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前夕,张学良对自己的前途命运颇为乐观,他曾经说过,在两种情况下,他可能恢复自由。
一是抗战取得胜利之时。张学良说:“西安的事情,我的初衷是为了让他领导民众抗战,抗战胜利,他自然没有理由不再让我出去。再说,抗战胜利,我张学良没放过一枪一弹,而他是抗日英雄。放了我,一显得他宽容大量,二来不怕我争抢抗日之功,三则我手下已没有一兵一卒,他用不着对我再加防备。”
二是抗战胜利之后,国民大会召开,全国各党各派合作,一致公推他为大总统之日。张学良说:“他的声望可以在这时候达到顶点,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国家统一,内乱平定,人民都安居乐业了,他再扣住我,已没有任何意义。”
东北军政老人莫德惠在探望张学良时,听到这种说法,既觉欣慰,也觉得有一定道理。在他看来,世上哪有为一时之愤而将人囚禁终身的道理!何况张学良曾经有恩于老蒋,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如果以上两种情况出现,他若再不还张学良自由,于国于民都不好交代。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2日,在停泊于日本东京湾的美国航空母舰“密苏里”号上,举行了日本正式投降的签字仪式。
八年抗战,中国人民以几千万生命的代价,取得了最后胜利。
消息传到张学良的幽禁地贵州桐梓县小西湖,张学良和赵四小姐欣喜若狂,他们同警卫们一道又笑,又叫,又跳,兴奋地手舞足蹈。
此时的张学良,只有四十四岁,内心并不老迈。大概是因为对未来的看法太过乐观,太想一扫阴霾,再大干一场,张学良一激动,竟做了一件在政治上很不成熟的事。他找来一块红绸子,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东山再起!然后通过关系送给了原东北军的高级将领。
军统戴笠将张学良的这个举动密报给老蒋的时候,老蒋脸色阴沉,这让他更加有理由相信,张就是笼中虎,绝不可轻放。
遗憾的是,当时的张学良并没有意识到红绸题字对己有害,他依旧坚信此前的判断,认为此时老蒋已无理由再扣住他。为了含蓄地提醒老蒋,他将半年前莫德惠赠送的那只瑞士欧米茄钟表公司百年纪念的金表,托人送给了老蒋,作为抗战胜利的礼物。
张学良给老蒋送表,具有中国人含蓄和高明。他在不提旧事,避免指责对方的前提下,巧妙地提醒老蒋,九年光阴已经过去了,关押自己的时间够了,该给我恢复自由了。
坊间有种说法,说老蒋的回复也很绝,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回赠了张学良一根鱼竿,意思是说,不要想入非非,在你该待的地方好好待着吧。
事实上,当时的蒋介石处在巅峰,傲慢异常,他没有任何回复,而是以石沉大海的方式回告了张学良,自由是不可能的。
张学良内心虽然痛苦,但并没有彻底的绝望。
1946年1月10日,政治协商会议在重庆拉开帷幕。这是一次中外瞩目的会议,其成败关系到中国此后战与和的大局,全国民众都对此次会议寄予了极大期望。
在涉及政治民主化的问题上,民盟代表周鲸文来到中共代表团驻地,向参加会议的周恩来和董必武提出要求,希望曾经同东北军有过“三位一体”关系的中共代表,能在会议上就张学良的自由问题有所主张。
周恩来慷慨应允,并代表中国共产党,在会上提出应立即恢复张学良、杨虎城的自由。
周恩来说:“张、杨二人的西安之举,其动机乃是为了抗日,而事实上,也确实起到了促进全民抗战早日到来的作用。就这一点来讲,张、杨二人并非罪人,而是英雄。要是没有张、杨的努力,西安之事不可能得以和平解决,抗战的进程要受到严重影响。今日,我们甚至不能坐到一起,来召开这个政治协商会。再则,两位将军失去自由已达九年,再不还以自由,于国于民都说不过去!”
周恩来的发言,激起各界极大反响,多数代表都主张立即释放两位将军。民盟代表还拟定了一封要求释放张学良的长信,交给老蒋。
在这个历史时刻,老蒋露出了他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独裁者嘴脸。他授意邵力子代表他向协商大会回答:他与张学良的关系不能以国法、公义来论,而“乃如父子的私情”,他“管束”张学良,完全是“出于爱护之心”。
一件关系到民主政治的严肃大事,就这样被老蒋轻松地罩上了一层“家法处置”的外衣。
至于杨虎城,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及。
老蒋做事,狠绝起来是真狠绝。
正式表态张学良“家法难容”之后,紧接着老蒋又做了一件事,他向时任江西省主席的王陵基发出指令,要他在兴国县的阳明洞外修建一些房屋,先称是为了自己巡行避暑之用,等房屋修好,他又表示,这是为长期幽禁张学良做准备的。
宋美龄、宋子文兄妹得知老蒋欲将张学良长期幽禁在穷乡僻壤,出于当初的朋友承诺以及当下的军事现实,他们曾向老蒋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关押张学良有悖信义,没有益处。眼下是用人之际,不如将张学良释放,并由他率领国民党军队挺进东北,对付共产党。
时人曾有评价,此议不失为大胆高明,且对张汉卿吃得很准。果真如此,东北的战局绝不会演变成后来一路崩溃、无法收拾的局面。
可是,当时国民党军中实力派、少壮派,例如陈诚、杜聿明等人,都视东北为张口即叼的肥肉,不愿请让他人,尤其是昔日的东北少帅张学良。这帮虎狼将领向老蒋建议,放张学良去东北,就是放虎归山。此人叛逆误国,借口杀掉,无损东北局面,反而有利。
陈诚、杜聿明等人的话,让老蒋想到了张学良不久前的红绸题字,后背不禁泛起凉意。
张学良对自由望眼欲穿,苦等良久没有一点消息,终于,他彻底地明白了,宁可负于天下,天下不可负于他老蒋一人。
希望的破灭,又一次给张学良带来了沉重一击。赵四小姐惊讶的发现,几乎是一夜之间,张学良的头发又白了许多,顶上头发已几乎落光,视力也急剧减退。
他已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而像一位悲苦的历史老人。
赵四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安慰说,“汉卿,你不要绝望。也许委员长忙着还都,一时还没顾上呢?”
张学良愤愤不平地说,“不要再天真了!我过去吃亏就是因为天真。现在又天真了九年,难道我还要这么天真下去?”说完,张学良仰起头,强忍住涌出的泪水,长嘘一声:“此恨绵绵无绝期······”
生活重新回到枯寂绝望的轨道上,张学良每天唯有读史、写字、散步、垂钓,陪伴他的只有赵四小姐和幽深无边的孤独。
1946年夏天,时任军统局西南情报站站长的沈醉来到桐梓。沈醉作为戴笠身边的红人,颇懂人情世故,过去时常来看望,张学良并不厌恶。
此次前来,沈醉向张学良透露了一个惊人的噩耗,初春时候,南京雷电交加,暴雨不断,戴笠乘坐的一架专机撞在了江宁板桥镇南畔岱山的半山腰上,机毁人亡。
听到这个消息,张学良久久没有言语。戴笠,一个秉承老蒋意志,掌握他生死的人,现在这个臭名昭著的人突然死了,难道这是上苍降下的报应?可问题是,恶人遭报应,无辜之人就能好吗?
想到这里,张学良哀叹一声,只说了一句,情况变化很大啊!
沈醉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张学良又哀叹地说了一句,“大家都要回去了,连兵工厂也结束关门了,可我还继续留在这个夜郎国,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沈醉无法回答,黯然离去。
不久,1946年9月末,莫德惠又风尘仆仆地来到桐梓。这次来看望张学良,莫德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蒋表示,只要张学良答应三个条件,“管束”便可以解除。
莫德惠表示,这是老蒋迫于压力,做出的最后让步。
张学良急切地问,哪三个条件?
莫德惠说,一是承认西安的事是上了共产党的当;二是交还“九一八”事变时南京发过的电报;三是自由后必须出洋。
这三条,都是张学良万难答应的。
第一条如果答应了,历史的公义就荡然无存了,为了自由撒这样的谎,不仅愧对历史,而且愧对良心,张学良纵有千般错,但他不是小人,不可能出卖灵魂;第二条张学良觉得颇为可笑,老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若顺从了,岂不成了卑躬屈膝。关键的是,这段历史的物证应当留下来,否则无法对后人交代;第三条张学良在民族情感上无法接受,世上哪有因为爱国反而被驱逐出国的道理!
见张学良断然拒绝了这三个条件,莫德惠虽然内心失落,但对张学良却生出了钦佩之情。自由诚然可贵,但在张学良这里,名节、真理和良心更加的珍贵。
莫德惠走后几个月,1947年元旦,国民党南京政府公布了《中华民国宪法》和《宪法实施准备程序》,同时也公布了“大赦令”。一批东北籍著名人士,例如周鲸文、莫德惠、万福麟等人,在此之前便聚于上海,向南京请愿,认为张学良已被“管束”十年,现应准予恢复他的自由。
但是,老蒋的“大赦令”中却没有张学良的名字。
原军统二号人物,时任保密局局长的郑介民的政治嗅觉很灵敏,意识到张学良如何关押是个问题后,他主动向老蒋建言,共产党的实力同八年前大不一样了,东北、淮北、冀鲁豫、晋察冀都闹得很凶,西南表面上很稳,实则暗流涌动,张汉卿的住所,宜安排到一个稳定的地方。
老蒋问,哪里稳妥?
郑介民回答,台湾是最合适的地方。
老蒋听了,轻轻地点点头。
1946年10月17日,正在重庆处理军统局善后工作的张严佛接到郑介民的电话:“委员长指示,张学良应即解到台湾去。已通知刘乙光与兄接洽,先把他解到重庆,候兄交涉赴台湾专机,然后由刘乙光负责起解。”
张严佛、刘乙光等特务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张学良如果知道老蒋将自己押往台湾,很可能情绪失控,闹出事端。为了稳住笼中虎,已被幽禁十年的可怜人,他们堂而皇之地编造了一个谎言,称张学良此行,先到重庆落脚,而后便直飞南京。
张学良听了,激动得满脸通红。
随后的一路,张学良始终被谎言所包围,住在重庆的“戴公祠”里,他甚至畅想起到南京面见老蒋时,该怎么讲话,今后该怎样好好地再干一场,总之,都是感激,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
然而,在重庆登机飞走的前一晚宴席上,保密局毛人凤端起酒杯,幽幽地说了一句,“汉卿,委员长方才来电,情况有些变化,不去南京了,飞机将直飞台湾。”
张学良听到这个说法,再次陷入了绝望的痛苦之中。他这一生,因为轻信,屡次上了老蒋的贼船,以前全都翻过不说,现如今,他怎么能够这样轻诺寡信,来戏耍、欺骗、羞辱这样一个可怜人。
1946年11月2日上午,一架大型飞机从重庆白市驿机场腾空而起,径直向东飞去。
这一幕让张学良意识到,此生恐怕要永别大陆了。
此时,台湾行政长官兼警备司令,是民国老人,与张家两代人都有些许交情,因此在安排张学良住所上还算好。下飞机的当天,张学良一行就被安排住在台北市北郊的草山招待所,三天之后,在陈仪的亲自陪同下,前往精心选定的居所——新竹县竹东镇的井上温泉。
然而刘乙光自张学良被押往台湾,老蒋待之更趋严酷后,很快就露出了鹰犬特务的凶恶嘴脸,他一家不仅卑鄙地霸占了陈仪原先为张学良夫妇安排的几间大房子,而且在饭桌上多次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地责骂羞辱赵四小姐,甚至连宋美龄和张学良亲属寄送来的东西,他也敢公然克扣甚至独吞。
有好几次,张学良都想拍案而起,给刘乙光一些颜色看看。
年轻时代,北洋时期,少帅张学良动怒,是要拔枪杀人的,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且情况越来越糟糕。
1947年2月28日,国民党的查缉人员在查缉私烟时,用枪托打伤了一名卖烟的老妇人,后来又因机枪走火打死了一名无辜市民。台湾人民的反抗由此一触而发,他们自发而聚,攻打烟酒公卖局,殴打国民党派到台湾的官员,并意欲夺取武器,与国民党军队抗衡。
由此,台湾“二二八”事变全面爆发——
事变当天临近午夜,外界的吵闹依稀还能听到。张学良正准备脱衣上床,外面的门却悄悄地被推开,一个平日同张学良相处融洽的警卫探进头来,神情紧张地说,副司令,你恐怕得有点准备。
张学良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警卫说,这几天台湾人闹事,听说还有人想趁乱把你从这儿抢出去。刘队长已经作了布置,说要是局面闹得不可收拾,他就对你采取紧急处置。
赵四小姐惊恐地问,怎么处置?
警卫说,他想把副司令和四小姐开枪打死。
这是张学良在漫长幽禁岁月中所经历的甚为凶险的一刻,难能可贵的是,面对鹰犬特务的阴毒计划,张学良拿出了封存已久的英雄气概。
张学良对赵四小姐说,我张学良戎马半生,也不失为一名中华热血男儿,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引颈就戮?死于一个无耻之徒的枪口之下?我想好了,与其等他杀我,不如我先杀他。我有把握掌握得住特务队和宪兵连的大部分人。他们知道我同委员长和夫人,还有宋部长有特殊关系。刘乙光平日里就横行霸道,耍弄权威,刻薄寡恩,我相信关键时刻他们肯定愿意听我的命令。
幸运的是,在张学良做好殊死一搏的时候,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二二八”事变很快被国民党军队镇压下去,新竹县井上温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1947年5月,内战正炽,一直在为张学良的获释积极奔走的国民党参政员莫德惠,由老蒋特许,来到新竹县井上温泉看望张学良。
此时的张学良,研读明史已成为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莫德惠委婉地提醒他,依老蒋的胸襟,将军读史恐怕也不是一件好事。
张学良明白,但无法放下手中的书,因为放下就意味着漆黑世界里的唯一的灯也熄灭了。
他受不了。
几日深谈,无限感慨,莫德惠又一次告别了。
1947年10月,张严佛结束“军统局结束办事处”主任的工作,到南京就任保密局设计委员会主任。这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位,为了避免在一片乌烟瘴气中生闷气,张严佛向毛人凤提出去台湾考察张学良。
张严佛与张学良的关系不算坏。此次见到张严佛,张学良再也控制不住,将积压十几年的怨愤、屈辱,全都倾吐了出来。
张严佛听了,很难过,却无能为力。
就在张严佛顶替刘乙光,“考察”张学良的1947年10月间,时任国民党西北行辕主任的张治中带着全家老小来台湾,旅游休假。
张治中此来台湾,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望老友张学良。
他们是真正的朋友。
这次会面,给了张学良极大的心理安慰,因为世态炎凉,自被幽禁以来,能不顾风险来主动看望的老朋友,几乎只有张治中一人。
因为机会难得,值得信赖,这一次张学良托张治中向老蒋和宋美龄转达了两点请求——第一、我希望能够恢复自由。这个问题,我已经梦想了11年。为了让人放心,我想好了,恢复自由以后,哪里也不去,蒋先生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请求,也不一定做事情,蒋先生可以先考察我一个时期后再说;第二条,刘乙光对我干扰大得很,没个安静日子。我希望刘乙光一家从这儿搬出去。
宋美龄听到张学良这两点请求,长叹一口,“文白兄,我们对不起张汉卿哪!张汉卿的两点要求中,第一点不容易做到,恐怕现在不可能得到许可。第二点嘛,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看此后张学良在井上温泉留存下来的照片,自由遥遥无期,他与赵四小姐失落无奈地坐着,让人感到十分的心酸。
那时候,张学良并不知道,淮海战役老蒋惨败之后,国民党高层曾想利用他这枚棋子,达成阴险的目的。
据“国民党国防部直属川东挺进军”范绍增部起义的“联络员”黄开富后来披露,范绍增曾向他讲述过其中的内幕——
范绍增说,张学良、杨虎城当年在西安捉老蒋,帮了共产党忙。那时候,川军跟刘湘一个鼻孔出气,对老蒋很不安逸,更不赞同后来关押张杨二人。
全面抗战打响后,范绍增在江西顾祝同的第三战区,闲暇摆龙门阵时,谈及张学良、杨虎城,顾祝同的调子很明朗,“逆贼也好,功臣也罢,打败日本,功罪自明。”
对于张杨二位,顾祝同并不敌视,觉得自己的看法很好,因此他还打过保票,说老蒋绝不会加害张杨。
抗战胜利后,有一天,范绍增在重庆“范庄”招待顾祝同等一批大员,同席的还有戴笠。席间谈及张杨,顾祝同颇为乐观地说,针对张杨的看押很快就会解除。戴笠听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了一句,两人的身体都不错。
重庆谈判期间,要求释放张杨的呼声很高。
顾祝同见到范绍增,高声放言,我没有看错,八年监禁今出头,这也是民心所向。
然而,随着内战爆发,释放张杨之议很快遭到冻结。到了1949年1月初,眼见淮海战役国民党一败涂地,加之东北也全部丢完,老蒋黄埔老底子近乎输光,无奈之下,只好第三次下野。
范绍增说,老蒋开会宣布下野时,大胡子于右任当面提出,应当释放张杨。老蒋不当回事,但坐在旁边的顾祝同却动了心思。
会后,顾祝同找到陈诚,两人一拍即合,旋即定下了一步绝棋。
顾祝同、陈诚认为,此时将张杨主动交给共产党,有补大局。张杨在西安捉老蒋,要求一致抗日,共产党说是千古功臣。现在国民党要落气了,要找救命的人,中国除了张杨,没有第二个。
两人密谋商定之后,立即赶赴奉化溪口面见老蒋。
顾祝同在老蒋面前献计说,现在要敲锣打鼓放张杨,恭恭敬敬送共党。条件有二:一、交换被俘的黄埔将领;二、以长江划界,南北分治。这件事要办得全世界都知道。
老蒋问,共产党不答应呢?
顾祝同说,有办法。那样的话,我们就公开给张杨定罪,将他们打成“毁党国基石之元凶,助朱毛逞雄之内奸”,然后交付审判。这样办,压力就全面倒向了共产党,我们倒要看看,千古功臣他们是真心要救,还是假意喊救!
听到这毒辣的一石二鸟的阴谋,老蒋没有即刻表态。
见此情景,顾祝同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召集各路参谋,算出南北分治,需征多少兵,需安多少将,形成报告,呈给老蒋。
老蒋看了报告,几乎要表态同意了。
顾祝同又提出,此事可派于右任从中牵线促成。
然而,就在这一阴谋即将实施之际,何应钦却突然冒出来表示反对。
何应钦反问老蒋,要是张杨不走,偏要留在南京,那该怎么办呢?
老蒋心头一梗。
这时,何应钦又说,猛虎出笼,终究要伤人。张杨如果登高一呼,一股同中枢过不去的派系势力转眼就能形成,而且是欲除不掉。另外,要是张杨暗中与共产党眉来眼去,政府垮台更快不说,委员长费尽心力长达十余年的制裁,恐怕也要沦为世人讥讽的笑柄。
老蒋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大骂顾祝同出了一个馊主意。
对于何应钦从中作梗,釜底抽薪之举,顾祝同认为歹毒至极。事后,他曾对范绍增说,西安事变,何应钦心怀鬼胎,戏中有戏;时隔多年,仍旧耿耿不丢!可惜委座知人知面不知心,反过来还夸他高瞻远瞩,不愧栋梁。
对于这些,张学良是无从知晓的。
正如他自己说过,我的生命只活到了36岁,以后就没有了!
幽幽之地,除了空虚漫长,就是任人宰割。
何应钦说的没错,放了张杨二人肯定就是何所说的那个局面。张学良落得这么个结局纯属自己没本事,谁也怨不着
蒋介石的气量是小人的气量,实难为君子,要不有美式王牌的八百万大军怎么对付不了小米加步枪的劳苦大众?这是另世界震惊的!蒋介石自己也想不到会输得那样惨!
蒋家王朝最终灭亡,阴谋诡计多端失去民心
铁骨铮铮郭沫若,下一句小编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