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古代最后的宰相,3万人为他陪葬,是真该死还是被嫁祸?

梁兴兴 2024-04-17 22:08:48

在电视剧《朱元璋》中,有一个重要角色的死法很奇特:朱元璋知道他怕痒,就下令将其涂满蜂蜜,捆绑在野外的树上,最后此人因为蚊虫叮咬,被活活“痒死”。

这位被“痒死”的角色不是一般人,他是明朝的最后一位宰相,也是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位宰相——胡惟庸。

胡惟庸的名字在明清两朝如雷贯耳,写明史的张廷玉将其列入“奸臣传”,说他是“巨奸大恶”,是明朝除几个恶阉之外,对国事影响最恶劣的“庭臣”。

到了清朝,皇帝还常以胡惟庸来告诫臣子安守本分,以免有“覆宗之祸”。

这位胡宰相干的事儿,就是“十恶不赦”中的第一条:谋反。他给朱元璋当了7年的宰相,最后因为谋反被告发,判凌迟处死,并灭九族。

胡惟庸本人跟随朱元璋很早,在朱元璋还是红巾军的时候就来追随,跟着朱元璋打天下。他在功臣们垂老后登上“左丞相”的宝座,为文臣之冠。

然而,胡惟庸这个人虽能力尚可,但心术不正,他阴险狡诈,好结党营私,在被朱元璋批评后有谋反之心,联络武将造反,结果被人告发。

最终,胡惟庸被千刀万剐,九族覆灭,但他的谋反案背后牵扯巨大——之后几年,朱元璋查到功臣李善长在内的十几个公候参与谋反,这些人都被一一杀绝,共30000多人死亡。

古往今来,谋反案其实不少,一般首犯被灭族就完事。一次屠杀几万人的,古来罕见,朱元璋嗜杀的名声由此而来。

因为屠戮太重,且很多人是在胡惟庸死亡很久后才被“发现”有谋反的证据,历史上对于他们是“真谋反”还是“被嫁祸”一直有争议。

那么在明初,胡惟庸是怎么爬上宰相宝座的?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为何还要谋反?这次“胡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1胡惟庸:朱家王朝的原始小股东

明朝建立后,政治制度基本继承蒙元,而非汉人的宋朝。所以明朝有“行中书省”,也有左右两个“中书丞相”,这个丞相职位等同于宋代的宰执,也就是宰相。

明初唯有洪武朝有丞相,任职的有李善长、杨宪、汪广洋、徐达、胡惟庸五人。

徐达和李善长比较特殊,前者只当过右丞相,后者一直是左丞相,其他三人在左、右丞相上都干过。

古代很多朝代都有左右丞相,法理上他们一样大,但有的朝代贵左,有的贵右。明代贵左,左丞相才是真正的“宰相”,李善长和胡惟庸在这个岗位干得最久。

朱元璋的文臣班子里,李善长是绝对的核心人物,被朱元璋称为“吾之萧何”。他告老还乡后,汪广洋继任左丞相,最后因“怠政”,朱元璋换掉汪广洋,换上胡惟庸。

很多人想不到,“大恶人”胡惟庸是朱元璋亲手选拔上来的,而且洪武皇帝曾对胡惟庸非常信任,两人合作了七年之久。

这种信任不可能是白来的,一来,胡惟庸面子大,得到李善长推荐;第二,胡惟庸跟着朱元璋干了几十年,两人知根知底,朱元璋比较相信胡惟庸的忠诚。

胡惟庸,字斯祥,安徽定远人,是李善长同乡,也算是朱元璋的半个老乡。

他本人的出身和早年经历不详,应该是读过书,但无功名。朱元璋在安徽和州打仗时,收拢了一批人才,其中就有胡惟庸。

胡惟庸跟随朱元璋后,长期都在底层工作,当个文书或县令之类,在团体中没什么地位。

其实这也难怪,从脱离红巾军南下南京开始,朱元璋的主要任务就是打仗——打元军、打张士诚、打陈友谅,他手下得力的人都是武将,一个小书生自然无用。

一直到1367年,元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吴王,文官在朱元璋团体里才开始重要。

朱元璋派官员管理江南地区,并扩大中央系统,根据史料记载,这个机会被胡惟庸抓住了,他贿赂李善长,得以入职太常寺。

《弇州别集·胡惟庸》:时太师李善长秉政,惟庸馈遗善长黄金二百两,遂得召入为太常少卿,累迁中书参政。

虽然是最早“参股”的人之一,但胡惟庸1355年加入朱元璋阵营,1367年后才得以重用,中间隔了12年。

他和李善长是老乡,十几年没被发现,最后居然要以贿赂方式才得提拔,足以证明此人没什么闪光点,只是善于钻营,且能观察时机。

2明初草台班子的危机:勋贵内斗

胡惟庸跟着朱元璋10年,一直就是知县,最高干到通判(州官),无论怎么解释,都只能说他才学不足,且能力一般。

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国号大明。同时徐达和常遇春起兵北伐,元朝的统治在两年内土崩瓦解。

洪武元年到三年,朱元璋都在潜心搞政治建设,朝廷的制度在元朝基础上摸索改造,对开国功臣的赏赐,对诸皇子的分封都在讨论中。

明朝中央设行中书省左、右丞相,李善长是左丞相,徐达是右丞相。左丞相李善长是开国功臣之首,封宣国公,为“淮西勋贵”的代表,彼时明朝军事出于朱元璋,政事出于李善长。

在李善长之下,有杨宪、汪广洋两人辅佐,当时是“中书左丞”和“中书右丞”。两人中,杨宪是“浙东派”的人,领袖是刘伯温,而汪广洋两边都不靠。

要理解明初朱元璋对功臣的杀伐,就不能绕过“淮西”和“浙东”两派的恩怨。要理解后来血流漂橹的“胡惟庸案”,更要理解明初党争,及朱元璋对两派的态度。

刘伯温为浙东派领袖,旗下多是文官,杨宪、宋濂为代表,加上江南地区的旧官员和士子,有很多是敌对势力投降来的。

李善长背后的淮西勋贵,则以武人居多,明初叫得上名字的武将基本都算,全部底层泥腿子,“从龙”最早,根正苗红。

那么在明初,朱元璋喜欢哪派呢?答案是哪派都不喜欢。

朱元璋早年靠淮西泥腿子卖命打天下,但消灭张士诚、陈友谅后,夺下巨大的地盘却无法管理。汉高祖刘邦“马上得之,安能马上治之?”的困境,现在落到朱元璋的头上。

朱元璋只能找读书人来当官,招揽江南士子,将他们恭请入朝,甚至大量接受敌对政权的文官投降,继续当地方官。

朱元璋接纳“浙东派”,是无奈为之,他压根不信任这些人,而浙东文人也对这群淮西流民组成的政权有鄙夷之情。

文官群体的核心是言官,这群人下参臣子,上责天子,朱元璋很多活动都被文官们阻挠,这让马上天子朱元璋没有安全感。

所以劳苦功高如刘伯温,朱元璋也仅赐“伯”,并早早退居二线,以此可见上意。

至于淮西派,都是朱元璋的老兄弟,由“二十四将”开始,这群人一刀刀砍下来天下。

朱元璋一开始对淮西集团恩宠备至,淮西勋贵权倾朝野,公、侯、伯、爵一大堆。但天下太平后,这些人个个骄奢淫逸,而且目无王法,在地方上多有不法,甚至僭越的行为。

其实也难怪,这些人都是底层出身,文化最高的李善长也仅仅是个里长,一群贫民突然成为王侯,肯定恣意放纵。

久而久之,淮西派的恶行被朝野和民间非议,连朱元璋也看不下去。但这些人功劳太高,几乎是“半家天子”,朱元璋也不好拉下脸来勒令夺爵或处罚他们。

而浙东派要夺南方经济和政治利益,就要对淮西老人们开刀,双方的斗争是明面上的。

在他们头上,朱元璋看着这两派人互斗,作为对权力无比重视的开国之君,他有意灭掉两党,但苦于没机会、没借口。

两派人马要在朝内夺权,最关键的岗位就是“宰相”。时任宰相李善长此时和胡惟庸来往密切,为了培植淮西集团的接班人,他把胡惟庸的调入了中书省,就是想培养胡惟庸接班。

胡惟庸要往上爬,绕不过杨宪和汪广洋,这两人都是早年投奔朱元璋的人才,在胡惟庸当小小县令的时候,这两人就是中央的官员。

论地位和能力,胡惟庸不如二人,但胡惟庸有李善长支持,还有朝中淮西集团支持,他必须在左右丞相里拿下一个位置。

围绕宰相进行争夺,是淮西、浙东的主要任务,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元璋也在看着这场较量。

3明太祖钓鱼,愿不愿都得上钩

其实,李善长生病要告老还乡时,朱元璋曾想让刘伯温来当这个左丞相。但刘伯温非常聪明,坚辞不受,甚至不愿意举荐人选。

朱元璋问行中书省三大员,谁能接班。刘伯温说杨宪“无器量”,说汪广洋“褊浅”,而胡惟庸则是“小犊也”,都不是宰国的人才。

这三个评价里,胡惟庸的评价最低,因为“小犊”后面还有“将偾辕而破犁”几个字,意思是拉车车倒,耕地坏犁,这是对一个官员毁灭性的评价。

但行中书省里,就这三个人被朱元璋列为候选人,因为这三人要么是有背景,要么是有才能。

三人之中,早期得势的是杨宪,此人身兼多职,既是明初“检校”系统,即特务系统负责人,又是中书省参政知事,还是朝内浙东派的头面。

杨宪在明初位高权重,群臣都很忌惮他,他本人性格也极为骄横,人缘极差。朱元璋看李善长找来了胡惟庸,想让杨宪制衡淮西派,所以在洪武三年被提拔杨宪当中书左丞。

可杨宪正如刘伯温所说的那样“无器量”,不会隐忍,上来后不可一世,排挤异己,并参奏李善长、汪广洋等人。

结果,他当上左丞不到一个月就被朱元璋处死,罪名是什么,如何处死,史书都无记载,是明朝的一大悬案。

杨宪一死,朝内的浙东派人人自危,李善长得以高枕无忧,在洪武四年辞官养老。

随后,汪广洋升任右丞相,胡惟庸当上中书左丞。

有杨宪的前车之鉴在前,汪广洋心里对自己的处境一清二楚:他不想当党争的牺牲品,但皇帝点了名,去不去不由自己。

李善长则希望胡惟庸独揽大权,因此汪广洋成为胡惟庸最后的障碍。

刘伯温说汪广洋“褊浅”,就是目光短浅,胸无大志,此话一定程度上准确——洪武六年,汪广洋因为“怠政”被贬到广东,胡惟庸得以当上右丞相。

由此开始到洪武十三年,胡惟庸都是朝内第一号文官,站在大明朝堂顶点长达七年。

这段日子是胡惟庸的人生上升期,他在朝内非常积极,既联络淮西集团支持自己,又讨好朱元璋,深得皇帝信任。

但以他最后的下场来看,胡惟庸是否真的得到朱元璋信任,还是朱元璋在故意纵容他,需要打个问号。

洪武七年,汪广洋被调回南京,三年后担任右丞相,和胡惟庸搭档。这两人性情相异,素来不和。汪广洋也知道胡惟庸为人阴险,不想与他交友,更不想与之为敌。

随着浙东派式微,朱元璋看着淮西集团越来越无法无天,想要找人制衡这帮勋贵。汪广洋是老臣,才学出众,朱元璋曾将他比作张良,对他期望很高。

朱元璋希望他制衡胡惟庸,以汪广洋的才智,不可能无法体会,但他让朱元璋失望,碌碌无为,坐视胡惟庸权倾朝野。

最终,因为皇帝的宠幸,让朝堂都感觉朱元璋支持淮西派,支持胡惟庸,这让整个淮西集团飘飘然。

关于胡惟庸当朝时的恶事,史书记载主要是结党营私,各地文武官员都巴结胡惟庸,和他不睦的,则被一一处置。

《明史》:“四方躁进之徒及功臣武夫失职者,争走其门,馈遗金帛、名马、玩好,不可胜数。”

洪武八年,诚意伯刘伯温病死,在他生病时,朱元璋下令让胡惟庸带御医看望。最后,刘伯温吃了胡惟庸的药,“腹中生拳石”,不久就死了。

朝内曾传闻,是胡惟庸下毒害死刘伯温,刘家人也认为是胡惟庸派人下毒,可朱元璋无动于衷。

功臣徐达当时也多次参奏胡惟庸结党营私,而胡惟庸暗中联络魏国公府的看门人福寿,要刺杀徐达,福寿良心发现告知了主人,让徐达大惊失色。

徐达和朱元璋关系非凡,他不可能不把此事禀报朱元璋。按理说来干了这些事,朱元璋有足够的理由将胡惟庸治罪,但洪武皇帝仿佛完全不知情。

后世的史学家认为,朱元璋在放纵胡惟庸这件事上太过反常,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在欲擒故纵。

4雷霆雨露皆天恩,宰相一职成历史

洪武十年,胡惟庸改任左丞相,彻底把持中书省,汪广洋又被任命为右丞相。当时,各种奏折都要胡惟庸看了再给皇帝,对自己不利的就扣下,导致朝堂上乌烟瘴气。

《明史》:“生杀黜陟,或不奏径行。内外诸司上封事,必先取阅,害己者,辄匿不以闻。”

胡惟庸的所作所为,一直到洪武十二年才浮出水面,其原因居然是胡惟庸的丧子之痛。

原来,胡惟庸当宰相后,胡家人鸡犬升天,下到门童、上到亲戚,在京城和老家定远都是土皇帝。他儿子某天在大街上骑马,横冲直撞,居然被一辆马车撞到,掉下来摔死。

胡惟庸大怒,将驾车的车夫逮捕后擅自处决。

堂堂宰相,杀个路人甲,还是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一般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此事居然被朱元璋知道,朱元璋下令让胡惟庸“偿命”。

“偿命”二字有千钧之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千古不易,皇帝要胡惟庸偿命,等同于告诉他去死。

胡惟庸赶紧上书,说自己愿意用钱补偿车夫的家人,朱元璋不置可否。

这时候的朱元璋好像变了个人,7年以来,那个对“胡相”信任、包容的皇帝不见了。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但胡惟庸对朱元璋的变化还是忧心忡忡。

按理说来,这么多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皇帝默认,现在为了一个车夫下不来台,胡惟庸隐隐感觉朱元璋是借题发挥,要对自己动手。

《明史》记载,他赶紧通知自己暗中结交的文官武将,随时“起事”,以免朱元璋大开杀戒。

《明史》:“惟庸惧,乃与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谋起事,阴告四方及武臣从己者。”

胡惟庸勾结的人,如果按后来治罪的人数看,以李善长为代表,有公候十几人,大都是淮西集团的勋贵,夹杂少量的浙东文臣。

《明史》中以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为“胡党”代表,两人都是淮西老将,功勋卓著,但因为做错事被朱元璋批评:

陆仲亨是乘坐驿站马车,被责备“浪费民力”;费聚是沉溺酒色,荒淫无度,且北上招降蒙古部落无功而返。

两人被朱元璋责骂,郁郁寡欢,心里还有闷气。胡惟庸趁机拉拢二人,让他们在外收买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明史》记载,胡惟庸还派遣福建的明州卫指挥使林贤去勾结倭寇,让元朝旧臣封绩联络北元,自己一旦起事,可以南北举火,里应外合推翻朱元璋。

参与和胡惟庸谋事的还有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都督毛骧等。

已经告老的李善长,这时候也通过弟弟李存义得知胡惟庸有反意,胡惟庸三次联络李善长,李善长居然存侥幸心理没有上报,最后对自己弟弟说说:“吾老矣。吾死,汝等自为之。”

正是这句话,埋下了李家被灭族的种子。

车夫被杀案后,朱元璋对朝内的动静非常关注,大内侍卫和宦官四处活动,寻找诸臣的把柄。

洪武十二年秋天,东南亚的占城国来南京朝贡,按理说来这一活动必须上报朝廷,让使者朝拜,递送国书。

但胡惟庸居然私自接见使者,没让朱元璋知道,最后还是太监看到了才告诉朱元璋的。

不久后,朱元璋责问汪广洋与胡惟庸,两人吓得魂不附体,甩锅给礼部,朱元璋将礼部官员下狱审查。

在那之后,胡惟庸加紧联络四方的下线,但朱元璋没给他时间。

洪武十三年正月,南京风向大变,群臣对左右丞相失势议论纷纷。中丞涂节看胡惟庸失势,群官还被责难,主动坦白胡惟庸要谋反,并捅出当初毒杀刘伯温的事。

朱元璋召来汪广洋责问实情,这位堂堂右丞相却独善其身,说“臣不知道”。朱元璋大怒,将其贬官,汪广洋在半路上被勒令自杀。

《明史》:“帝怒,责广洋朋欺,贬广南。舟次太平,帝追怒其在江西曲庇文正,在中书不发杨宪奸,赐敕诛之。”

汪广洋死后,妻子陈氏自杀,朱元璋调查发现,这个陈氏居然是陈友谅手下一官员的女儿,算是“没入官家”的女子。

按明初的规矩,没入官家的子女只能让皇帝赐给功臣,不可自己分配。因此事,朱元璋再把中央吏部、刑部官员抓了一批,严加审问。

一审之下,关于胡惟庸谋反的证词居然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朱元璋大怒,下令将胡惟庸、陈宁、涂节、宋慎等人全部处决,胡惟庸是首犯,在洪武十三年正月被灭九族。从胡惟庸案被曝光,到处决胡党,前后不到一个月,可以说是速审速决。

《皇明记事录》:“左丞相胡惟庸、右大夫陈宁,擅权坏法,俱伏诛于玄津桥,掘坑丈余,埋其尸,次日复出之,肢解于市,纵犬食之,录其家资,以妻子分配军士,子弟悉斩之,连及内外文武官员数万人。”

此后,朱元璋取消中书省,也就不再有宰相职位,这个从秦朝延续到明朝的“百官之首”宣告终结。

关于胡惟庸谋反案,《见闻杂记》《明史纪事本末》还有个“云奇告变”的故事。

故事说,有个太监叫云奇,在西华门任职,在洪武十三年救了朱元璋一名。

当时正逢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家里水井冒出酒水,胡惟庸邀请朱元璋观看。

朱元璋大驾走在路上,云奇冲入仪仗拦架,被乱锤击杀,但云奇死前一直指着胡惟庸家方向。朱元璋警觉,随即打道回府并派人调查胡惟庸家,果然发现大量死士。

“云奇告变”的故事传了五百年,但从清朝就有人怀疑是假的,是给胡惟庸多戴了一顶“谋害君王”的帽子。

但这个故事,解释了为什么歼灭“胡党”如此之速:一个牵连万人的谋反大案,连审带杀不到一个月,太离谱了。但如果胡惟庸真的有谋害皇帝的行为,那么立刻灭九族就说得通了。

“胡惟庸案”如果结束在洪武十三年,那么影响还比较有限,但这案子一直有“新头绪”被发现。

比如洪武十八年,李存义被告和胡惟庸谋划造反,朱元璋看在李善长面子上将其流放。

洪武十九年,“胡党”林贤,也就是暗中通倭的那个人,被举报参与胡惟庸案,随后林贤也被灭族。

洪武二十二年蓝玉北伐,抓回封绩,胡惟庸通元的事情暴露,又杀了一批人。

洪武二十三年,一个叫丁斌的李善长家奴因犯罪要充军,李善长为其求情,朱元璋大怒,决定要严加审问丁斌。

结果丁斌承认自己以前是胡惟庸的家奴,知道胡惟庸和李善长勾结谋反的内情。

《明史.李善长传》:“帝怒按斌,斌故给事惟庸家,因言存义等往时交通惟庸状。”

最终,丁斌把李善长和胡惟庸的勾结说了出来,并证实胡惟庸许以封王的条件,让李善长支持自己,李善长默许了。朱元璋随即逮捕李善长全家,严加审讯后,将李家70多口人处斩。

李善长此时77岁,带着妻子、女儿、弟弟、侄子、侄孙等人被杀,刑场上众人相望而哭,十分凄惨。唯有李善长儿子李祺因为是驸马爷,被赦免而流放,算是留了李家一脉。

随后,朝内又开始抓“胡党”,陆仲亨、费聚、郑遇春、黄彬、赵庸等淮西侯爵都被杀死,罪名都是胡惟庸的党羽。

此案前后跨度达到10年,三万人被牵扯其中而处决,这个“口袋”不仅装了淮西勋贵,浙东的大臣也没被放过——宋濂因此案被贬黜,他的孙子被杀。

以此开始,淮西、浙东两派人马实力大损,死的死,退的退,勋贵旧臣们再也不敢耀武扬威,对皇帝朱元璋的畏惧日甚一日。

从明初党争,到洪武二十三年处决三万“胡党”,朱元璋花了20年解决了淮西、浙东两党的问题。

三年后,“蓝玉案”爆发,朱元璋再杀两万五千多人,十几位公候被灭族,局面和“胡惟庸案”一模一样。

两次案件都是谋反,都是不断以“家奴阴告”“诏狱证词”为抓人的证据,审问到处决都非常快。

但不光现代,其实明朝中期就有人认为胡案、蓝案都是冤案,是太祖皇帝为平灭党争,消灭功臣人为制造的。甚至连胡惟庸、蓝玉这两位“主犯”,都是冤枉的。

若细心分析还会发现,胡惟庸其人结党营私,多行不法,但让他造反,一无威望,二无胆识,三无才能。所谓勾结倭寇、北元之类的说法,更是捕风捉影,是欲加之罪。

客观来看胡惟庸,他的胆大妄为,和朱元璋的宠幸有关。这种极其反常的包庇和信任,让胡惟庸这个底层小书生心态膨胀,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让群臣心生不满。

看胡惟庸已经招致众怒,朱元璋抓住一点把柄,以饿虎扑食的气势速杀胡惟庸等人,并彻底取消宰相,朝内无人不从。

后来,朱元璋不断给“胡党”加料,杀人数万,是剪除功臣的手段而已,虽然残忍,但的确能加强皇权,让朱家的江山更稳。

洪武一朝,满朝文武都是蝉、是螳螂,无论怎么斗,都逃不过朱元璋这只黄雀的爪子。

参考资料:

1.《明史》

2.《明史纪事本末》

3.《皇明记事录》

4.《末相胡惟庸之命运与朱元璋认识的深化》赵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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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兴

简介:金戈铁马,风云人物,趣谈史事,启迪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