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呀,你马上回国。”
1951年,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进入后期的一天,彭德怀忽然将洪学智召回志司,通知他马上回国。对于这个决定,洪学智感到很突然,只见彭德怀背着手在防空洞里踱了几步,转身对洪学智说道:
“中央对志愿军后勤供应工作很关心,你回去一趟,汇报一下情况,把我们决心成立后方勤务司令部的想法,也和周总理汇报一下。”
当时美军依靠着空中优势,对志愿军后方进行毁灭性的打击,一人一车都不放过。交通线的破坏,造成志愿军后勤运输极度困难,再加上部队向前推进迅速,导致后勤供应一直跟不上。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志愿军领导经过多次讨论,计划成立后方勤务司令部,方便统一指挥多兵种联合作战,打赢后方的战争。
接到彭德怀的命令,洪学智简单收拾了行李,连夜乘车回国。一到北京,洪学智顾不上休息,急冲冲赶往中南海,周总理早已经等候在办公室门口,见到洪学智后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一路上辛苦了!”
谈话中,周总理详细询问了前线的作战情况,以及遇到的问题,不时用铅笔在纸上记下一些东西。在听说后方运输线遭到敌机破坏,供应物资也被炸毁时,周总理的脸上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洪学智顺势提到了成立后方勤务司令部的想法,周总理听完后连连点头,表示这个想法很好,军委一定尽快研究,尽快采取措施。很快,军委同意了志愿军司令部的意见,指示成立后方勤务司令部。
洪学智回到朝鲜后,向军党委汇报了中央的指示,彭德怀立即组织会议研究成立后勤司令部的各项问题。会议一开始,彭德怀就要求先来讨论后勤司令的人选,洪学智一听就预感到,这个职位大概率是由他来兼任。
打心底讲,洪学智不愿搞后勤工作,便坐在那里不吭声,其他人却讨论得热烈,纷纷推举洪学智来兼任。洪学智听着大家得讨论实在坐不下去,开口说自己不能兼这个后勤司令,并列举了一大堆理由。
“你不干?行啊!你不用干了,我来干,你去指挥部队吧!”彭德怀见洪学智如此固执,拍着桌子说道。洪学智见彭德怀发了脾气,口气也软了下来,在大家的劝说下,洪学智只能开始讲条件,说回国之后自己还是搞军事,不搞后勤了。
“我当是什么呢,行!同意你的意见!”彭德怀听完,顿时喜笑颜开。就这样,洪学智兼任后方勤务司令部司令员,负责朝鲜境内一切后勤组织与设施。
8月下旬,美军发动夏季攻势,空军开始了以摧毁铁路系统为目标的绞杀战。短短十天的时间里,朝鲜北部1200公里的铁路四分之三被毁,其中就包括连接志愿军前后方的清川江大桥。
眼看着近百列火车的物资滞留江边,洪学智立刻安排铁道兵前去抢修,并要求七天内必须修复。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组织上决定派出杨连第作为技术骨干,调去帮忙抢修大桥。
杨连第本是东北铁道纵队的一名随军工人,1949年报名进入部队之后,就随军挺进大西北修复陇海铁路8号桥。出身贫苦的杨连第从小就练就了一身登高的技能,在抢修8号桥的过程中,杨连第提出搭建单面云梯的方法,只靠着被炸毁的桥墩上间隔均匀的铁夹板,一点一点爬上桥墩,并尝试用近距离爆破的方式,将仅为3平方米的桥墩凿低。
在三天三夜的时间里,杨连第亲自爆破了100多次,保证了抢修工作的顺利进行。自此,杨连第被授予“登高英雄”的称号。
1950年,全国战斗英模代表大会召开后,部队领导让杨连第正式穿上了军装,变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还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在入朝作战前,上级领导曾要求杨连第留在后方,支援国家建设,可杨连第却铁了心要上战场:
“我是部队培养的,部队去不去?部队去我就去!”
就这样,杨连第随军踏上了朝鲜战场的土地,并奉命抢修清川江大桥这一重要交通线。
当时清川江大桥的正桥已经被炸断,位于江心的桥墩还受到了严重损毁,要想抢修大桥,首先得搭一座能够通向江心桥墩的浮桥。杨连第带领全排战士来到江边,经过实地考察,决定先搭吊桥,结果忙碌了一夜,刚刚搭好的吊桥被一个巨浪就冲成了两段。
无奈之下,杨连第又想办法搭木马便桥,还借用沉在江里的钢梁作为基础。可杨连第亲自扎进水里才架起木马,就立刻被洪水冲毁了。
就这样,杨连第带领战士们在泡在水里七天七夜,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成功,团长立刻召集工程师们一起重新研究方案。杨连第听着大家的发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不用铁锚,利用洪水的冲力江钢轨交叉插在江中,让浮桥在江中生根。”
其他人听了杨连第的想法,纷纷表示可以尝试一下。杨连第挎着铁丝,拿着杆子,带头开始架设钢轨浮桥,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浮桥终于架设成功,江心的桥墩迅速修复,一列列军车将物资运往了前线。
然而,不甘心失败的敌人继续派出大批的飞机轰炸,而且还开始玩弄花招,先扔下当时炸弹,再扔下重磅炸弹,用炸起的泥土盖住定时炸弹,威胁志愿军抢修交通线。
1952年5月,杨连第带着连队检修大桥过程中,发现一根钢梁由于列车震动移动了5公分,于是杨连第立刻调集战士们进行调整。就在调整过程中,敌人投下的一颗定时炸弹在附近爆炸,一块弹片击中了杨连第的头部,杨连第当场倒在了血泊中。
年仅33岁的杨连第牺牲之后,彭德怀等志司领导本想给杨连第追记一等功,但由于杨连第从未在战场上有过突出的战绩,而且刚刚参军不到两年时间,因此遭到一些同志的反对。
毛主席听说之后,立即批示追记杨连第特等功,授予他“志愿军一级英雄”的称号,并命名杨连第生前所在的连队为“杨连第连”。朝鲜方面还授予了杨连第一级国旗勋章、金星奖章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
在杨连第的影响下,三个孩子长大之后纷纷参军入伍,并且分别在海陆空三军。1985年,杨连第的妻子随代表团访问朝鲜,金日成主席亲自向她敬酒:
“我先祝革命的老妈妈健康长寿,再祝三军总司令愉快顺利。”
参考文献:
[1]金伟,沈正华.一级英雄杨连第[J].建筑,2020,(21):22.
[2]张如炎.“登高英雄”杨连第[J].协商论坛,2023,(07):58-59.
[3]孙颖,叶允中,岳庆生,张雪编. 振兴中华 鞠躬尽瘁 上. 济南:黄河出版社, 1997.01.
[4]洪学智著. 抗美援朝战争回忆. 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1990.10.
[5]中国人民志愿军一级英雄 杨连第[N].人民日报,2005-11-19(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