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黑心借粮

冰香观察文化 2025-02-26 19:21:14

在青山镇有个小村落,村子依山傍水,原本是个山清水秀、物产丰饶的好地方。村里的土地大多归赵大户所有,村民们基本都是他家的佃户。平日里,大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说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安稳太平。可谁能想到,这一年,老天爷像是发了怒,整整数月滴雨未下,炽热的太阳每天高悬天空,把大地烤得干裂,村里唯一的水源那口古老的大水井,水位也在急剧下降,整个村子都被旱灾的阴霾所笼罩,人心惶惶。

赵大户站在井口,望着那不断下降的水位,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他心急如焚,赶忙回到家中,唤来跟随赵家多年、经验丰富的老仆周伯。周伯虽已年逾古稀,头发胡子都白花花的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在村里威望颇高,大事小情大家都爱找他拿主意。赵大户将水井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周伯,周伯听完,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沉思。许久,他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忧虑,说道:“少爷,还记得五十年前那场大旱吗?也是这般情景,水井几近干涸,村里闹起了饥荒,饿殍遍野啊。如今看来,怕是又要有一场大灾了,咱们得早做打算。” 赵大户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嘴里嘟囔着:“这可咋整啊,周伯,您可得给我出出主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井里的水越来越少,村民们每日都早早地拿着水桶在井边排队,眼巴巴地望着井口,盼着能多打些水。可水就那么点,根本不够分。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实在忍不住,想要强行多打水,却被赵大户安排的家丁拦住,双方险些发生冲突。人群里,一个叫柱子的年轻后生,脸涨得通红,大声吼道:“赵大户咋这么狠心呢,这水又不是他家独一份的,凭啥不让我们多打?我们一家老小还等着这点水活命呢!” 旁边一个老者赶紧拉了拉柱子,低声说:“娃呀,别冲动,胳膊拧不过大腿,咱惹不起赵家啊。” 柱子气得直跺脚,只能无奈地放下水桶,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咒骂赵大户太狠心。

没过几天,水井彻底干涸了,井底只剩下一些湿漉漉的泥土。村民们望着干涸的水井,满脸绝望,不少人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孩子的哭声、大人的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村子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这时候,村里的几个妇女聚在一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怨:“这日子可咋过啊,没了水,庄稼都旱死了,往后吃啥呀?”“是啊,听说隔壁村已经有人开始出去逃荒了,咱可咋办呢?”“要我说,都怪赵大户,要不是他把着水井,咱们也不至于这么惨。”

没了水,地里的庄稼也都旱死了,村民们没了收成,很快就断了粮。无奈之下,大家只能纷纷来到赵大户家,希望能借点粮食度日。赵大户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知道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便提出借一斗粮,来年要还两斗的苛刻条件。村民们虽然觉得利息高得离谱,但为了活下去,也只能咬着牙答应。有个叫李二的村民,愁眉苦脸地对赵大户说:“赵老爷,您这利息也太高了,我们实在还不起啊。可家里老小都快饿死了,您就行行好,少要点利息吧。” 赵大户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李二啊,不是我心狠,这年头谁都不容易,我这粮食也是花钱买的。你要是不借,那就等着饿死吧,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李二无奈,只能在借据上按下手印,拿着一斗粮食,唉声叹气地走了。

半个月过去了,来借粮的村民越来越多,赵大户的存粮也眼看着越来越少。他心里开始发慌,这么借下去可不行,于是一狠心,将利息又提高了一倍。这下,村民们彻底愤怒了,他们聚集在赵大户家门口,大声指责他趁火打劫、没有良心。

赵大户躲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心里也有些发怵。这时候,周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将赵大户叫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少爷,如今这大灾之年,大家都不容易。您要是把大家逼得太紧,他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村里的百姓可都是您的根基啊。依我看,咱们可以换个法子。” 赵大户连忙问道:“周伯,您有什么好主意?” 周伯指了指村外那片干涸的鱼塘,说:“您看,那鱼塘如今也干了,塘底的淤泥又厚又肥。咱们可以让村民们去挖淤泥,用挖淤泥的工来抵消利息。这样一来,鱼塘得到了清理,淤泥还能当肥料,留着以后用。而且,村民们也会感激您的。” 赵大户听后,沉思片刻,虽然心疼那些借出去的粮食,但也觉得周伯说得有道理,只能点头同意。

赵大户走出家门,向村民们宣布了这个决定。村民们听后,虽然觉得有些辛苦,但好歹有了一线生机,也都纷纷表示愿意。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村民们就扛着锄头来到鱼塘,开始挖淤泥。那鱼塘的淤泥又硬又黏,一锄头下去,只能挖出一小块。柱子用力地挥舞着锄头,嘴里嘟囔着:“这淤泥可真难挖,为了那点粮食,拼了!” 旁边的李二也附和道:“是啊,再难也得挖,不然一家老小都得饿肚子。” 周伯每天都会来到鱼塘边,看着大家干活,时不时地叮嘱几句,让大家注意安全。他看着村民们辛苦劳作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祈祷这场旱灾能早日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民们在鱼塘边辛苦地挖着淤泥,虽然疲惫不堪,但为了能多换些粮食,都咬牙坚持着。而此时,村子里也流传着一些关于赵大户的闲言碎语,有人说他虽然提高了利息,但好歹还借粮食给大家,也算是做了点好事;也有人说他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大家给他免费干活。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向村子逼近……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鱼塘的淤泥终于挖完了。村民们每家都分到了一些粮食,还在自家院子里堆起了小山似的淤泥。大家靠着这些粮食和从山上挖来的野菜,勉强维持着生计,对赵大户也多了几分感激。赵大户见村民们不再来借粮,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一招虽然有些冒险,但好歹稳住了局面。

然而,好景不长。一天夜里,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和狗吠声。原来是一伙流窜的贼寇,得知村子遭遇旱灾,料想村民们家中必定藏有粮食,便趁着夜色摸了进来。贼寇们手持利刃,挨家挨户地搜刮粮食,村民们吓得躲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出。赵大户家自然也没能幸免,贼寇们冲进他家,将仓库里的粮食洗劫一空。赵大户看着被抢得空荡荡的仓库,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这下可怎么活啊!”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着一片狼藉的村子,个个心如死灰。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有人提议出去逃荒,可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能不能找到活路。赵大户也满脸愁容地站在一旁,他知道,自己的家业算是毁了。这时,一个年轻的媳妇哭着说:“这可咋整啊,家里一点粮食都没了,出去逃荒,说不定还没走到地方就饿死在路上了。” 旁边一个老者长叹一声:“唉,这真是天灾人祸啊,老天爷咋就不开开眼呢!”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周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乡亲们,先别慌。大家还记得咱们挖的那些淤泥吗?” 村民们听了,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周伯接着说:“我年轻的时候,听村里的老辈人说过,在很久以前,也有一场大旱,村里的粮食都被抢光了,大家都以为没活路了。后来,有人发现那些被晒干的淤泥里,藏着一些种子。原来,是之前涨水的时候,水流把地里的种子冲到了鱼塘里,淤泥把种子包裹起来,保存了下来。咱们挖的这些淤泥,说不定也有种子。”

大家听了,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周伯说的去做。他们纷纷回到家中,把堆在院子里的淤泥摊开,仔细寻找。柱子一边翻着淤泥,一边嘟囔着:“这能行吗?要是真能找到种子,那可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李二也在一旁说:“不管咋样,试试呗,总比在这儿干等着强。”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在淤泥里发现了一些种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大家兴奋地欢呼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一个小孩举着手里的几颗种子,高兴地大喊。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周伯让大家把找到的种子集中起来,然后挑选出一些肥沃的土地,开始播种。虽然此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播种时间,但大家都满怀希望,精心照料着这些种子。每天天不亮,村民们就来到地里,给种子浇水、施肥,盼着它们能快快发芽。

也许是老天爷被大家的坚持所感动,没过多久,种子竟然发芽了,嫩绿的芽苗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幼苗,村民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赵大户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走到村民们中间,说道:“乡亲们,这次多亏了周伯,也多亏了大家的齐心协力。以前是我糊涂,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差点害了大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村民们纷纷点头,大家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从那以后,村子渐渐恢复了生机。村民们靠着这些种子收获的粮食,度过了艰难的日子。而这场旱灾,也让大家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村子里也流传着关于淤泥藏粮的故事,一代又一代,激励着后人在面对困难时永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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