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位女子,她在封建社会已经有了“同是人也,则同是心性”的平等意识。她热爱文学,渴求知识,精通历算,喜欢天文,追求科学。
今人谈科学,大都会提及欧美,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在清朝早期我国就有一位出类拔萃的女科学家。
她就是清朝的大才女王贞仪。她不仅涉文史,好诗赋,工绘画,善骑射,而且喜天文,精数学,懂气象,通医术,简直是一位世间罕见的奇女子。
王贞仪的简介及成就王贞仪(1768-1797),字德卿,生于江宁府上元县(今南京),籍贯安徽天长,清代著名女科学家。
王贞仪撰写的《月食解》一文,精辟地阐述了月食发生、月食和月望以及食分深浅等知识。
她总结了中国古代数学成就和西方筹算法,写下了当时的科普书,《勾股三角解》《历算简存》《筹算易知》《象数窥余》等等。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从宇宙宏观与微观结合来理解“天圆地方”这个概念的。她还弄清楚了日食、月食的形成原理,并写下了《月食解》。不仅语言直白,还有配图,一目了然。
著有《西洋筹算增删》一卷、《重订策算证讹》一卷、《象数窥余》四卷、《术算简存》五卷、《筹算易知》一卷。
对自然奥秘的科学探索一年除夕夜晚,金陵城里,一个富贵人家刚刚结束了一顿辞岁家宴,陆续回卧室歇息,唯有一位少女还未离去。
她注目凝视着房梁上一盏燃着蜡烛的吊灯和刚才设宴用过的圆桌,手里还拿着一块照脸用的镜子。
过了一会,她把镜子放在圆桌近旁地上的阴影里,又爬上桌子提高吊灯的系绳,使灯光再照进圆镜。
后来她又把镜子举过头顶,使灯光照出的镜子的阴影落在圆桌面上……这期间,她一直紧锁眉头,突然间又舒展眉宇,高兴得几乎笑出声来…。这是谁很晚了还在“变戏法”呢?她可不是随便玩“魔术”,而是正在钻研一个科学问题。这就是王贞仪。
当年她就是用这种土办法研究天文学中的日月食理论的。她把吊灯当做太阳,圆桌当做地球,镜子当做月亮,用不断变换月亮、地球和太阳之间的相对位置来研究日月食的形成原理以及月食同望月的关系。强烈的求知欲使她连除夕举行家宴的机会也不肯轻易放过。
晴朗的夜晚,群星闪烁,人们都已入睡,王贞仪还披风饮露,独坐户外,静静地注视着天空,仔细观察星象的运行和变化。她一边观测,一边开动脑筋,琢磨着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经过多次观测和模拟实验,终于搞清了日月食形成的原理。她在《月食解》中说,太阳照耀月亮,月亮才有光。人们站在地球上去看,只有十五才能见到望(月圆),初一才能见到朔(月隐)。
虽然太阳照耀月亮,但地球只要不在太阳直射月亮的光束中,人们看到的就只是一个侧面,成了半圆月或弯月。朔的时候,只要太阳和月亮近于黄白二道的交点,太阳光被月亮所遮,就会出现日食。由于太阳高,月亮低,相隔非常遥远,因此随观测者位置的不同,见到的食分 (日食的程度)就不同。只要月亮进入地球的影子,就会发生月食。王贞仪非常推崇张衡对月食成因的解释,并在食分问题上作了一些新的发挥。她所阐述的日月食成因的理论,同现代天文学认识的日月食原理完全一致。
王贞仪经过仔细研究,对地球做了通俗的解释。她在《地圆论》中说,地上的人都以自己居住的地方为正中。对宇宙空间来说,任何地方的人头上都是天,脚下都是地。王贞仪正确地认为,在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中,没有上、下、侧、正的严格区别。这是一个很可贵的认识。
除了精勤观测,刻苦钻研,王贞仪还非常重视学习当时的先进科学。天文学离不开计算,因此她对清初历算家梅文鼎的著作非常推崇,尤其看重《筹算》和《历算》两本。
梅文鼎曾测得地理经度圈上的一度弧长等于250里,王贞仪把这个结果引申到天体中,指出,地差1000里,天就差五度。她还认识到,随着地理纬度的不同,各地北极出地高度也就不同,因此,恒星隐显,昼夜长短,都会随地理纬度的不同而有差别。现代天文学对这个问题的研究,除了测量的更加精确外,就其整体来说,王贞仪当年的解释也是非常正确的。
另外,随着明末清初以来西方传教士来华活动,当时西方的各种天文学理论也都传到中国来了。王贞仪对这些东西并不囫囵吞枣,而是批判地吸收,有选择地使用。她既知道哥白尼的日心体系,也了解第谷的折衷体系 (即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不动中心,日、月、恒星都绕地心运行,而五大行星又绕日运行)。她认为“西历虽至密,亦未能言概准,”“有所可行,即有不可行;有所是,即有不是。”生活在18世纪末叶的一位妇女,能有这样的见地,很是难能可贵。
家庭及经历王贞仪于清乾隆三十三年生于江宁一个医生家庭。其祖父王者辅,字惺斋,曾任丰城知县和宣化知府,精通历算,著述甚丰。特别是他家藏书丰富,据说有七十五橱,这些书籍对王贞仪的成长有很大影响。十一岁时,王贞仪随祖母去吉林为祖父奔丧,在吉林生活了五年,使她有机会阅读祖父丰富的藏书,增长了知识和才干。
后来她又随同祖母和父亲去过北京、陕西、湖北、广东和安徽等地,游览名胜古迹,见闻颇多,也接触到不少社会实际。
王贞仪从小聪颖有大志,少年时代的她已经表现出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百折不挠的坚强性格,突破了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束缚。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曾跟蒙古将军的夫人学习骑射,史书说她“跨马横戟,往来如飞”,达到“发必中的”的程度。为此,王贞仪还得意地写下诗句:“亦曾习射复习骑,盖调粉黛逐绮靡”。她认为“同是人也,则同是心性”。强调学问并不是专门为男人而设的,女子的智慧并不比男子差,学成了一样有益于社会。她还曾以花木兰、大小乔等为题材,写下了《题女中大夫图》的长诗,抒发自己“足行万里书万卷,常拟雄心似丈夫”的胸怀。正是她这种羡慕男儿,渴望学习知识的欲望,使她后来成为清代著名的女天文学家、数学家和医学家。
二十五岁那年,王贞仪和安徽宣城的一个叫詹枚的青年书生结了婚。
应该说詹枚是一个很好的“贤外助”,在詹枚的支持下,王贞仪在操持家务之余,仍孜孜不倦地刻苦学习,整理过去的诗稿文章。丈夫詹枚也帮助她处理、撰抄。
在夫妻共同努力下,婚后不久以王贞仪江宁故居“德风亭”命名的《德风亭初集》问世。随后《德风亭二集》六卷编成,还没有来得及出版。就在这时王贞仪积劳成疾,不幸病逝。詹枚在妻子病逝后,不遗余力的为她整理遗稿,东奔西走,筹措出书。最终使《德风亭集》(全集)得以问世。今天我们能够领略二百多年前小才女的先进科学成绩,除了王贞仪卓越贡献外,詹枚功不可没。
难能可贵的精神品质同其他科学家相比,在那个年代,王贞仪作为一位女子在科学的道路上更是艰难。
首先,她要从事科学,就必须同科学的敌人作斗争,尤其要与封建迷信和封建伦理进行斗争。
早在她刚开始钻研天文和做诗绘画的时候,就有一班封建卫道士嘲笑地说,女孩子的正当职业是酒食缝纫,不应以文史翰墨为事,甚至攻击她从事科学是想青史留名。
但是,王贞仪的反叛精神使她没有屈服。她据理驳斥,坚持为科学开辟道路。她在一首诗中写道:“始信须眉等巾帼,谁言儿女不英雄”,顽强地顶住封建礼教的重压,不屈不挠地进行科学研究。
王贞仪与封建伦理的抗争,在她的不少诗文和书信中都有表白。她一面从事科学研究,一面为妇女的地位呼号。她对封建社会对妇女的歧视和压力,置之不理,并为妇女在封建社会中没有受教育的权利,没有学习科学文化的机会而大声疾呼,充分表现出一个刚强的女性那种要求自尊、自强、自爱、自立、平等的崇高精神。
历史事实也说明,越到封建社会后期,统治者就越要把天文学拉入迷信的泥坑,如利用天文搞“风水”之类。面对这些邪恶,王贞仪在《葬经辟异序》和给她父亲的一封信里,明确宣布,这些东西完全是骗人的鬼话,绝不会影响子孙后代的贫富贵贱。
还有人抬出所谓“风水”本是古代圣贤倡导的,以此来吓她。王贞仪更指出,这正是那班圣贤的缺点,学古人必须取批判态度。在一定意义上说,王贞仪的科学成绩正是在同这些谬端邪说的斗争中取得的。
另外,王贞仪博览群书,锲而不舍。对古籍中的天文资料她仔细体会,吸取营养。
当时一些历书将恒星年同回归年的区别说成了起于汉武帝进行太初改历的时候。王贞仪指出,这种差别并不是起于《太初历》,而是自晋代虞喜发现“岁差”以后才“天自为天,岁自为岁”。历书上还说,由于岁差,春分点逐渐东移。王贞仪也指出,这是错误的。岁差引起的春分点移动是西移而不是东移。
另有一些人认为,岁差可以用“土圭”测得。王贞仪指出,上圭只能测日影,哪能测岁差?岁差只有用“中星法”才能测出。在我国何时产生“定气”的问题上,有人认为古人对日行迟疾没有认识,“定气”始于唐代历法。王贞仪批评说,这又错了。“定气”开始于北齐的张子信,其后隋代刘悼,唐朝李淳风和僧一行才测得更加精密了。
王贞仪这些批评和见解,基本符合中国古代天文学的实际。她这种一丝不苟的治学态度,如今仍使我们钦佩。
在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社会,王贞仪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黑暗的夜空,只可惜她29岁便英年早逝,否则必然对我国科学发展将会起到更大的推动作用。
她的一些学说至今仍有研究价值,如果王贞仪能生活在现代,相信也能和刘洋、王亚萍一样登上太空,成为“摘星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