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剑》作者:连申

芳芳看小说 2025-01-13 08:14:36

这一年是元朝至顺四年,元朝建国已经六十年左右,但由于元朝的政策有明显的种族歧视,所以全国各地起义不断,但都掀不起多大风浪。大都是元朝首都,自然是十分安稳,没有丝毫乱像,只是偶尔有元兵在街上抓人,但被抓之人一看也不是好人。

  此时在江南杭州,也依然是一番盛世景象。杭州在南宋时称临安,是南宋旧都,元朝刚建国时固然对临安施行高压政策,但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元朝政府渐渐改变了对临安的态度,在江南设江浙行省,改临安为杭州,为江浙行省治所。

  此时的杭州贸易业发达,不管是陆路上的南北贸易,还是从长江中上游顺流而下的航船,抑或是出海贸易,都由于杭州独特的地理位置而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经济中心,连元朝首都大都在经济上的地位都远不及杭州。

  由于元朝结束了之前南北政权对峙多年的分裂局面,所以在元朝统一中国以来,杭州等贸易发达的城市涌现出许多富商,但要说道江南第一富商的名号,没有任何商人敢和杭州的付近陈争。付家占领着杭州城里近两成的商号,也就是说,杭州城里每十家店面就有两家店面是付家的,而且付家还拥有三十艘海船用于海外贸易,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付家的分号。可以说,即使在全国,付近陈不是第一富商,在江南一带也绝对是第一。

  付府门前,一个红衣女子骑着一匹白色马儿冲到府门口,她身后还跟着十余个女子,都骑着棕色马儿。这年头,蒙古女子骑马本不奇怪,但蒙古女子都生活在北方,在江南一代看见民家女子骑马确实少见,更何况还是二十个左右的女子一起骑马出行。更为奇怪的,一般女子所乘马匹都比男子所骑的较小,而那红衣女子骑的那白色马儿比军马还高半个头。

  这白马的马背也远比寻常马儿高,但那红衣女子只是轻轻一抬腿就从马上下到地上。付府大门口的几个守卫迎了上来,喊道:“大小姐,您回来啦!”

  那红衣女子将马缰交给他们,说道:“去,把本姑娘的马牵回去。”

  那几个男守卫急忙都伸手将马缰抓住,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色马匹后退了一步,几名男守卫也被拉着向前走了一步。

  那红衣女子回过身去,拍了拍白色马儿的头,笑道:“小白听话。”

  那马儿不再后退,而是慢慢向前行去。

  十几名随行女子都笑了,说道:“大小姐,你这匹照夜玉狮子,府里只有你能使唤得动。”

  红衣女子回头看向她们,轻轻笑了笑,道:“你们知道就好。”朝前走向付府大门,大声喊道:“本小姐回来了。”

  一名四十余岁的男子正急急走过来,道:“大小姐,声音小一些。”

  红衣女子笑道:“陈叔,你怕啥,这是付家的府邸,我为啥不能大声喊。”说着又大声喊道:“我回来啦!”

  陈叔惊道:“大小姐,让余管家和老爷听到不好。”

  红衣女子笑道:“陈叔,你是三管家,余叔虽是大管家,你也不用怕他。”

  陈叔道:“大小姐,你带着十几名侍女骑马在城里行走,老爷已经知道了,老爷说了,让你回去了立刻去见他。”

  红衣女子笑道:“我爹他在哪嘛?”

  陈叔道:“老爷在大厅里,他已经知道你回来了,这才命我来唤大小姐。”

  红衣女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爹。”

  她慢慢向府里的大厅走去,果然见爹已坐在了里面,于是她还是慢慢走进去,道:“爹,你今天急着找我干嘛?”

  她的爹自然就是海内外闻名的江南第一富商付近陈,他淡淡一笑,说道:“亏你这不孝女还说的出口,我是你父亲,见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奇怪,何况你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红衣女子道:“谁说的?”

  付近陈道:“你还怕人说吗?”

  红衣女子道:“好吧,那个人说了我什么?”

  付近陈道:“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你又出去疯了。”

  红衣女子道:“女儿哪是出去疯了,只是出去骑马……”

  付近陈道:“骑马?杭州城里有我付家的马场,你怎么不去那里骑?”

  红衣女子道:“在马场骑有什么意思。”

  付近陈道:“哼,很多人想进我付家的马场都进不了。”

  红衣女子笑道:“我是爹的女儿,当然可以随便进去了。”

  付近陈道:“你要是不想去马场,也可以去城外骑,怎么能带一群人在城里横冲直撞呢?”

  红衣女子道:“我那哪里是横冲直撞呢?只是骑骑马而已。”

  付近陈道:“你还狡辩,你在城里用那样的速度骑马,已经有不少人怨声载道,若你不是我付近陈的女儿,官家早把你关起来了。”

  红衣女子嘻嘻笑道:“爹是江南第一富商,在杭州城里就连江浙总督也要给爹面子,谁敢抓爹的乖女儿。”

  付近陈叹道:“瑕儿,你还是要做点正事。”

  红衣女子是付近陈的大女儿,名叫付茗瑕,还有二女儿叫付茗珺,两姐妹还有个哥哥叫付茗天。

  付茗瑕道:“我一直在做正事啊,不是有练武师父在教我武艺吗?”

  付近陈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成天武枪弄棒成何体统。”

  付茗瑕道:“爹的意思是我要像妹妹一样,天天呆在房间里。”

  付近陈道:“女孩子家,婚前自然是少出门为妙,更何况我付家名满江南,一个女孩子家天天出去瞎逛,成何体统。”

  付茗瑕道:“爹,请武艺师父教我武艺可是你同意了的。”

  付近陈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想,女孩子学些防身的武艺,也是不错的,所以才同意,但如今你的做法实在让我失望。”

  付茗瑕道:“我哪里让爹你失望了,女孩子会武艺才不会被人欺负。”

  付近陈笑道:“你现在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你。”

  付茗瑕道:“听爹的意思,女儿好厉害,嘻嘻。”

  付近陈正色道:“好了,不和你闲聊了,爹今日要告诉你,你明日来店里帮爹的忙,你是爹的大女儿,也该为家里分担事务了。”

  付茗瑕摇头道:“不,女儿不喜欢做生意。”

  付近陈道:“你是爹的长女,这由不得你,爹已经决定了。”

  付茗瑕道:“不是哥哥一直在帮爹嘛!女儿以后也不会接手爹的生意,爹全部交给哥哥就好了。”

  付近陈道:“我付家的生意遍布海内外,你哥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再加上你将来的夫君必然会参与我付家的生意,若你一点都不了解,那可不是好事。”

  付茗瑕道:“夫君?还早的很呢!”

  付近陈道:“就算你婚配之事尚早,你是我付家的长女,也得学些生意上的事情,明日你就到店里去,陈管家会带你前去。”

  付茗瑕道:“爹。”

  付近陈摆手道:“这事爹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了。”

  付茗瑕走出府邸大厅,她的女随从一直等候在厅外,忙凑了上来,问道:“大小姐,老爷不会处罚我们吧?”

  付茗瑕盯了她一眼,道:“我爹他处罚你们干嘛?”

  那女随从道:“我们跟着大小姐在街上骑马。”

  付茗瑕笑了笑,道:“这等小事,我爹怎么会责罚你们,就算责罚,也是责罚我,是我带你们去的。”

  当晚,付茗瑕坐在屋里,想了想白天发生的事,心想:“这些年来,我做什么事,爹都百依百顺,从来没有责罚过我,这次的确是我太任性了,我是付家的长女,理应为家里分担。”她想到这里,颇觉心安。

  次日一早,付茗瑕起了个大早,走出房间便看到陈管家,她打招呼道:“陈叔,您早。”

  付茗瑕这几年虽然从来不做生意上的事,但她经常早起练武,陈管家见她今日起的早,也不奇怪,但还是说道:“大小姐,今日起的这么早。”

  付茗瑕笑道:“今日不是要去店里吗?自然不能起晚了。”

  陈管家道:“大小姐真是长大了,把家里的事情放在心上。”

  付茗瑕道:“陈叔说笑了,我们这就走吧!”

  陈管家道:“好。”

  两人在府里走了一段路后,陈管家道:“大小姐,你是往哪里走?”

  付茗瑕道:“我的马在马厩里,我去取马。”

  陈管家摇头道:“大小姐,今日我们可不能骑马,我已安排好了,我们乘马车前去。”

  付茗瑕略微迟疑,点头道:“好。”

  两人坐上马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陈管家说道:“大小姐,到了,下车吧!”

付茗瑕下得车来,只见面前是一家很大的店面,上面的招牌写着“付家杭州总号”六个大字。

  付茗瑕心想:“原来这就是我付家在杭州的总号。”

  这店面虽然是付家在杭州的总号,但她却是第一次来。

  她正望着那面招牌怔怔出神,陈管家道:“大小姐,我们进去吧!少爷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

  付茗瑕心中纳闷:“我今天都起的这么早了,哥起的比我还早,难道他天天来这么早。”一边想,一边随陈管家走进总号。

  两人走进总号大厅,一名下人前来说道:“大小姐,陈管家,少爷在后房等你们呢!”

  那下人以前并没见过付茗瑕,但昨日已知大小姐今日会来总号,更何况和付府三管家陈管家一起来,自然只能是大小姐了。

  陈管家点点头,带着付茗瑕走进后房。后房里有二十余人,一名年轻人正在和两人谈论事情。

  陈管家朝那年轻人走去,恭敬地说道:“少爷。”

  那年轻人正是付府少爷付茗天,他转身道:“陈叔,您好。”又看向付茗瑕,道:“妹妹,你来了。”

  付茗瑕走上两步,说道:“哥,你每天都在店里忙,我都有半个月没看到你了。”

  付茗天道:“爹忙碌了大半辈子,才挣下这份家业,现在爹身体不好,需要在家多休息,我身为付家长子,自然不敢稍有懈怠。”

  付茗瑕道:“哥哥说的不错。”

  付茗天道:“爹昨日给我说,你要来店里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付茗瑕道:“对了,哥,我今日来店里该做些什么呢?我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懂。”

  付茗天道:“这样吧!陈叔,劳烦您带茗瑕看看总号,让她稍加熟悉,然后再到后房来。”

  陈管家道:“好的。”转身对付茗瑕道:“大小姐请随我来。”

  付茗瑕道:“哥,那我先去看看了。”随着陈管家走出后房。

  陈管家带着付茗瑕回到大厅,说道:“这里是大厅,客人办理各种事项可来这里,但寻常客商不会来总号办事,总号只承接五千两白银以上的交易。”

  付茗瑕点点头,道:“那么五千两以下的就去其它分号。”

  陈管家道:“大小姐真是聪慧,一点就透。”朝左边走去,指着几个房间说道:“这里是贵宾休息的地方。”

  付茗瑕问道:“什么才算贵宾呢?”

  陈管家道:“既然总号只承接五千两白银以上的交易,那么前来总号办理交易的客商都可以算得上是贵宾。”

  陈管家带着付茗瑕将总号参观了一遍,总号既然是付家商铺中首屈一指的,自然面积很大,本以为至少要花费整整一天,没想到只是两三个时辰便已结束。陈管家每到总号的一个地方,才刚刚简单介绍,这位大小姐便已掌握了要点,仿佛对总号的情况早已十分了解,但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她今日是第一次来总号,这份天赋远远胜过她的兄长。

  陈管家带着付茗瑕来到后房见到付茗天,付茗天道:“陈管家,舍妹参观的怎么样了?”

  陈管家心想:“我是如实说呢?还是…”犹豫片刻又想道:“大小姐是女子,就算再能干,也威胁不到少爷的位置。”便说道:“大小姐十分聪慧,这两三个时辰之间已经将总行参观完毕。”

  付茗天心想:“参观完毕又不难,总号算大,若是走马观花地看,两三个时辰看完也不算难事,但陈管家应该在每一处细细介绍,再怎么也要花上一两天时间,他平日里办事一向牢靠,今日怎么这么随意。”他又想了想:“其实陈管家做的也没错,瑕妹一向喜欢耍枪弄棒,父亲要她来总号帮忙,无非是要她做些正事,陈管家若是将总号的情况介绍的太详细,以她的性子,说不定哪天一不注意就说出去了。”便道:“瑕妹既然是我的妹妹,自然和我一样继承了父亲的聪慧。”

  陈管家点头道:“那是自然。”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

  付茗瑕虽然开始不愿来总号做事,但既然这是父亲安排的,她也既来之则安之,认真做自己该做的事。

  一日白天付茗瑕在查账时,突然发现账目有些问题,账目似乎被人故意改过。有人恶意修改账目,这绝不是小事,她便仔细查下去。这一查就从上午一直查到傍晚才查清数目,差距足有七万多两。

  付茗瑕这一下可大吃一惊,七万多两白银绝不是小数目,他应该立刻回家给大哥说。

  但她刚站起身来,又突然想到:“这总号的账簿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接触到,即使有人偶然间接触到,但这些账目明明是有人细心改过,而改动的人肯定是能随意接触到账簿的人。而这样的人即使在总号也没有几个,而且哥哥一向小心,有人这样修改账簿,哥哥不可能没发现。”

  付茗瑕将账簿放回远处,回到家中,在房间里仔细思考了很久,但终究没去见哥哥,也没去见父亲。

  第二日清晨,付茗瑕来到总号后房里哥哥工作的房间里,道:“哥哥。”

  付茗天正坐在桌前,放下手中的账本,道:“妹妹来了。”

  付茗瑕走上两步,道:“哥哥,之前不是让我学习看总号的账簿嘛!”

  付茗天点点头,道:“对,账簿看的怎么样了,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李管家和哥哥。”

  付家总共有三位管家,大管家姓余,协助付近陈管理付府内外事务和付家商铺所有生意,经常到各省商铺巡查。二管家姓李,主要在总号负责管理付家的商铺。三管家姓陈,负责协助大管家管理付府事宜,也协助二管家管理总号。

  付茗瑕虽是女子,但她的聪慧远胜她的哥哥,总号的账簿虽然繁复,但她只用了十余天便全都看懂,更是发现了很多问题。

  付茗瑕道:“我仔细查看了账簿,发现有许多问题。”

  付茗天表情平静,道:“胡说,总号的账簿是由李管家和我亲自审过,能有什么问题。”

  付茗瑕见哥哥虽然表情冷静,但明显心中有一丝慌乱,道:“账簿的事是不是哥哥知道?”

  付茗天正色道:“我知道什么?”

  付茗瑕道:“账簿有人故意改动过,而且改动的手法非常高明,甚至比陈管家还要高明,这人肯定是李管家,但李管家在我付家多年,他没有理由贪付家的银子,父亲说过,在当年付家最困难的时候,李管家掌握着付家许多机密,但他从没有从中谋一分利,肯定是哥哥指使,他才会这么做,不过他这么做绝不是怕哥哥,而是哥哥是父亲唯一的儿子。”

  付茗天拍案而起,道:“你在胡说什么?”

  付茗瑕道:“妹妹绝没有胡说,只是妹妹实在不明白,哥哥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将来付家所有的产业都会传给哥哥,哥哥为什么要贪那七万多两银子。”

  付茗天一惊,道:“你连七万多两银子都知道了,竟这么准确。”

  付茗瑕道:“我不知道哥哥拿这些银子去做了什么,只要哥哥尽快将银子还回来,就是了,我绝对不会告诉父亲。”

  付茗天低下头,从桌子后走到桌前,缓缓说道:“我就算再不孝,也不会动这些钱的主意。”

  付茗瑕道:“那么这些钱哪去了?”

  付茗天道:“这些钱是被一个强贼给偷去了。”

  付茗瑕惊道:“总号的保镖都有一两百人,夜晚看守更有四五百人,贼怎么能进来?”

  付茗天道:“妹妹有所不知,这贼人武功十分高,他起初几次潜进总号账房,没有一人发现他的行踪,直到几次之后才被发现,但十多个保镖都不是他一人的对手,待更多保镖赶来时,他已施展轻功远去。”

  付茗瑕道:“如何远去?”

  付茗天道:“他腾空一起,便能在空中飞行,且速度很快,简直不是人。”

  付茗瑕道:“我曾听教我的武艺师父说过,这是轻功,练到高深之处,便能如空中飞行一般。”

  付茗天道:“照你这么说,这人更是武艺高强无疑了,七万多两白银,这可如何是好,他说不定还会再来偷盗银两。”

  付茗瑕道:“既然这贼子已来过多日了,哥哥为什么不报官呢?”

  付茗天道:“我们付家在江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若传出付家总号被盗七万余两白银,我们付家的信誉就算完了。再说父亲劳苦这么多年,最近两年刚让我负责总号的生意,如果让父亲知道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会怎么想?”

付茗瑕道:“父亲会很生气,会亲自来管理总号。”

  付茗天道:“父亲不再信任我倒是小事,只是父亲的身体现在不好,如果因此动气那我可就大大不孝了,所以绝对不能报官。”顿了顿,道:“但是也不能任由这贼子再来盗取银子,但他武艺高强,这可怎么办?”

  付茗瑕道:“可以在存放银两的库房加派保镖,量他一人再厉害,也难以轻易闯入。”

  付茗天摇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了,总号保镖虽多,但都是寻常人,怎敌得过武艺高强之人。”说着转身望向窗外,眼神迷茫。

  付茗瑕想了想,道:“哥哥,把这事交给我负责吧!我一定会抓住这贼人。”

  付茗天本来正望着窗外,听见妹妹这么说,望向妹妹,说道:“你要担下这事?”

  付茗瑕点头道:“正是。”

  付茗天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可,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如果出了意外,哥哥怎么向父亲大人交待。”

  付茗瑕道:“妹妹虽然是女子,但自幼习武,又有几位武艺师父指导过,因此妹妹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信心的。”

  付茗天还是摇头,说道:“不可,这贼子如此凶悍,痛下杀手怎么办?”

  付茗瑕道:“总号阻拦他的保镖,他下了杀手没有?”

  付茗天道:“这倒没有。”

  付茗瑕道:“这就对了,看来他的目标只是白银,他对保镖们都没下杀手,即使妹妹失手,也应该没什么危险。”

  付茗天摇头道:“妹妹自幼练武,武艺自然比那些保镖强的多,那贼子之所以没有杀害保镖,是因为他们对他够不上威胁,但若妹妹给他带来重大麻烦,他说不定就会下杀手了。”

  付茗瑕道:“即使如此,妹妹也要试上一试,再说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

  付茗天深感为难,他知道妹妹说的对,妹妹的身手在杭州城也是一流水准,若是连她都拿不住那强贼,城内其它人也是绝对拿不住的。他沉吟半晌,慢慢说道:“好吧!既然妹妹这么说了,我只好答应,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付茗瑕点点头,道:“我会的。”她顿了顿,道:“那我先去准备了。”

  付茗天道:“你去准备什么?”

  付茗瑕道:“自然是防备那强贼再来。”

  付茗天摇摇头,道:“那强贼已有些日子没来了,若是准备,也不在一时。”

  付茗瑕道:“他虽然这些日子没来,但他随时可能会来,说不定就是今天晚上,我还是先去准备了。”

  付茗天点点头,道:“也好,早做准备也不是坏事。”

  付茗瑕道:“那我先走了。”

  付茗天点头,看着妹妹走出房间将门拉上,他的思绪再次混乱。这次事件,把妹妹也牵扯进来了,他本来想自己把这件事承担下来,但没料到妹妹如此聪慧且仔细,发现了账本的秘密,还要自己去对付那恶贼,这样一来,她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但现在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夜色已深,付茗天走上总号的二楼,见到妹妹,问道:“妹妹,怎么样了?”

  付茗瑕道:“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那强贼前来。”

  付茗天问道:“如他前来,可有把握拿下他?”

  付茗瑕思索片刻才缓缓说道:“只有四成把握。”

  付茗天惊道:“只有四成?”

  付茗瑕道:“如果他的武功真依哥哥所说那样,那就只有四成。”

  付茗天摇头道:“我绝对没有夸大其词,他的武功的确就是我说的那样。”

  付茗瑕笑道:“那就是了,哥哥还是早些回府吧!不然父亲又要担心了。”

  付茗天摇头道:“我怎么能让妹妹一个人守在这里。”

  付茗瑕道:“哥哥你没练过武功,你在这也帮不了什么,还是早些回去陪父亲为好,不然父亲发现我俩晚上都没回府那就不好了,你回去了,父亲问起来,你还可以敷衍过去。”

  付茗天点头道:“妹妹说的对,这一节我怎么没想到,如果父亲察觉此事,对他老人家身体又不好。”

  付茗瑕道:“那么哥哥就早些回去吧!”

  付茗天道:“好,你也别太辛苦,那恶贼也不一定今晚就会来。”

  付茗瑕点头道:“我知道了,哥哥。”

  付茗天从二楼走下来,坐上马车回了付府,他刚回到房间,陈管家便来找他,说道:“少爷你回来了,老爷吩咐少爷去见他,老爷有些事要问。”

  付茗天点头道:“好的。”心下揣测:“难道父亲知道了总号丢失了七万两白银的事。”正心神不灵之际,陈管家又道:“少爷这便随我来吧!”

  付茗天道:“好。”

  付茗天随陈管家来到父亲陈近陈的房间,陈管家略微弯了弯身子,道:“老爷,少爷来了。”

  付近陈正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卷书,听见陈管家说话,抬起头来,点点头。陈管家走上前去,站在了付近陈身侧。

  付茗天道:“父亲,这些日子总号事务繁忙,已经多日没给父亲请安了。”

  付近陈将书放在身侧的桌子上,笑道:“你亲自操持这些事务,才知道父亲这些年来是多么不易了吧!”

  付茗天道:“是的,儿子才管理总号两年,父亲却已操劳几十年。”

  付近陈道:“近日总号可有什么不易处理的事没有?”

  付茗天摇头道:“没有。”

  付近陈道:“真没有?”

  付茗天心下暗暗纳闷:“父亲为什么如此问,难道他老人家已经看出了什么?妹妹那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拿住那恶贼,要不我把这事告诉父亲,以父亲多年的经商经验,一定知道怎么做,甚至父亲也遇上过这事。”他正要开口,又心想:“不,这只是我这不孝子管理不善,才出现这等事,以父亲的睿智,怎么可能会让总号出现这等事。”

  付近陈问道:“茗天,你在想什么?”

  付茗天道:“是遇到一些小事,有两个客人十分蛮横,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

  付近陈笑道:“来总号做生意的都是大客户,自然都是有些脾气的,你要谨记,不可动怒,而要晓之以理。”

  付茗天道:“儿子一直都是按照父亲吩咐做的。”

  付近陈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我刚才让陈管家去找茗瑕,她没在府中,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总号?”

  付茗天道:“是,瑕妹来总号这几个月做事勤勤恳恳,经常因为忙生意上的事而晚归。”

  付近陈笑道:“我还担心她舞刀弄枪惯了,不能安心在总号做事,这样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陈管家道:“少爷,你还是要劝劝二小姐,身体要紧,还是要早点回府休息。”

  付茗天道:“陈叔说的是,我明天就给她说。”

  付近陈道:“这倒不用,年轻人劳碌一些很正常嘛!现在不辛苦一些,难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忙碌吗?那就太晚了。”

  陈管家道:“老爷说的是。”

  付茗天也说道:“父亲放心,瑕妹做事十分勤恳。”

  付茗天向父亲请安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十分害怕,心想:“我还以为父亲已经察觉了什么,幸好父亲还未知道总号银两丢失这件事,但若继续拖下去,父亲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次日,付茗天天刚刚亮就来到总号,见到二妹,问道:“瑕妹,昨晚那强贼可来过?”

  付茗瑕摇摇头,说道:“没有。”

  付茗天来到总号,见总号一切如常,早知昨晚那贼人并未前来,听妹妹如此回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更是落地,嘴上说道:“那就好。”他心中十分矛盾,一边十分希望那贼人永远不要再来,至少暂时不要来,另一边又希望他快点再来,好让妹妹将他擒住,但他对妹妹能否制住他并没什么把握。

  付茗瑕说道:“好什么好,我在这里守了一宿,就是盼望他来。”

  付茗天一惊,说道:“难道你不怕他吗?那恶贼武艺高强。”

  付茗瑕道:“说完全不怕自然是骗人的,但既然早来晚来都得来,还不如早点来,好把事了结了。”

  付茗天心想:“妹妹从小练武,自然是这性子,但我肩负管理总号的重任,可绝不能像她这样想。”说道:“妹妹辛苦了一晚上,早些去休息吧!”

  付茗瑕点点头,道:“那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付茗天点点头,看着妹妹走出三楼的仓库。

  之后几天,付茗瑕都是白天休息几个时辰,晚上整夜守在总号三楼仓库,这样过了几天之后,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便干脆白天拿来休息,晚上守夜。就这样昼夜颠倒过了十多天之后,那强贼还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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