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赌一口气和前夫提出离婚，想要“吓唬吓唬”对方，却没想到这婚一离就是十多年，不知不觉间许多东西都变了模样，前夫现已疾病缠身，婆婆也不在人世，儿女虽平安长大，但残缺的家庭在他们身上留下难以治愈的伤痕。这条复婚之路她一定要走，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前夫，只为了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1

“不是妈难为你，是这5万对妈来说太重要了，它让妈有回来的底气。”我含泪对儿子说。

“妈，我懂。我手上只有三万，我再想办法。”儿子眼里也有泪。

看着儿子为难我心疼，可是我有我的苦衷。从2000块等到现在的5万，我硬是等了20年。

2

那年，我19岁，订了婚，本村的。就在婚礼的前几天，那人从房子上摔了下来，腿摔断了，终身残疾。母亲说人家也是为了结婚翻新一下房子受的伤，还口口声声跟我讲从一而终。但我坚决不同意，那可是我的一辈子。

后来，媒婆又介绍了我姥姥村里的一个男人，他就是小鸣。

迎亲的时候，一堆人都在夸他，白白净净、方方大大，长得挺好。我心里自然是乐成了一朵花。

这一年是1990，我21岁。

小鸣是高中毕业生，在我们那个年代已经算高学历。当时他在村办学校当代课老师，斯斯文文的。

那时候结婚不像现在，要房要车的。我跟小鸣一切从简。婚后，我们分了一间破瓦房，我毫无怨言。

当时我们村里的女人，十之八九都靠做衣服为生，绝大多数是做成套的西装，批发给那些二道贩子。嫁过来之后，我就开始干这一行，也算得心应手。

他有体面的工作，我又能干，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婚后第二年，女儿出生。又两年，儿子出生。儿女双全，我还有啥不满意的。

因着小鸣老师的身份，女儿一岁多会说话，小鸣就教她背诗，那条街的人谁见了都夸她聪明，我的心像是喝了蜜。

再后来，因为政策问题，小鸣被刷了下来，不能做代课老师了。他消沉了一阵子，毕竟在农村能当上老师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不像农民那样吃苦头，失了这么好的工作谁不心疼。

我劝他说咱没有教书的命，下力气的命还是有的，只要放下面子，还愁找不到工作？那时候，我们村外就是一条河，有拖拉机的人家就在河滩拉沙子给工地送，很多村民就去挖沙装车，一吨沙一块八，辛苦一天下来也能挣二三十块。起先，小鸣还有点拉不下脸，毕竟从一个教书先生变成了下苦力的，面子上挂不住，身体上也吃不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那种生活。

那时，等车的空隙他们就围成个圈，一起打扑克牌。开始，小鸣只是旁观者，看个热闹。慢慢地，就参与进来，再后来就收不住手。

一天干死干活挣二三十块钱，几圈扑克下来就输光了，有时竟还欠了外债。他天天发誓金盆洗手，天天反悔。后来不得已，我跑到河滩，告诉他打工的老板，不要一天一结，他的工钱我隔几天来取。

回来他跟我大吵了一架，说我这是撕烂了他的面子。我也吼他：“你那面子能买油盐酱醋！”

即便这样，小鸣还是偷偷借钱赌博。

我是勤俭惯了，看到他这样的行为真是心里堵得慌。我们为这没少吵架，可是他就像中毒了一样，被赌瘾牢牢抓住。

小鸣的妈妈，也就是我婆婆，是早年改嫁过来的。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来了之后生了四个。小鸣是四个兄弟里的老大。老二小时候被别人用弹弓打瞎了一只眼睛，婚事就耽搁了。老三娶了媳妇不出三年竟然盖起了房子。

那时，老三跟着家里大伯在山西卖菜籽，我觉得也赚不了多少钱。这种情况下，还能盖起房子，肯定是得到了公婆的支持，这种想法在我心里扎了根。

小鸣不成才，我也觉得臊得慌。人过得不好的时候，就爱找别人的茬。本来大家庭的妯娌都是面合里不合，各种比较和计较。老三的新房子也成了我的心病，总觉得老三媳妇在我跟前高人一等，搅得我日夜不得安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村里人都传公公手里有银元，又说婆婆属于二婚，她前夫当时在银行工作，因为有相好的想离婚，给婆婆赔了一笔钱。

小鸣从来不考虑这些，他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天早出晚归，干一天活儿，有时候上交一点儿工钱，有时候全都交了赌博的学费。他老想着有朝一日能翻本，可总是翻不了。

我想着要是我们也开始盖房子，小鸣可能就会把赌戒了，正好也去去我心里的暗鬼。

我开始跟小鸣吹耳边风，说公公肯定偏心老三了，让他也去要支持，老三盖房了，我们也必须把房子盖起来。这时小鸣白面书生的软弱性格暴露无遗，根本不去跟公婆争取，每天就知道闷着头去滩地干活。我天天为这事找小鸣的茬，可小鸣始终是个闷葫芦，我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气使不出。

再后来，我为了激怒小鸣，拿离婚来要挟。我们那个年代，离婚是天大的事儿，东邻家媳妇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日子还不是照过；西邻家媳妇天天摔锅砸碗，回娘家住几天还不是恢复正常；也确实有那么一家离婚的回娘家住，但都被列到不好人家的数里面，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说闲话。我只是想用这种狠毒的策略来激起小鸣的斗志，我可绝对不想成为离婚的那类人。

也不知小鸣怎么跟他母亲沟通的，反正婆婆那句“走了穿红的，来个戴绿的”迅速在村里蹿红。意思是他们家不怕，娶得起，走一个再来一个呗。村里很多嚼舌根子的，这话很快又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一边恼恨小鸣的一根筋，一边被婆婆弄得下不来台。

于是，我走出了第一步，带着女儿回到娘家，儿子留给小鸣。我原本只是让他体会一下受难的滋味。

3

可是，事情没有朝着我的心愿发展。

回娘家后，我故意放出话来，要想请我回去，得拿2000块。那时候盖个房子也就大几千块钱。

2000块，小鸣一天二三十的工资，要是一直有活儿，三个月不打扑克，生活上再节俭点，也就拿得出来了。可是好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拿着2000块来接我，倒是等到了婆婆更加狠毒的话：2000块？20也没有，2块也没有。

听说，婆婆说这话是在大街上，对着一堆人说的。以前在农村，谁家媳妇跑回娘家了，大都请邻居去说说好话，人自然就回来了。可当时婆婆的那个态度，邻里邻居自然没有人管这个闲事来说和。那个村毕竟也是我的外婆家，我舅舅在村里听到婆婆的话，找到她家大吵一架，但婆婆依然硬气。舅舅告诉我母亲，那家坚决不能再回，人都要讲个脸面，就算给2000块也不能回。

就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和小鸣真的闹起了离婚。

说到这里，我想多讲几句我这个婆婆。婆婆是公公的第三任老婆。第一任不会生孩子给休了；第二任还是不会生孩子又给休了；到婆婆的时候，直接带了一儿一女过来，谁知道来了之后，连着生了四个儿子。在他们那个年代，儿子就是母亲地位的象征，何况她有五个，人多力量大，地位高，这也养成了婆婆强势的性格。

小鸣不同意离婚，倒是来找过我，但他软弱的样子跟让我窝火。他是个孝顺儿子，不敢忤逆他的母亲，可我要的就是他在婆婆面前给我出口恶气。这一点，他永远都做不到。

婚离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着，我在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五年后，听说小叔子要结婚，我当时心里有个小念想，也不说2000块钱了，只要他们派人来说一声，我就回去。毕竟，我的儿子还在那个家，女儿又跟着我颠沛流离，一会儿母亲家里，一会儿妹妹家里的，我想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我像是被打入了冷宫而完全被遗忘的人。他们的热闹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了。

母亲家里越来越住不下了，嫂子的脸色也不想看。我把女儿过继给了二妹，她婚后一直不会生育，跟着她至少算是有个稳定的家。说是过继，其实吃喝拉撒都还是我管，只是人待在二妹那里。

我让母亲又托人开始给我找人家，也故意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见了好几家，也始终没见前婆婆有动静。最终，离家第七年，我终于又把自己嫁掉了。

我带着女儿嫁给了邻村的一户人家，他叫海峰，有一个儿子。

海峰人很老实，踏实肯干，心眼也不错。他儿子不怎么爱学习，不过考了大车驾照，也能赚钱。一家人过得还不错。

小鸣一直没有再婚，倒不是对我恋恋不舍，而是他们家本来就弟兄多，家庭又不富裕，他还带着一个儿子，根本不好再找个媳妇。好不容易经人介绍了一个，来了三天骗了几千块钱走了。别看当时他母亲叫嚣得厉害，这也成了邻里笑话她的把柄，动不动就问：“你家穿红的走了，戴绿的来了没啊？”

4

不管幸不幸、苦不苦，日子都不会停止。转眼，孩子们也大了。女儿大学毕业去了外地工作。继子20岁那年处了对象，人家家里两个闺女，不愿意嫁，要想结婚，只能入赘她家。

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后娘可不敢答应，要不然别人戳着我脊梁骨说不愿意给他娶媳妇。在老公的帮助下，我召集他们家亲戚开了一场家庭会议。把事情说清楚，不是我不愿意给他娶，是他非要入赘。亲戚们也不想管这种闲事，就说由他去吧。

儿子一直没有跟我断联系。没有妈妈在跟前，他早早地担起了家庭重担，很懂事，懂事得让我心疼。

2013年，儿子考上了一个三本大学，去郑州上学。

儿子大三的时候，小鸣突发脑血栓，一个人摔在厕所，凭着一股子劲儿，爬到家门口，邻居给他叫了救护车。儿子哭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等小鸣好一点儿的时候，儿子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带着父亲去郑州，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父亲。他的爷爷奶奶都老了，根本无法照顾好小鸣。

村里人都说别看小鸣窝窝囊囊的，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对儿子是赞不绝口。

儿子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平时就让父亲待在家里，一日三餐都是他做好端给父亲。又忙学习又忙父亲，儿子确实吃不消，没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

我只好跟海峰商量，去郑州找了个活儿，一边干活一边照顾他们。后来，我经常找各种借口去郑州接济儿子。第一次海峰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次数多了，再大度的人也会有意见，海峰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有时，我也气自己。当时，他们家就是不愿意退步一点点，到现在，我还得伺候他们。可是不管怎样，那是我的亲儿子啊。

我不仅去照顾，还偷偷给儿子钱。千交代万嘱咐不让儿子往外说，一是怕影响我现在的家庭，一是怕长了前婆婆的志气。村里人不知道我的付出，只是夸儿子好样的。

这么多年来，我的每一分钱都辛苦挣来的。跟小鸣没离婚时加工衣服，虽然也辛苦，但不至于风吹日晒，可是后来衣服机器化生产了之后，手工衣服加工费一日低过一日，越干越艰难。村里人大多也就放弃了这个营生，我自然也不干了。离婚后，为了挣钱，我把自己搞得像个男人，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先是跟着人家修路，日晒雨淋的，又跟着人家干建房子的活，日子是真的苦，可挣得稍微多些。

5

女儿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女婿是她的大学同学。

婚后，女婿对她不错，公婆也高看她，毕竟她有文化，还是个公办老师。

可她也是命不好。怀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第二个孩子好不容易到最后，生下来却是个死胎。这对她打击很大。

再后来，又查出乳腺癌。

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瘫倒在地：老天呀，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你不能把苦难全部降在我身上吗？为什么非要去折磨我的儿女？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这些年女儿吃的苦不比我少，她只是闷在心里，硬是把自己给闷出病来。

女儿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都是我尽心尽力在照顾，我怕女儿想不开。年纪轻轻，得了这病，那可是要了命啊。

我一边照顾女儿，一边四处打听，我心里想，要是能给女儿领养个孩子，说不定可以暖暖她的心。

医院里，我已经感受到亲家态度的转变，连女婿也显出了不耐烦。想着女儿的后半辈子，我不知道偷偷地流了多少泪。

起先，女儿总是以泪洗面。我跟她说，你看你妈，大不了离婚了也可以过日子，你比你妈强，还有个铁饭碗，所以不要怕，咱们来什么事儿挡什么事儿。

亲家也到处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领养到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

未来的路，边走边看吧。

6

但，没有一件事情是消停的。

从女儿那里回来不到半年，继子那边又出了问题。他网上赌博输了30多万。30多万啊，前几年我辛辛苦苦一年都挣不到3万块，现在好一点，一年能拿到5万也已经是梦中笑醒了。

他老婆知道后，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没过多久，就离了婚。

他住回了家里。没过几天，就带了个女人回来。我也好生伺候着，万一成了呢。

那天，我从工地回来，看到家里乱七八糟，吓了一跳。海峰跟我讲，女人夫家带了一帮人来家里，不仅把人带走了，把家砸了，还得赔给人家1万块，否则天天来闹事儿。

原来，那女人还没有离婚。

为了这个继子，我和海峰已经没日没夜在干苦力了，把家里老底都拿了出来，也才还上15万。

再后来，继子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十指不抬，懒得出奇。我干一天活儿回来还得给他们做饭、洗碗。我也是人，也有怨气，稍微语气不好一点，她就在继子跟前挑事儿。

继子对我自然不给好脸色，我在海峰跟前诉苦，海峰又偏心自己的儿子，让我多忍耐。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委屈得直掉泪。

这就是二婚的代价，各自有各自的孩子，根本不是一条心，那一刻我成了恶毒的后娘。我也曾想过，如果这一切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我应该也会做出跟海峰一样的选择。像我们这种半路夫妻，都心里不自觉地会觉得亏欠孩子，怎么补偿都不为过。

那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让继子的女人做顿饭，我没有吃饭就睡了。继子的女人肯定又挑拨了什么，第二天我干活回来，发现我的东西都被扔在了家门口。

我气得又哭又骂，街坊邻居围成一堆。人都丢尽了。

我捡起被扔出来的那堆东西，借了辆三轮车，骑到了我妹那里。母亲已经不在了，哥哥那里住着更不方便。

7

妹妹还过继了小妹的儿子，都已结婚生子，也是一大家子，住在那里也不方便。

海峰来叫了我几次，我铁了心不回去了。我知道，等下次我和继子闹了矛盾，海峰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偏心儿子，这是改不了的，他也改变不了继子。海峰和我都是同病之人。

我的儿子也参加工作了。在儿子的细心照顾下，小鸣恢复得还不错。经人介绍，他还进了我们那里的残疾人工厂，一个月竟然也能挣个一两千块钱。

儿子听说我离开那个男人了，便问我还愿不愿意跟他爸一起过。

这辈子要说有对不起的人的话，就属儿子了。我把他留在了一个缺乏母爱又没有父爱的家庭，幸好他没有长歪，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么多年了，我对小鸣，说不上恨，也没有爱，他只是我孩子的父亲而已。可是，对儿子我有应尽的义务，要是我替他照顾父亲，就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前婆婆这时已经去世三年了，可是还有小鸣的大姐在。当年，她也给婆婆帮了腔的。

我跟儿子说：“我愿意跟你爸一起过，可是有两个条件，一是拿5万块钱作为彩礼钱，二是请媒婆来说亲。”我要让前大姑子姐看看，人就是要争这一口气。

第二天，媒婆就来了。都是以前村里认识的。一进门就说：“你要不要让小鸣去借个花轿一脚深一脚浅地抬你回去，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矫情。”小鸣因为得病，走路都不利索了，媒婆是在嘲讽我。

他们怎么能懂我的心呢，我不想让村里人指着脊梁骨骂我没志气。我还一五一十告诉他们儿子带着父亲去郑州我出了多少力，花了多少钱，说得他们目瞪口呆，一个劲儿地说我傻。

媒婆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回那个家，那可是个火坑，儿子没结婚，老子又半残。

我没有回答，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

第三天，小鸣来了。一说给5万块钱就激动起来，用吐字不清的嘴嘟嘟囔囔说了一堆，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大意懂了，他没有钱。

反正我就一句话，没有5万块钱，我回不了那个离了20年的家。

女儿打来电话，她坚决不同意我复婚。一是，她恨她爸爸。平时就没有关心过她。她考上大学那年，去找小鸣，好歹女儿上大学了，小鸣颤颤巍巍地拿了100块钱，女儿赌气没有要，但心里委屈。

二是我现在回去，相当于给他们请了个免费保姆。小鸣那个样子，完全恢复根本不可能。万一恶化，我不照顾他就会有人指指点点。

可是，我所有想到的却是儿子，他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单亲家庭对他不利，加上那样的父亲又是个拖累，谁还敢跟他。

女儿拗不过我，我让她专门回来开个家庭会议。好多年没有在一起了，四个人干坐着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到了她的父亲，本来想很严厉地跟他谈谈。可是十年不见，再次见到父亲，她的心还是软了。她没有想到父亲成了那个病样子。

临走的时候，女儿塞了一笔钱，说就按我的意思办吧。

8

那天，儿子女朋友要来家里。儿子特意把我叫了过去撑撑场面。

再次以女主人的身份进入这个家，时间已经过去了20年。

房子只盖了一层，还都是毛坯。听说是小鸣好着时外出打工，把钱寄给他姐，他姐给他操持盖的房子。再看看左邻右舍，前后左右全是二层小洋楼，只有我们家显得皱皱巴巴的。我不禁想起，当年大家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瓦房，而我以前的瓦房并不显得多寒酸。

不过，没关系，我要回来了。

我浑身有的是力气，只要全家一条心，什么都会有的。

题图 | 图片来自《娘要嫁人》

配图 | 文中配图均来源网络

（文/丁太，本文系“人间故事铺”独家首发，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