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因出版小说《窗外》而在台湾声名鹊起。
此后,她不断创作和出版言情小说,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均取得了商业上的巨大成功。
大陆出版商们在经济效益的驱使下,开始印刷琼瑶最畅销的言情小说。
琼瑶的小说在内地走红,形成了一股“琼瑶热”。
1986年史蜀君在朋友那里发现了小说《月朦胧鸟朦胧》,便借回家看。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琼瑶小说已经在大陆盛行。
史蜀君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时,与许多内地女性读者一样,被书中所描写爱情深深吸引了。
对爱情的赞美史蜀君的抒情性与挑战性一直伴随着她的电影创作。在电影《庭院深深》当中,抒情特性下的唯美主义情怀得到了充分地彰显。
影片分为两部分,上部叫《废墟之魂》,主要讲述的是在美国攻读教育硕士学位的方丝萦回到台湾,带有目的性地接近柏沛文一家。
在与柏沛文接触的过程当中,以闪回的方式向观众展示了柏沛文与前妻之间的爱情故事。
柏沛文的前妻章含烟家境贫困,即使二人十分相爱,但章含烟因为家境的问题始终觉得配不上柏沛文,面对柏沛文的求婚一直逃避。
最终因为柏沛文的不懈追求,两人终于迈入婚姻的殿堂。
下部叫《暴风雨之后》,主要讲述了章含烟极其痛苦的婚姻生活。
柏母看不起章含烟,经常将她当作佣人一般使唤,并挑拨儿子与含烟之间的关系。
柏沛文误会含烟与自己的好朋友有染,二人大吵一架,产后抑郁的含烟想不开要自杀,便抛下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跳河轻生。
经人搭救,远赴美国疗伤,此时才点明方丝萦其实就是当初的章含烟。
柏沛文却因为妻子的“离世”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在母亲的逼迫下娶了艾琳。
每天缅怀亡妻的柏沛文在一次意外当中烧毁了含烟山庄,他的眼睛也在这次事故中失明。
在与方丝萦的相处当中,柏沛文认出了方丝萦就是自己一直思念的前妻章含烟,决定将一切推回正轨,便要与艾琳离婚。
与此同时,被柏母扫地出门的简非凡对柏家发起商业攻击。简非凡是柏父与佣人苟合生下的孩子,从小受到柏母和柏沛文的欺辱。
在这种境况之下,章含烟主动帮助柏沛文,在章含烟的助力下,柏家反败为胜,章含烟也与女儿重逢,一家团圆。
史蜀君在拍摄这部影片时,将原电视剧剧本当中很多不必要的成分进行了删减,结合原小说作品的特色,强化了“复仇”的支线,按照英国文艺片的特性进行拍摄。
影片对于章含烟与柏沛文之间的感情是通过过去与现在的时空反复交叉呈现的。
这样的形式之下,不仅交代了章含烟的过往,更将章含烟面对柏沛文以及女儿婷婷的挣扎体现了出来。
两人之间刻骨铭心的感情影响着章含烟对柏沛文情不自禁地靠近,也让章含烟没有办法狠心伤害柏沛文,甚至在柏沛文受到威胁时主动伸出援手,最终更是在女儿的呼唤之下留了下来,一家人得以团聚。
史蜀君为琼瑶笔下的爱情赞叹,也在自己的影片当中将自己对于爱情的赞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女性意识的追求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电影并不仅仅是以女性主义理论为依托,是以女性电影人的身份给予观众不一样的观看世界的角度和态度。
影片《燃烧的婚纱》改编自台湾女作家玄小佛的小说《一溪流水》,主要讲述的低阶层的苏灿云在夜总会弹奏电子琴,富家子弟费南喜欢上了她,二人迅速坠入爱河。
但因为家庭差异,费南并没有与苏灿云结婚的打算,跟灿云在一起的时候,还与世交的夏家的小姐夏若青订了婚。
苏灿云一直沉浸在费南会迎娶她的幻想之中,在费南要结婚之时选择与苏灿云分手,彼时的苏灿云怀有身孕,被抛弃之后只身带着孩子半工半读。
苏灿芸的遭遇被与费家有仇的宋会长所注视,宋会长说服苏灿云与其联手,目的就是让费家破产。
苏灿云在宋会长的支持下,坐上了大财团董事长的位置,全面发起对费氏集团的收购计划。
强烈的商业攻势之下,费家很快破产,费南在最后收购仪式上见到苏灿云时,懊悔不已选择饮弹自尽。
费南的死让苏灿云十分内疚,最后带着孩子到费南的坟上祭拜。
这部影片专注表现女性主义,核心主题便是女性的复仇,男女之间势不两立、泾渭分明,对于男性的侮辱提出女性的反抗。
方式或许可以不那么极端,但是一定要有反抗的意识,而这部电影也成为一种直白的女性宣言。
史蜀君导演的女性意识是想让女性去探寻真正意义上的自我,而不是单纯地非此即彼。
史蜀君从影生涯的最后一部影片《小娇妻》也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女权意识。
影片主要讲述的是周迅饰演的洋洋是一位“宝贝儿”,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嫁给一位“英雄”,她的英雄丈夫可以替她摆平一切事情。
洋洋每天在家无所事事,想让丈夫回家陪伴她,便谎称自己犯了阑尾炎,着急的丈夫在回家途中出了交通事故,洋洋的恶作剧让丈夫锒铛入狱,家中的财产也全部用来赔偿,洋洋只好走出家门独自去谋生。
洋洋也阴差阳错促成一些事情:在餐厅打工时,帮同事照看汤锅,却失手口红和饮料掉入锅中,汤变成了红色,摔倒时白色高跟鞋飞进锅里染了个通红。
丈夫出狱时,洋洋已经脱胎换骨,成长为一名能干的女性。
这是一部荒诞喜剧片,思维逻辑十分跳跃,情节之间没有很强的因果关联,没有很强的戏剧冲突来催发主题立意、唤醒女性的独立意识,女性角色是在不经意之间成长起来的。
史蜀君对于女性主义的隐含性追求还体现在其电影的人物建构。
叙事作品中的人物具有“行动元”和“角色”的二重性特点,人物是影片叙事的主要承载者。
《女大学生宿舍》中的匡亚兰、《夏日的期待》中苏伟的母亲、《女大学生之死》当中极力追寻真相的杨波等人,都是拥有女性意识的代表性人物。
《庭院深深》中的章含烟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关键时刻能够挽救处于困境中的男性。
史蜀君的电影当中的女性形象始终都是正面积极且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人物。
对于正面角色的树立依靠次要角色的衬托。
在史蜀君的电影作品当中,男性角色处于绝对的次要地位。
男性大多只是配角,即使男性角色是主要的表现对象,但其个人特质以及人格意志皆弱于女性角色,男性角色的形象塑造始终赶不上女性角色。
《女大学生宿舍》中的兰为,勤奋好学、思想深刻,个人魅力感染了辛甘,但是在面对辛甘的追求时,欲言又止的他跟爽朗开朗的姑娘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物之间的关系高下立见。
《夏日的期待》中主要描写的是苏伟自我开解的过程。
影片刚开始的苏伟性格暴躁,整天将自己困在屋里,心情郁闷还会破坏家里的陈设,误解同学们对他的关心,责备母亲有了新恋情,苏伟内心的痛苦使人物立意不高。
卫教练在与苏伟母亲恋爱相处的过程中,畏首畏尾,遇到困难就想远逃他处,与苏伟母亲迎难而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庭院深深》中的柏沛文和简非凡也十分类似,柏沛文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后又因思念前妻章含烟,消极避世,伤害了身边的所有人。
简非凡含恨成长,他生存的意义就是报仇,但大仇得报之后全选择了自杀,是无能的体现。
与《燃烧的婚纱》中的费南有异曲同工之妙。
影片《女大学生之死》当中将各种懦弱自私的男性角色表现得淋漓尽致,梅父因为梅子的离世痛苦不堪。
在寻找真相的途中,经常因为院方的强压选择息事宁人;王钧身为一名记者,有义务揭露社会的阴暗面,但他却在梅子的医疗事故当中,始终选择沉默。
梅子的同班同学自发组织调查梅子的真正死因,杨波首先带着同学们的签名信找到了王钧,希望可以得到帮助,但是却得到了王钧的拒绝,王钧以杨波等人的毕业分配问题进行劝阻。
直到亲眼目睹一位医生自掏腰包为病人付医药费的行为,他才深知自己的冷漠行为是多么的错误。
王钧向杨波建议可以向更高一级的组织进行上诉。虽说“知错能改”,但是前期的冷漠与自私,也在坚持寻找真相的学生的高尚面前显得尤为可怜。
同时本片当中,医院的院长以及副会长之间的息事宁人,与医学院院长(女)之间的对比,将男性身上的懦弱与劣根性表现得活灵活现。
《小娇妻》中的方大中,是有名的“点子大王”,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工作和家庭,但是却失去了自我。
没有自己的时间,就连上厕所也会被人堵着追问工作上的事情,始终围着妻子洋洋打转。
电影作者论批评方法认定“电影作者”的条件之一是导演对同一主题的复沓呈现,从这一层面来说,史蜀君的“作者”特质十分明确。
史蜀君对青少年群体的关注,对女性意识的弘扬,都是其鲜明的“个人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