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76年毛主席病逝后,人们一直对一个问题非常关心:毛主席临终前留下什么话没有?
这一问题直到毛主席追悼会结束,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然而,就在追悼会结束不久,报纸、电台、电视却突然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毛主席的临终遗嘱:按既定方针办”。
这个遗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对什么人讲的,报纸上没有明确写出,但对于“按既定方针办”是什么意思,却作出了明确的解释,就是要继续走前十年的革命路线,按照之前的各项政策办。
耿飚看到报纸上的这些报道后,感到非常气愤,同时也对党和国家的未来表示担心。但耿飚并不知道,华国锋和叶剑英等老同志,正在酝酿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
图丨耿飚旧照
10月2日晚上,耿飚突然接到华国锋的电话,请他去国务院会议厅商量事情。当耿飚抵达的时候,外交部的两位副部长已经先到了。华国锋请大家落座,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都来了,好!想和你们商量解决一个问题。”
原来,华国锋在前一天看到乔冠华在联大会议上的发言稿,发现上面提到了“毛主席的临终嘱咐,按既定方针办”。经过华国锋查对,发现“按既定方针办”这六个字,和当初毛主席亲笔写下的“照过去方针办”有些出入。
为了避免再错传下去,华国锋希望将这句话删去。但是乔冠华已经在三天前离开了国内,带去的稿子上并没有删去那句话,因此他找来耿飚等人,想要问问时间上还来不来得及。
“因为时差的关系,纽约比北京晚12小时,所以离发言还有两天时间。”耿飚当即说道。
图丨乔冠华旧照
耿飚的一席话,顿时让华国锋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经过商议,外交部的两位副部长立刻去打电话,通知乔冠华将发言稿中的那句话删去。
待外交部的两位副部长离开后,耿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从字面上看,两句话的差别并不大,为什么要去掉这句话?华国锋随即给耿飚讲起了这句话的来历。
在几个月前,毛主席与新西兰总理会见结束后,将陪同会见的华国锋留了下来,听取华国锋关于各省情况的汇报。当时毛主席讲话已经不太清楚,为了避免华国锋听错,就用铅笔写下了两张字条:
“国内问题要注意”,“慢慢来,不要招(着)急。”
图丨毛主席接见华国锋宣传画
随后,华国锋又和毛主席谈到中央的情况,说许多事情自己很难办,那四个人都不听自己的。毛主席又写了一张字条:“你办事,我放心。”最后,华国锋又谈到各省的干部和人事安排问题,请毛主席作指示。毛主席写下了最后一张字条:
“照过去方针办。”
“这根本不是什么临终时的嘱咐,而是针对我汇报的具体问题,对我个人的指示。”华国锋说着说着,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起来。
耿飚听了这番解释,立刻明白了最近报纸上的报道是怎么回事。那四个人就是想造成一个假象,让广大干群认为毛主席对他们有“临终嘱咐”,这样他们无论搞什么阴谋诡计,都可以说成是按照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办的。
回家之后,耿飚再次对报纸上的报道多加留意,发现有关于所谓“毛主席临终遗嘱”的文章愈演愈烈。耿飚立刻意识到,一场大决战就要来临了。
图丨耿飚旧照
过了一天之后,华国锋再次给耿飚打电话,并派车将他接到了自己的住处。亲自给耿飚倒了一杯茶之后,华国锋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四张字条,就是几个月前毛主席写下的四张字条。
在耿飚看过这些字条之后,华国锋询问耿飚对最近时局发展的看法。耿飚毫不避讳地说:“据我推测,三五天内他们可能会有行动。”
当时耿飚已经了解到,上海的局势已经不太稳定,北京不少部门也准备到上海去。据说那四个人准备以“人民群众”的名义,推举新的党主席和国家总理,还准备了大功率的电台,准备向国外广播。
“你们中联部怎么样?”华国锋对于耿飚反映的情况也有所耳闻,当即问道耿飚所在的部门,耿飚说大部分干群和自己是一致的,只有少部分可能会跟着那四个人跑。
图丨“照过去方针办”字条
听完耿飚的回答,华国锋欣慰地笑了,他告诉耿飚将要交给他一项任务,而且是叶帅亲自提名的。耿飚一听立刻意识到这个任务十分重大,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坚决完成任务!”
华国锋拉着耿飚坐下,让他就在家里等电话,而且是自己亲自打的电话才算数。
10月6日晚上,耿飚家里的电话响了,电话的另一头告诉耿飚,立刻乘车前往中南海怀仁堂。耿飚听得非常清楚,电话的另一头就是华国锋本人。
刚走进中南海的大门,耿飚就发现岗哨比平时增多了,气氛也有些紧张。走进怀仁堂,看到华国锋、叶剑英正在和吴忠司令员等人交谈,耿飚才知道那四个人及其身边的“骨干”已经被隔离审查。
图丨华国锋与叶剑英
华国锋当即给耿飚交代任务,立刻前往中央广播事业局,将电视台和电台控制住,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临行前,华国锋问耿飚需不需要带支手枪。耿飚说手枪就不必了,但需要有他的手令。华国锋当即提笔,给时任广播事业局局长邓岗写了一道手令。
领完任务后,耿飚带着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和警备一师副师长,驱车前往中央广播事业局。三个人到达广播大楼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耿飚带着10名战士直奔邓岗的办公室。
当时邓岗还没有下班,见到耿飚的时候,衣服扣子还没有扣好,似乎正准备睡一会。为了说明来意,耿飚拿出华国锋的手令给他看,邓岗看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图丨华国锋手令
见邓岗正在犹豫思索,耿飚说他可以先打电话请示。邓岗似乎明白了耿飚话中的含义,忙说“没必要了”。在耿飚的指挥下,邓岗将领导班子都找到了办公室。
在会议上,耿飚向大家宣读了华国锋的手令,要求大家按照中央的指示,把工作做好。随后邓岗又召集各部门领导紧急开会,传达了中央的指示。
待完全控制住广播事业局之后,耿飚给华国锋电话汇报了情况,同时找来了一些可靠的同志,审查所有播出前的节目胶带,主要掌握两点:一、不能泄露那四个人被隔离审查的消息;二,凡是涉及到“按既定方针办”的,一律删去。
做好一些安排之后,耿飚让邓岗在办公室架起几张行军床。头三天,耿飚三个人就住在办公室,就连吃饭、喝水都不离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尤其是第一个晚上,由于没有那么多床,大家就轮流休息。
图丨晚年耿飚与儿子合影
10月6日晚上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广播事业局内部。广大干群对于这件事表示衷心的拥护,只有个别人思想上比较紧张。耿飚带人顺利夺回了宣传阵地,取得了这场特殊战斗的重大胜利。
一周时间过后,中央向全中国公布了消息,各地人民群众纷纷走上街头,举行游行和其他庆祝活动。耿飚三人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任务,离开了广播事业局,在这一场严峻的政治考验中顺利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