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我从哈军工毕业分配到东海舰队,为战台风省水而剃成光头

静心百年录 2024-05-27 03:20:53

文章以第一人称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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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夏,我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东海舰队。

去机关之前,我先在船上实习锻炼,地点是上海北外滩的扬子江码头后勤辅助船大队。

我们6个毕业学员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舰船上,我去了“海油405”,船名叫“微山湖”。

在这里,我开始了真正的水兵生活。

本文主人公

在哈军工学习期间,我虽然穿着海军服,却一直是只“旱鸭子”,没上过船。

当了“水鸭子”后,我能感受到当水兵的艰苦。在普通人眼里,海洋壮阔,军舰威武,海军服飒爽,可水兵的日子却不好过。

军舰的空间是有限的,首先要保证作战的需要,其次要确保航行的需要,最后才是舰员的生活。

说起来,我们“微山湖”作为辅助船,情况比一些装备精良的战斗舰艇要好一些,但还是相当艰苦的。

先说住处。我住的舱室有10多平方米,8个人。每个人有一个类似超市里寄存包包的储物柜,床铺是铁条上搭木板,睡三层。

班长睡在上铺靠舷窗,有空气阳光,老兵睡中铺,可以借点光,而我这样的新兵蛋子只能住下铺,又闷又暗。

我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每天要往铺位上钻,后来回想起那段往事,也是对自己佩服不已,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有,那时没有空调,挂在墙上的小电扇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夏天的船舱可谓“酷热难耐”。

我受不了热,经常偷偷到甲板上打地铺。

再说吃饭。船上没有专门的餐厅,每人一只碗一个盘子,盘子分成三个格子。

炊事班把饭菜做好,端到甲板上,大家排队打饭。

吃饭夏天在甲板上,冬天在住舱里。住舱中间有一张长2米,宽1米的长桌,那就是我们的饭桌。

不吃饭时,也可作乒乓球台。

最后洗澡。那时船上没有澡堂,夏天战士们就是在洗脸间冲澡,或者穿着短裤在甲板上冲凉,冬天洗澡就要下船,排队到军营外的地方澡堂去。洗完了,再排队集体返回军营。

话说,舰上经常会给大家发一些东西,有肥皂、糖果等。城市兵一般发了就用,有时还不够,农村兵就不一样,他们多数省吃俭用,尽量把东西节约下来,等探亲回家时带上。

那时候,农村兵能带一袋大白兔奶糖回家,是件很不简单的事呢!

在船上,星期天,可以按比例请假外出,但必须准时归队。平时,除非出公差,否则是不能随便离开船的,特殊情况必须报告经过批准才可以。

我虽然在船上只待了16个月,已经体会到“水鸭子”的不容易了。由此可想,那些长期在舰船上生活的水兵,他们的奉献和牺牲是巨大的。他们放弃了许多同龄人应该享受的欢乐和自由,把最好的青春献给了祖国!

说起来,现代的舰船,由于机电一体化的发展,已经实现了“无人机舱”,而在我们那个时代,机舱是离不开人的。

“转速表”、“温度计”都是指针式的,“操作杆”是手动的。这样一来,必须每隔15分钟,就需要人工记下机器的“油温”、“水温”、“转速”等数值。

我作为一名轮机兵,各种条令背得滚瓜烂熟,工作起来一丝不苟。

每当战斗警报拉响后,我那个部门是最紧张的。轮机就是军舰的心脏,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

但轮机兵是看不到蓝天大海,只有闷热的空气,和强烈的噪音。时间长了,我很想爬到甲板上看看,船到底开哪里了?什么时候进港靠码头?

有时候终于等到码头靠好了,正要回舱室休息,机电长却宣布没有岸电,副机要24小时发电,副机班要轮流值班。

眼看着其他人可以休息娱乐了,而我却还要坚守岗位。

也是从此时起我才更加体会到,轮机兵的职责是不一般的,要随时保证军舰的战备需求。

在工作中,我发现轮机最大的担忧是在航行中出现故障。有一年冬,我们去连云港送油,船出了长江口,途中赶上顶风顶水。

就在风浪最大的时候,主机海水泵发生故障,只好停机检修。失去动力的船,如同一片树叶掉入汪洋一般。

修理期间,大家随着船上下左右地折腾,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呕吐,我也吐得很厉害。当时只有渔民出身的政委还没吐。

政委来到机舱帮助轮机长一起修理,一个小时后故障排除。事后,我去看了一眼机舱的两只水桶,差不多都被大家吐满了。

那一次,我又感受到当海军的辛苦。其实,除了辛苦,还会面临惊涛骇浪的考验。

我一生只剃过两次头。一次在小学住校时,发现同班有人长了虱子,老师叫女生剪短发,男生剃光头。

再一次就是在“微山湖”舰了。

那是1971年夏,我们的船南下送油,返航时接到了台风预警。大队当即命令我们把船开进象山港避风。

由于船上所剩的淡水不多了,船长就下令,严格控制淡水的使用。为此,船长命令,全船官兵一律剃成光头,禁止洗澡洗头。

此外,每人每天只能用一杯淡水,用来洗脸刷牙。

船一直向象山浦的深处开去,最后船在10号水鼓系泊,开始抗台风的准备。这时,副长悄悄告诉我,当年蒋介石就是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上船去舟山的。

当晚,海面的风力越来越大,我们关闭了所有的舷窗和水密门,大风裹着暴雨不断抽打着船身,好在只有浪没有涌,我并没感觉到特别难受。

由于我们事先已经牢牢地固定住了舱面的物品,所以到了第二天物品并没有搞得到处都是。

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们发现系水鼓的两根钢缆不知是何原因,变得一紧一松,单根缆吃力有断裂的危险。

这种情况下,副长让两个班长下去调整。

两个班长的水性特别好,但是在狂风巨浪里工作,仍然十分危险。我们在船上拉着两个班长腰间的揽绳,看着他们拼命与海浪搏斗,艰难地冲向水鼓。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后,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游回来了,是我们合力把两个班长拉了回来。

只见他们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几处伤口都出了血。

不得不说,这就是我们的班长!我从内心对他们竖起大拇指。

这战台风是我的一场难忘经历,不过比起我的同学杨玉焕经历的沉船灾难,可不值一提了。

杨玉焕所在的“东运201”在长江口被战斗号货轮撞沉,二月天的江水刺骨的冷,他们十几个人围着一个救生筏,互相鼓励,居然在水里坚持了45分钟,最后大部分人获救,但由于体力不支,有两个同志牺牲了。

在最危险的时候,杨玉焕把一块木板让给了一个水性差的战友。事后,杨玉焕获立三等功。

在那批大学生中,杨玉焕的成就是比较高的。后来,他成了中国海军第一艘远洋补给船X615的机电长,在出国访问、南极远征的航程中,他多次获奖。

虽然我没有获那么多荣誉,但在“微山湖”的那段日子里,我的收获也是很大的。

在海军,我当过技术员,助理员,副厂长,监修室主任等。1989年,我转业到上海的一家外经集团公司工作。

2005年,我光荣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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