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8月的一天，李银桥从叶子龙处回到毛主席的窑洞，看到主席坐在大炕上认真地看地图。直至夜深人静，主席还在坐着，一会儿翻翻《辞海》，一会儿回到地图上，一会儿又抽着烟静静地想着什么。

这时，周恩来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主席抬头问道：“什么事？”

“我想来谈谈钟松，谈谈敌人的36师。”周恩来答道。

主席闻言，眉头一皱，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呀。”

周恩来愣了一下，没明白主席的意思。主席接着说：“我要去解手……”

总理笑了笑，把手里的手电筒递给李银桥：“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主席抓起两张纸，大步向门外走去，又转头吩咐李银桥：“你去拿铁锹帮我挖个坑。”

李银桥赶紧拿起手电筒，到院子里找了把铁锹，紧跟着主席出了村，来到一片野地里。

李银桥边走边为主席照路。心想，院里有个小厕所，主席怎么非要到野地里来呢？

因为头一天刚下完雨，野地里又湿又潮，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从村里传来几声狗叫。

主席找了一处坡地，指着坡下说：“就在这里吧。”

这是李银桥第一次挖便坑，便按自己的想法，挖了一个尺余长、半尺多宽、一铁锹深的长方形土坑。他在坑两边垫些土，用脚仔细踩平，对主席说：“主席，你试试。”

主席走过去，两脚分开站在坑沿：“嗯，好么，很好。”

主席蹲了下来。可能久坐导致的大便有些困难，李银桥听到主席很费力地憋气……

李银桥忍不住小声问：“解不出来吗？”

“不妨事。”主席喘了口气，“你给我照个亮，我吸支烟。”

李银桥打亮了手电。主席就着亮光，摸出香烟和火柴，点着抽了起来。

手电的亮光引起村里一阵狗叫。主席说：“胡宗南还不如这村上的狗哩。”

中共中央从延安撤离途中，多次与胡宗南的追兵遭遇，最危险时，两军只隔了一道山梁，距离不过百米。但他们却毫无察觉，还不如村上的狗警觉。难怪主席会说他们还不如村上的狗。

主席抽着烟，问李银桥：“你不解手？”

“我现在不解。”李银桥答道，“你拉屎我也拉屎，万一有敌情咋办？”

主席轻声笑道：“你警惕性很高么！”

“我是干这个的，卫士就是卫士，你拉你的屎，我办我的公。”李银桥说。

李银桥的话让主席又笑了起来。

听到主席笑，李银桥继续说道：“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关键是思想上每时每刻要有所警惕，有所准备。”

这话说得像领导讲话，主席听了自然很熟悉，因为他经常这样讲。

主席赞许道：“讲得好么！胡必成说你记性好，没有白夸你。”

胡必成是周恩来的化名，取革命必定成功之意。

主席的夸奖让李银桥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主席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主席站起身。李银桥听到响动，立刻上前打亮手电，拿铁锹把土坑填平。

回去的路上，李银桥终于没忍住，问主席：“院子里不是有厕所吗？你怎么还出来解手？”

“我嫌它臭。”主席答道。

李银桥又问：“那在延安你跟老乡聊天用手捏大粪，怎么不嫌臭呀？”

“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席边走边说，“银桥，你是在什么时候考虑问题呢？”

李银桥想了想，答道：“躺下睡不着的时候。”

“那你拉屎的时候想不想事情呀？”主席又问。

“不想！”李银桥答得很干脆。

“你不想我想。”主席忽然停下来，看着李银桥，挤挤眼睛笑着说，“我躺下去就要困觉，只有拉屎的时候好想问题。”

李银桥不禁笑出了声：“拉屎也能想问题？”

“那当然！”主席认真起来，“院子里厕所那么臭，能想出好主意来吗？”

“是不能。”李银桥一边回答，一边笑得差点岔了气。

回到窑洞，李银桥看到周恩来还坐在主席的炕上，主席淋雨被打湿的衣服已经烤干，被叠好了放在炕边。主席走过去，脱鞋上炕，把自己刚才解手时想好的一个歼敌计划告诉了周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