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才子爱佳人,作为近代有名的才子张大千,他的感情经历也如同他的画作一样,充满了绚丽也充满了精彩,而在张大千的感情花园里,从不缺乏艳丽的花朵,在这其中,曾有一朵花从稚嫩到绽放,为张大千盛开了二十五年时光。
二十五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漫长的岁月,也是能让一个女子从含苞待放到枯萎凋零的时光,而这朵曾被张大千视为要呵护一生的花朵,却在把人生中最美的青春都献给张大千后,毅然决然的在40岁选择离婚。
她就是黄凝素,那个曾被张大千视为红玫瑰的女子。
在遇到黄凝素之时,张大千已经成婚,他的发妻名为曾庆蓉,若论亲戚关系来说,曾庆蓉还是张大千的表妹。
当然,那个年代表亲成婚也属正常,但正常归正常,双方是否有感情那就另一说了。
而张大千与发妻曾庆蓉就属于几乎没啥感情的一对儿,按资料记载,曾庆蓉虽说出身旧式家庭,但教养极好,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模样,并且,她的样貌也生的端庄秀丽,方方面面去看,几乎无可挑剔。
但偏偏,张大千跟这个表妹就“不来电”。
有人就说了,既然不“来电”,那为何还要结婚呢?事实上,这场婚姻并非张大千所想,而是其父母强加给他的。
而那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很难违抗的,至少在当时,张大千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曾庆蓉更不用说了,她一个女子,更是绝无反抗的可能。
所以就这样,不情不愿的张大千,与心怀忐忑的曾庆蓉,最终走入了婚姻,
婚后,曾庆蓉也曾尝试着能尽可能的取悦丈夫,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均以失败而告终,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但实际上,这桩婚姻的错误并不在她。
作为一个才子,张大千在艺术上的成就毋庸置疑,而他这样的人,更多的是希望能有一个灵魂伴侣,尤其是得懂得书画之类,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正所谓“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张大千真正想要的,是这种感觉。
很显然,出身于旧式家庭的曾庆蓉,是无法满足张大千在精神上的需求的,尤其是她性格偏向木讷,又不通文墨,自然而然,张大千也就难以对她有什么好感。
尽管张母一直期盼着能早点抱上孙子,而曾氏也希望能用孩子来拴住丈夫的心,但奈何张大千却总是躲着曾氏,他的理由,是自己忙于事业,暂时无暇顾及生儿育女之事。
但这只不过是托词,并且,随着一个女人走入张大千的生命中,更让曾氏明白,丈夫只不过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而已。
这个女人,便是黄凝素。
彼时的黄凝素,年芳十五,在古人的笔下,十五岁的少女,正是及笄之年,正所谓“云体态,柳腰肢,一口青春正及笄,蕊珠仙子下瑶池”,便说的是这个年华。
毫无疑问,这个年华的女子,恰如一朵待开尚未开的花朵一般,而这就让时年二十三岁的张大千欲罢不能。
更为难得是,黄凝素不仅生的美丽、身材苗条,同时还略通画事。
如此佳人,本就难得,还懂得画事,这就让张大千觉得,此女必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而他也犹如看到花朵的蜜蜂一样,自此黏在黄凝素身边不肯离开。
终于,在1922年,张大千把黄凝素娶进了门。
有一种说法,是说在张大千娶黄凝素的时候,黄凝素已有孕在身,而这显然让张母十分高兴,因为她抱孙子的愿望指日可待了。
只不过当时张母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儿媳妇,会为张家诞下那么多的子嗣。
在把黄凝素娶进门后,张大千一改往日习惯,曾经的他,作画从不让人打扰,而如今的他,居然能做到在作画时,一手执笔,一手还舍不得放开黄凝素的柔荑。
“善伺公意,甚得公欢。虽不善理家庭,而伺公书画,俾公点墨不遗。”---张氏家谱中记载的黄凝素
丈夫对新欢的如此宠爱,让曾庆蓉更为落寞。
但这一切她无力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姓黄的女子,不仅抢了自己的地位,还接二连三的为张家诞下一个又一个子女。
从黄凝素来到张家,到她40岁之前,25年的时光里,她前后共为张大千生育了八个子女。
如此生育速度,也足见当时的张大千对黄凝素的宠爱之深,而就当黄凝素觉得自己凭借为张家立下此等传递香火的功劳,能家庭地位稳固时,张大千变了。
说他变了,其实并不准确,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在喜欢青春,喜欢靓丽这一点上,始终没有变过。
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人生最好的年华永远犹如昙花一般,更何况还是在不断的生孩子、养孩子之中度过呢?
随着一个又一个孩子的降生,黄凝素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青春正在如同流水一般逝去,而那个曾深爱她的丈夫,眼光里的温情也在日渐减少。
毕竟,黄凝素需要照顾安抚孩子,也就没有办法再给张大千干那些“红袖添香”和“花前月下”之事。
而张大千,对于一朵已经露出枯萎迹象的花,也没有了呵护滋润的心思,曾经的红玫瑰,终于变成了那一滩令人厌烦的蚊子血。
这一年,黄凝素二十八岁,她已经来到张家整整十三年,尽管她知道张大千心思似乎不在自己身上了,但她却无可奈何。
因为她的身后,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她去照顾。
而在这一年的夏天,张大千也找到了另一双能够牵着的柔荑,当年六月,张大千举办个人画展,北平城内文人墨客闻之慕名而来,这其中,有一位正值青春的曲艺演员,她便是杨宛君。
接下来的故事,一如“才子爱佳人”的桥段,张大千欣赏杨宛君的唱功婉转,而杨宛君则钦佩张大千的横溢才华,一番接触后,二人爱慕同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最终,在1935年的年末,张大千与杨宛君成婚。
而当杨宛君羞涩的躲在张大千身后,第一次走进张家大门时,作为张大千的二太太黄凝素,在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当年十五岁的自己,第一次来到张家的那一天。
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看着张大千身边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黄凝素终于理解了当初曾氏眼中的落寞。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只不过,曾氏换成了黄凝素而已。
但黄凝素忽略的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甚至还不如昔日的曾氏幸运,曾氏虽说落寞,但她却可以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黯然神伤,而她黄凝素,却只能如街边悍妇一般,每日里高声喝骂着八个四处奔跑的孩子。
黯然神伤、垂泪伤感?她怕是没这个机会和时间。
但张大千与杨宛君的恩爱,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黄凝素的神经,二人毫不避讳的当着自己面出双入对、如胶似漆,这让黄凝素实在无法忍受。
她曾闹过,也曾哭过,但都无济于事,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张家生了八个子女,为何却会如弃履一般就这样被丢弃在一旁?
终于,黄凝素放弃了。
说是放弃,其实更多的是心灰意冷之下的“想开”,既然丈夫心有所属,自己又为什么非要这样委屈自己?
于是,失落的黄凝素,不再把时间都放在孩子们身上,而是走进了麻将馆。
麻将馆里人来人往,虽说交心之人很少,但至少有人愿意听黄凝素说话,也有人会听她发牢骚。
这可比在家里强的太多了。
就这样,黄凝素愈发的沉迷在麻将桌上,也逐渐学会了与不太认识的男人互相开玩笑,尽管有些男人不怀好意。
但那又如何呢?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年华老去之人,谁还能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而让黄凝素没想到的是,同在麻将桌里出入的一个普通男人,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走进她的内心”。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而已,所以财力上十分一般,而论样貌,更是普通人一个。
若放在以前,这样的男人,黄凝素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黄鼠狼专咬病鸡”,这个男人看似外表普通,却有极深的心机,在得知黄凝素是大画家张大千的太太之后,他设下了一个“局”。
从耐心听黄凝素倾诉,到温柔对其安慰,种种表现,使得黄凝素倍感温暖。
就这样,黄凝素不出意外的与这个男人走到了一起,当然,此时的张大千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也没时间去知道黄凝素身上发生的事。
他的心思,正全部用在杨宛君身上,而他的敦煌之行,便是在杨宛君的陪同下进行的。
只不过遗憾的是,杨宛君在30岁便去世,这使得张大千黯然身上许久,但很快他就又振作起来,因为一个如仙子一般的少女,走进了他的生命。
这个女孩子,便是张大千的最后一任夫人徐雯波。
徐雯波当时才不过十几岁,并且也是张大千大女儿张心瑞的同学,她能见到张大千,还是因为喜欢画画,所以才借助同学关系,来到了张家。
而当张大千看到徐雯波的第一眼时,顿时惊为天人。
不久之后,徐雯波曾提出要拜张大千为师傅的请求,但却遭到了拒绝,而张大千之所以会拒绝,正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娶徐雯波的心思。
而在数年后,也就是1947年,48岁的张大千与18岁徐雯波,正式结婚。
在得知丈夫又要再娶一房时,黄凝素是彻底绝望了,生性刚烈的她,忍不住与张大千大吵一架,试图阻止这场婚事的发生。
但正如当年曾氏无法阻止一样,黄凝素的阻挡,显得那么的苍白。
而当一切都已无法改变,已经与张大千结婚25年,并为他生下八个子女的黄凝素,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要跟张大千离婚。
这场婚姻官司,坊间还有一种说法,是说黄凝素是在那个对她温柔的牌友怂恿下,下定了与张大千离婚的决心,并且在离婚时,黄凝素还要走了张大千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
不管哪种说法是真,最终的结果是,这对儿一路走过25年的夫妻,还是以分道扬镳而结束夫妻情分。
对于黄凝素的离开,张大千回忆说“十分痛心”,但究竟是痛心那一大笔钱财,还是痛心跟了自己25年,为自己生养八个子女的妻子投入他人怀抱,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他似乎忘了,黄凝素当初也一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娇艳,只不过在经历了岁月后,黄凝素已成黄花了。
若张大千没有常年游历在外,身边更没有那么多的红颜,也许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惜,一切都不能再重来了。
自此之后,在张大千的后半生岁月里,徐雯波成了最重要的人,从内地到台湾,再从台湾到香港,以及印度、巴西和美国,徐雯波始终在张大千身边,陪着张大千走完了人生的最后岁月。
1983年4月2日,张大千病逝,享年84岁。
临终之前,张大千就财产和画作分配问题留下遗嘱,而在遗嘱之中,有张大千的各个子女,也有四太太徐雯波,但发妻曾氏以及二太太黄凝素,却未曾涉及。
至于曾在张大千生命中短暂驻足过的那些个红颜知己,更是不在遗嘱名单之列。
而坚决与张大千离婚的黄凝素,在离开张大千后,日子过的并不如意,那个哄的她滴溜转的男人,只不过是图她的钱而已,所以很快,在想法设法把钱从黄凝素手里骗出来后,果断选择了离开。
至此,黄凝素生活一落千丈,而一直到晚年,她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爱情是不可靠的,自己当初铁了心要离开张大千也是一个错误,毕竟张大千在生活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但想明白又能如何,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