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借钱，十个有九个不还”这句老话在农村流传已久。可每当亲人遇到困难，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袖手旁观？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血缘亲情越发显得珍贵。这不，就让我给大家讲讲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故事。
我叫李建国，今年52岁，在江南小县城开了家五金店。说起我这个五金店，那也是白手起家。当年就靠着一个旧工具箱，蹬着三轮车走街串巷，修修补补，攒下了第一桶金。
那会儿日子过得紧巴，手里攒下两个钱就得掰成三份花。一份攒着给儿子将来买房子，一份留着补贴老婆做小生意，还有一份周转货款。这日子过得跟算数似的，每分钱都得掰得清清楚楚。
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正准备打烊。天边的晚霞把整条街都染成了红色，街对面卖烧饼的老张刚把摊子收拾完，冲我打了个招呼就骑着电动车回家了。我正收拾着柜台上的工具，突然接到小舅子老王的电话。
“姐夫，你…你能借我十万块钱吗？就三个月，三个月后一定还你。”电话里，老王的声音有些发抖。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咯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可是我给儿子准备的买房首付。要说这老王，是我媳妇的亲弟弟，比我小十来岁。前些年跟人合伙开了家小超市，生意还不错。
“出啥事了？”我问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老王才支支吾吾地说：“合伙人卷钱跑路了，现在债主堵在店门口，再不还钱就要去法院告我了。”
我坐在柜台后面的小板凳上，手里摆弄着一把生锈的老钳子。记得三年前我刚开店那会儿，资金周转不开，就是老王二话不说借了我五万。那时候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他却一分利息都不要。
“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姐夫，这事先别告诉我姐。”老王赶紧说。
我应了一声，骑上电动车直奔银行。路上，凉风吹得我心里直发毛。这钱要是打水漂了，儿子的房子可怎么办？媳妇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拼命？
可转念一想，这世上还有啥比亲情更重要？再说了，当年要不是老王帮忙，我这五金店也开不起来。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亲情要是伤了，这辈子可就难补回来了。
取了钱，我直接去了老王的超市。店门口围着七八个人，老王蹲在墙角，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看到我来了，他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这钱一借出去，我就知道，日子怕是要难过一阵子了。果然，三个月后，老王音信全无。打电话像是换了号，去超市找人，早就人去店空。问他家里人，都说不知道去向。这下可好，十万块钱打了水漂不说，连个人影都找不着了。
媳妇知道这事后，差点没把房顶掀了。骂我是个榆木脑袋，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连人心都看不透，活该被骗。街坊邻居都说我太实在，连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都不懂。
日子还得过，我依旧每天开店做生意。只是看到柜台上那些螺丝钉和铁丝，心里总觉得堵得慌。儿子相亲好几次都因为没房子黄了，媳妇整天愁眉苦脸的，家里的气氛跟结了冰似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多。那天下着小雨，我正在店里整理货架。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穿着件破旧的灰色外套，手里抱着个包，在雨里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来。 那人走近了，我才认出来是老王。三年不见，他瘦得脱了相，脸上的胡子拉碴的，眼神却格外明亮。他站在店门口，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
“姐夫…”他喊了一声，声音沙哑。
我攥紧了手里的扳手，心里五味杂陈。三年了，这个让我失望的小舅子终于出现了。我想骂他，可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又不是滋味。
他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店门口的水泥地上。怀里那个破布包紧紧抱着，像是在抱着什么宝贝似的。
“姐夫，对不起，这是我能给的最值钱的东西了。”说着，他把那个破布包递给我。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解开外面裹着的布，里面是个木盒子，盒子上雕着古朴的花纹。打开一看，是一本发黄的手抄本，纸张都已经泛黄发脆了。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
老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这三年，我去了西藏。在那边拜了个老喇嘛当师父，整天跟着他学医术。这是他老人家传给我的百年药方，专治跌打损伤。”
我差点没笑出来。十万块钱，就换来这么个破本子？这不是糊弄人吗？
可老王接下来的话让我愣住了：“姐夫，我知道你儿子买不起房很着急。这些药方，能让你东山再起。我师父说，这是清朝一个御医的手稿。”
我摇摇头，刚想说话，突然看见门外有人在向这边张望。是隔壁卖中药材的老毛，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老李啊，我这腿疼得厉害，你这有没有跌打损伤的药？”老毛问道。
老王眼睛一亮，赶紧翻开那本手抄本。他按照上面的配方，从老毛店里拿了几味药，捣碎了敷在老毛的腿上。
没想到第二天，老毛就来报喜了。说他那困扰多年的老寒腿，敷了一晚上就见好。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找上门来买药的人越来越多。
我按着老王的方子配药，生意越来越好。不到一年，我就在街口开了家药铺，专门经营跌打损伤的药方。这些土方子简单有效，价格也不贵，深受老百姓欢迎。
前几天，县里最大的制药厂老板找上门来。原来这些方子真是清代御医的手稿，光方子就值两千万。这下可把我乐坏了，不光儿子的房子有着落了，连药铺的生意也能做大做强。
老王现在是我药铺的坐堂大夫，天天给人看病。他说这些年在西藏，就是为了学成回来报答我。那天借的十万块钱，让他在西藏过得很是艰苦，但也正是这份压力，让他学成了一身本事。
街坊邻居都说我运气好，可我知道，这不是运气，是亲情的力量。人这一辈子，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要是连亲情都不信了，那才是真穷。
现在，每当我和老王坐在药铺里喝茶聊天，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心里都觉得踏实。这世间，有些东西看着不值钱，可能比金山银山还珍贵；有些人一时让你失望，可能会在多年后给你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