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小说《丑行或浪漫》的梗概与评点:神圣化底层女性的肉体功能

文学私秘 2022-11-06 20:38:29

第一章、南瓜饼

1、赵一伦回到家里,妻不在,保姆叫刘自然,妻一直对保姆挑剔,嫌她们漂亮。而妻子出去常常不归,似有情人。一次有一男打电话进来,赵为此知道她外面有人。刘自然当时看上去很俗气,回来之后,洗了一下,却很有女人味。

2、刘自然第一次来的时候,做了南瓜饼,使赵一伦想到了童年时的事情。当时父亲大罪被赦,他长成小伙,妇女喜欢摸他,他压住妇女,那些女人才挣开。(作者笔下的男人,都受到女人的性侵扰,一种男人中心自恋的无限扩散。)又一次看到女人洗澡,然后女人把他抬到树丛中,用哺育孩子的部位塞入他的嘴中。他遇到了一个捉草虾的女人,名叫蜜蜡,村里光棍蔑儿和她住到一起,被队里抓住批斗,蔑儿承认与她睡过,两人各关二处。一天,赵一伦遇到她,在村子里发生了关系,才知道她从海边过来寻找老师,因为可怜那些男人,才把自己给了他们。他很失望,病了,待恢复后,她失踪了。

3、赵一伦上班,刘自然为他烫好衣服,女上司大加称赞,她提到要精简人员,让他做好准备。妻子在旅游公司,曾带回一种药,看到药效。妻子问他是否是童男,他想到幼时与蜜蜡之事,故也不过问妻子的贞节。与女上司下去调研,有吃有喝,晚上,女上司执意留在他的房间里,赵一伦坚决不从。(不真实,作者的小说里总有这一些荡女。)

4、刘自然做的饼,妻带上班,老板大悦,于是妻带她到老板那儿做饼,后妻子又说老板请他,见了老板,才知老板是一个娃娃脸,认为是误会了妻。赵一伦回来醉了,说他童年的小名,叫铜娃。刘自然称自己就是蜜蜡,两人相认。睡在一起,她讲述当年是他救了她,才没有跳河。(赵也不想呆在城里)。

第二章、金色睫毛

5、(童年部分)小学校老师雷丁是新来的,让村头黑儿把刘蜜蜡劝来上学。蜜蜡父亲老而母亲靓。村头黑儿问她身世,刘父隐瞒不说。黑儿称蜜蜡是遗腹子,刘父承认,求黑儿不要说与别人。放学,黑儿问蜜蜡老师如何。黑儿后到公社,向助理了解雷的情况,知其父为有学问的人,要监视使用。(一个村头,哪里有兴致要去关心一个教师的情况,都很不真实。)

6、雷丁教学生打篮球,拉风琴,晚上教蜜蜡写作文,想培养其成为大作家。雷丁听说烧饭的高干女诱前任老师欲奸之,故把她退了。公社的头儿至村里,让高干女烧菜。头儿上了她。后看上蜜蜡妈,高干女告了上去,头目丢官。黑儿劁了蜜蜡娘,刘父求饶,才没有赶走她。蜜蜡母亲在五岁时又随一帮修水利的人私奔,后又回来。蜜蜡作文被表彰,雷丁举办了体育会、歌唱会,蜜蜡大显风头。雷丁病,蜜蜡照应之,在他小便时,见到他的私处,他很快恢复。

7、高干女说雷丁奸幼童,和会计合谋向公社助理汇报,公社派出助理,联同下村的还有邻村的民兵油矬及一个秘书,组成工作组来村调查。蜜蜡坚称老师是好人,雷丁闻报逃走。油矬儿很是强悍,娶一女民兵被其折腾而死。他和高干女搅在一处,但折腾得高干女很服帖。他看上了蜜蜡,向黑儿提出娶之,黑儿不同意。(无中生有的事,漆黑一团。)

第三章、食人番家事

8、油矬姓宗,父叫老獾,传说祖先是食人生番。后食素种族人得势,全族迁移,取姓宗,老獾前妻是土匪老婆,不生孩子,挨打,想毒夫被打死。油矬长大被村头伍爷任命为民兵连长,娶一女,裸其身关在屋中,不生娃儿,百般虐待,逃跑被抓,殴之,回来,已死。(父子皆以侮辱女性为能事,太丑化没有人性。)油矬见到蜜蜡,心动,黑儿劝蜜蜡家服从,因为说出她的身份不明来历,最后妥协,让她到下村去上学。

9、蜜蜡到下村接生婆貐嫚处,在一个白天,与油矬成亲,衣服被扯烂,露出胸脯。后她对油矬提出要上学。

10、二先生原给伪军当文书,是伍爷红人,做一些读报之类的事。他告知伍爷,油矬有了女人。伍爷在书房里见到。正逢大雨,雨毕,伍爷斥油矬不救灾,油矬只得把蜜蜡带到伍爷处,拜见他(太丑化。)蜜蜡见到海边的大海,喜观海。

11、蜜蜡回去,向父母哭诉,但也无奈,只得回去,想写信给老师,想不如当初给老师生娃儿。油矬见她无聊,养了一只狗兔等,油矬父说蜜蜡与狗搂着,于是骗她出去,杀了狗。她大病一场,想回娘家,借机逃走寻师,伍爷让他训练民兵,提及伍爷的先人镇压了地主(一种历史的隐线伏笔在小说中。)

第四章、浪女

12、蜜蜡逃了出来,四处问老师的下落,无人知雷丁在何处。后住于一老太婆处,外面有宣传队,她去看。

13、蜜蜡遇到一个叫兴中的男人,说知道雷丁的地方,但夜里欲奸之,她逃了出来。遇到看瓜的光棍汉,把铺留给了她。后打听到雷丁的家乡,至雷的家乡,见到雷弟三许,知雷丁已被打死在河中。与雷弟同床,报答其哥,想怀上娃,后蜜蜡想继续寻找,便离开。

14、蜜蜡遇到一群小媳妇,闻村里的双子三十岁未婚,便找到其家,老婆婆留之,做饼给她吃,讲述“万恶的旧社会啊,穷人家的女孩儿模样好些就添了磨难,掉进老虎嘴里八九不离十”,她因而生下双子,其爹“解放后一顿棍子打死”,其爹有婆娘,无后,再娶,后穷人得势,还要分女人,被阻。蜜蜡告辞,双子拉住她的手,她说:孬人孩儿个个英俊。他恐惧,她说:咱是一个阶级儿,便“要了她”。她说,天生就是一个赶路的命。生病遇到蔑儿,照料她,但让他尝到了肉体。

第五章、河马传

15、伍爷让油矬训练民兵,寿宴时,海边渔铺里的东西被盗,查谁泄了民兵的口令,查到帮忙的一个女人叫吉妹儿,一阵痛打,但油矬却见刀子为伍爷帮忙,知是伍爷的人,预感到蜜蜡的事得罪了伍爷。(村头有民兵保卫,还用口令,真是梦想。)

16、二先生为伍爷写传,写到其父为匪,进攻财主家,眼睛中了一枪,剩下一目,逃出后,生子伍爷,后回来,分得地主房子。村里的金孜是孬人之后,和工地上的女宣传员恋上,来求伍爷同意,但伍爷不同意,油矬强行为他装上蹄铁。(恶心,真实乎?)

17、民兵打听到雷丁的家乡,追到了蜜蜡,到村口时,被伍爷关了起来,让油矬与蜜蜡离婚,看了她的日记,要开辩论会,说她和人勾搭之事。晚,伍爷想去搞她,被她拒绝。

18、继续整她,不让她睡觉,二先生为伍爷写传,写他如何与女人在棚子里干,扔粪到眼镜女的屋中,伍爷让蜜蜡干活,二先生见到失心疯的金孜。(剥夺了黑崽子的爱情的权利,把人逼疯了。)

第六章、飞驴

19、伍爷晚脱她衣,放入被窝,自己也脱衣上床,蜜蜡醒,用一刺枪刺中了伍爷,只身逃走。

20、油矬知伍爷已死,派人到蜜蜡的村庄里搜索,留下二先生审问。二先生想调戏貐嫚,被她扭打拒绝。这貐嫚是接生婆,原来想学赤脚医生,但因学的巫医,故没有可能。二先生对蜜蜡娘自述孤独生活,想非礼她,她一心想着蜜蜡,自然不愿。

21、蜜蜡杀人后一路狂奔,昏倒在地头上,被婆婆及其女小勺救下,情同姐妹,恢复了记忆,决定再逃。民兵照儿追蜜蜡,遇到一帮人,认为他是匪类,抢走了他的武器。

第七章、初识不夜城

22、蜜蜡在幻觉中与雷丁对话,介绍了雷丁的过去和一个白化病的小女孩相恋的事,一闲下来就亲嘴,后其父犯错误回乡,失去了女孩。后知女孩生病而死,故不再娶。雷丁叫她学鸟语改口音,到大城市里去。

23、蜜蜡来到城里,逛了公园,后以捡垃圾为生,赚了五十元。回到铜娃的村子,听说他考上了大学,又到省城去找。

24、蜜蜡烤山芋为业,后杨科长把她招去当保姆,培养她,后送到了上司梁局长处,服侍按摩,挺好,但梁局长的儿子、儿媳趁其父外出之时,赶蜜蜡走,她只得离开。

25、杨科长传达了梁局长让她回去的话,但她再也不回去了。上街头卖红薯。后来画家老莫要模特儿,招她去。初,脱衣露乳,后让她着兽皮裤头和翻羊毛皮乳罩,让她裸体,她则不愿,老莫带之到学校看模特,她只得同意作模特儿,一次,老莫拱进她的身后,被她推开,她流下泪水,一心想走。走之前,让老莫出一个证明,办一个身份证。老莫在她的身上了画了一个彩画。

第八章、家有蜜蜡

26、赵一伦和蜜蜡厮守在一起,不分日夜,妻回来,在铺上发现了她的胸罩,打她,又到他的单位闹,但女上司不以为然。赵一伦到妻班上,大头上司说她是他的人,之后其妻即不回来闹了。赵一伦安慰蜜蜡杀人是自卫,蜜蜡讲起之后自己在电台做事儿的那儿干保姆,但她欲与其干睡觉的事儿。便出来,又去一店当服务员,被头儿奸,又逃了出来。甚至卖到山西,都逃了出来。

27蜜蜡觉得犹如梦一般,时常想着回到故乡的葡萄园里去,她收到他的纸条:家有刘蜜蜡,夜夜放光华。她伏案书写到天明。

评点:

本小说与作者之前的小说有一点不同的地方,就是大量出现了俚语风格的语句,令阅读起来相当的吃劲。

本小说可以说是作者一直在进行标榜的流浪汉小说的变种,不过这个流浪汉变成了女性而已。

小说的情节完全是荒唐而编造的,反映出作者心目中的对农村妇女的骨子里的居高临下、任意摆弄的兴趣。

小说里的赵一伦在幼时就被描写成一个对女性产生强烈引力的男孩,这几乎是作者小说里到处都能出现的主题。《你在高原》中的“我”,就是这样一种从儿时就能够吸引成年女性的大情种。

赵一伦在童年的时候,与一个流浪女蜜蜡在村口相见,被她的成熟所吸引,于是发生了关系。

他后来大病一场,待他病愈的时候,蜜蜡已经失踪了。

这时候,小说里还没有多少自恋的成份,但接下来,小说的骨架变成自恋情结的大发作。

蜜蜡最初对雷丁老师心存感激,后来为了寻找老师,她四处流浪。特别是杀死了那个妄图占有她的村头的时候,她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这一人物的架构,与《古船》中的那个杀死村头的念章是一脉相承的。

不过,接下来,蜜蜡就是寻找她的爱人了。小说有意写到老师雷丁被打死,这样,她的爱情,就只有献给那个少年了,也就是赵一伦了。

于是,她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流浪寻找,直到有一天,在省城里遇到了赵一伦,成为他家里的保姆。

于是这种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的爱情,爆发性地出现了,也在小说中留下了一个浪漫的结尾,但实际上,这种爱情,这种对乡间的幼稚的想象,是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

但作者踢开了现实的严酷性,以及对人生的现实主义思考,而把蜜蜡刻划成一个带有强烈性征的女人形象,她带着乡土的无害的温热,当男主角处于精神失落的时候,她适时地来填补了这样的空缺,用乡村的乌托邦来慰藉心灵的失落,所以这种幻想让人觉得很可耻。

作者炮制了一种不存在的形象,来自欺欺人地满足心理的一种臆想与想象,这样的作品,只能说是一种幼稚的产物。

蜜蜡的生活也是作者的一种习惯性理念的产物。很多情节,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比如,雷丁老师一心教育孩子,给孩子们送去知识与体育,应该说乡民们是应该感受到老师的这种有益于乡村的崇高之举的,但小说中,一个叫高干女的女人与会计却合谋起来,陷害他玩弄男童与女生,逼得他离开了学校,在家乡又被人打死在河中,这种无中生有的对于一个老师的诽谤,目的何在?乡民真的没事到这种程度?

之后蜜蜡又被邻村的民兵队长抢了过去,而这个民兵队长几乎是恶魔的化身,他把前妻,也就是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民兵给折磨死了,而且小说是以一种丑化与漫画的形式来刻划这个民兵队长形象的,都给人一种极度的虚假感。

而村头也想得到蜜蜡,于是就发生了《古船》中的这一类似的情节。

之后,蜜蜡在流浪的时候,再次出现了作者笔下习见的那种用肉体安慰别人的女性。她们没有资本,因此,用肉体去报答那些对她的施恩者,便成了她们的伟岸与崇高的理由。

作者营造了这种让男人尝到女人味的这类女性是一种圣女的氛围,从性的回报的角度,来展现出她的善良与怜悯,却从没有从道德意义上来揭示出这种行为对一个正常女性心理上的打击与残害,正如当代中国作家喜欢把强奸看成是对女人的一种拯救与救赎一样,都反映出男人骨子里对女人肉体的一种神圣化,来达到驱使她们步入到一个人尽可夫境遇的阴暗意图。

诲淫诲盗的产生肌理就是出于此。

作者的小说里很少写出正常的生活情境下人们的生存状态。总是把人们放到一种情欲的麻辣环境下,加以勾画人物的一种非常态的反映。对正常的生活不感兴趣,或者刻划没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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