“南方”旅社十层楼的平滑阳台上,有两个人正在打台球。
“噢,现在所有的球全是‘天才’球了,”年长的那位对自己的伙伴说。“这一批台球都是用新塑料制成的。”
“噢,这一场我要赢的,”年轻的伙伴说,“真见鬼,我一定要证明我向您学到了什么。”
“在实验室的工作中,您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最主要的一场是咱们俩共同赢的。至于这一场台球,我就自愿打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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