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2月21日,美国弗吉尼亚监狱中,63岁的金无怠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自杀的方式十分决绝,用一个塑料袋罩住了自己的头部,再用鞋带勒紧袋口,空气耗尽,窒息而亡。
他用自己的死,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进了坟墓。
金无怠特工之路在金无怠的死讯传出之后,很多人都迷惑不解,金无怠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自杀,美国方面逮捕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如果说出金无怠的真实身份,真的会让人大吃一惊。
他的第一重身份,是美国中情局的前特工。
而第二重身份,则是中国派到美国中情局的卧底。
他在中情局潜伏了三十多年,输送了大量的有效情报。
然而,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被叛徒出卖,最后死在了狱中。
1922年,金无怠在北京出生,成年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燕京大学新闻系。
不过,在学校里,年轻的金无怠并不起眼,他的同学回忆说:“金无怠在大学期间并不是一个活跃人物,因其身材瘦高,同学还为他取了个绰号叫挂拉扁儿(指螳螂)。”
从后来的一些资料分析,金无怠应该是在青年时代,便成为了我党的特工。
但具体是什么契机,让他加入我党的呢?
人们普遍推测,这和他年少时认识的一位叫做陈麟章的同学有关。
这位陈麟章曾经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担任饶漱石的秘书,由此可以推断,陈麟章的入党时间也很早。
饶漱石而陈麟章和金无怠,在燕京大学读书时是密友。
因此,金无怠很可能是在陈麟章的介绍下,成为了一名党员。
关于他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时间,存在两种说法。
一说是从1938年开始,一说是从1945年开始。
大多数人认为前者更可信,因为1938年,还在念书的金无怠,因为不明原因突然辍学,来到了英国军事代表团担任翻译,期间认识了许多外国朋友。
以金无怠在学校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是会轻易放弃学业的人。
因此人们推测,这很有可能是受到党组织的委派,专门去打入英军内部的。
而后来金无怠的工作履历,也总是绕着外国人转。
龙潭虎穴1947年,在燕京大学完成学业的金无怠,来到了上海联合国救济署工作,一年后又前往美国领事馆担任翻译。不久,又因为能力出色被美国人派到香港。
同时,人们还发现,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金无怠还被派到美方的战俘营,参与审讯战俘的工作。
到了1952年,金无怠的事业更是迎来了高峰,因为,他成功考入了美国中情局的分部。
由于部分资料的缺失,人们并不确定他在最初加入那几年做了什么。
不过,从他的升迁速度来看,他的工作应该让美国人非常满意。
所以,在1969年,他终于成功被调入了美国中情局的总部工作。
当然,如果结合金无怠的真实身份,再来看他这些履历,就会发现,他的每一步都是有规划的,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打入敌人的心脏。
而且,如此缜密的规划,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考虑到金无怠身份的重要性,人们普遍认为,金无怠这条情报线上的直属上级,就是周总理。
通常,为了特工身份的保密性,知道消息的人越少越好。
美国方面推测,金无怠这条情报系统,可能只有几十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用几十个人,打入中情局的内部,掌握了核心情报,对美国人来说,堪称奇耻大辱了。
那么,在进入中情局之后,金无怠向中国传递了什么情报呢?
美国特工在金无怠死后声称,在抓捕金无怠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对金无怠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审讯。
然而,金无怠口风很紧,没有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唯一承认的一点是,在当年中美建交之前,他曾经向中国政府提供了一些情报。
也就是这些情报,让中国方面进一步确信,美国有和中国破冰的念头,最终,促成了中国邀请尼克松访华这一影响历史的重大事件。
但美国方面经过调查之后,决定指控金无怠的17项罪名。
目前,人们能看到的几项是这样的:
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金无怠虽然还没有完全打入中情局内部,但已经掌握了大量关于战俘的情报。
他将这些消息传给中国,包括战俘的名字,被关押的地点,以及美方对他们的处理态度等等,从而使中国在交换战俘方面,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还有,越南战争期间,金无怠抢先一步,把美国有可能对北越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消息,报告给了中国。
于是,在美国动手之前,中国已经做好了军事部署,北越方面更是对美国万分警惕。
所以,美国虽然出兵,但却没能在战场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反而损兵折将,直接引发了美国国内的反战浪潮,美国政府的威信也由此大打折扣。
要知道,美国当年对于越南战场是极度重视的,这是他们亚太布局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所以,当他们知道,这场战争的失败与金无怠有直接关系的时候,自然恼羞成怒。
而且,这一事件还有后续,那就是在战场上节节失利之后,美国从官方到民间,都已经对战争感到疲惫。
为了及时止损,美国有了从越南撤兵的打算。
不过,在谈判桌上,美国一开始并未松口,因为,他们要争取更多的利益。
然而,美国这点风吹草动,依然被金无怠如实的传递给了中国。
本来,北越和美国在1972年曾经签署协定,同意不主动进攻南越。
然而,当得知美国人已经自乱阵脚,无力分兵援助南越之后,北越方面决定先下手为强,撕毁协定,对南越发起了进攻。
而金无怠的情报果然非常准确,美国纵然有心想帮,可碍于国内外的压力,最终没有为南越提供援助。
1976年,北越成功实现了越南南北的统一,美国在亚洲的又一个计划落了空。
身份暴露另外,靠着在中情局工作,金无怠成功的了解到了美国的一些间谍信息。
这些间谍绝大部分被安插在了台湾,还有一部分成功混入了中国大陆。
由于中情局的保密措施,所以,即便是金无怠也并不知道这些间谍的真实姓名。
不过,他能够了解到这些间谍,大概的工作地点和工作位置。
作为一个经验老到的特工,他竟然仅仅凭这些信息,便推断出了一大部分人的真实身份。
随后,他将这些信息报告给了中国。美国花费大量心血,针对中国而展开的间谍计划,就这样在金无怠的努力之下,成为了一纸空谈。
还有,就是70年代的中美建交事件。
金无怠前期给中国提供的情报,让中国下定决心,与美国握手言和。
而后续,尼克松与中国谈判期间,金无怠依然向中国输送了大量情报,让中国充分了解到了美国的底牌。
而美国被蒙在鼓里,导致在谈判桌上,急于和中国恢复邦交的美国,不得已做出了大量的让步。
由此可见,金无怠所做的许多工作,几乎都对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所以,90年代,一位美国情报官员非常懊恼地说:金无怠给美国造成的损失,超过了所有间谍案给美国带来的损失的总和。
更让美国怒不可遏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对金无怠没有过丝毫的怀疑。
因为,金无怠一直表现得非常自然。他从青年时代,一直到退休,都在为美国工作,他和他的家人早就已经融入了美国的大环境,他还在美国搞了大量的投资。
这一切都让美国人觉得,除了血缘上还是一个亚洲人之外,金无怠的其他方面,早就已经是一个纯粹的美国人了。
因为金无怠多年来工作成绩出色,而且始终表现得忠心耿耿,所以,他早就已经升任了中情局亚洲部的负责人。
这一部门的具体工作,就是在亚洲收集情报。
所以,当年金无怠的身份一公开,整个美国社会都震惊了,台湾方面更是暴跳如雷。
因为,作为美国在亚洲的前哨站,台湾一直承担了美国方面委派的大量谍报工作,负责领导指挥他们的,就是金无怠。
可现在,他们却得知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负责为美国监控亚洲的人,却偏偏是中国打入美国内部的间谍。
也就是说,多年来,他们在亚洲所做的情报工作,在中国政府眼中完全是公开透明的。
在金无怠负责亚洲工作的这十几年,美国人自以为情报工作成绩斐然,殊不知,这完全是金无怠和中国的配合。
不过,既然金无怠如此聪明谨慎的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且三十多年平安无事。
到最后,他的身份又是因何而暴露?
这就不得不说起,出卖金无怠的那个间谍,俞强声了。
虽死犹生原来,1985年中国国安部北美情报司司长、外事局主任俞强声,突然叛逃美国。
俞强声为了向美国表明自己的诚意,俞强声给美国带来了大量有关中国的机密资料。
其中一份资料上,记录了金无怠在中国公安局的代号,以及情报往来的部分证据。
美国人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大为震惊。
他们很难相信,为美国中情局工作了三十多年的金无怠,是中国的间谍。
不过,那个时候中美关系十分微妙,美国人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还是命令特工迅速将金无怠逮捕起来,进行审讯。
1985年11月22日,金无怠的妻子周谨予在家等着金无怠回来吃饭,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
金无怠和妻子周谨予在这期间,金无怠给妻子打来电话,却只告诉她有个重要会议,所以自己要晚点回去。
然而,他从此再也没能回家。
等到深夜,两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突然敲响了他们家的房门。
周谨予一开门,便立刻被他们控制起来。
随后,一名探员开始询问周谨予她丈夫最近的动向。
这让周谨予十分惊慌,要求和丈夫通话,但对方拒绝了她的请求,并开始在房屋内搜查。
随后,又有一批探员赶到了金无怠的家中,他们用几个纸箱,将金无怠书房里的材料全部都搬上了车。
周谨予也遭到了严密的监视。
第二天,周谨予又收到丈夫的电话,电话那头,金无怠还用轻松的语调安慰着妻子。
他说,这只是一场政治误会,等到审讯清楚,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家。
当然,也有很多人认为,此时,已经被特工监视起来的金无怠,是要继续用电话降低他们的警惕性。
周谨予焦虑万分,试图向中情局打听金无怠的情况。
可是,所有人都拒绝向她告知金无怠的消息。
直到一个星期后,周谨予得知,金无怠的案子即将开庭,他将受到严重的指控。
不过,在法庭上,金无怠依然坚持自己在狱中的说法。
他只承认自己在中美建交期间提供的部分情报,也承认自己的间谍身份。
但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这让美国也拿他毫无办法,由于金无怠的案子牵扯太多,所以,美国人选择将他暂时拘押起来,去对案件进行调查,等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再对金无怠进行宣判。
在狱中,金无怠始终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美国人使尽了各种手段,但始终对金无怠无可奈何。
直到1986年,金无怠选择自杀,美国人终究没有从他嘴里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金无怠去世之后,人们在北京香山,为他立起了衣冠冢。
而当年出卖他的俞强声,从此失去下落。
据说,金无怠去世的第二年,俞强声被人毒杀。
金无怠的遗孀周谨予说:“无怠的一生将永不会为人所知晓,他留在人间的,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像一本残缺不全的书,一首字迹为泪水浸湿而模糊不清的诗。
参考资料:
周谨予《我的丈夫金无怠之死》
钱江《我父亲燕大同学金无怠是世界情报史上的“超级谜团”》
陈晓平《“超级间谍”金无怠家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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