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正加入“讨林(太太)联盟”,对那位半老徐娘的王招宣遗孀展开口诛笔伐,进行缺席审判。
不想吴月娘突然调转枪口,对潘金莲说道:“王三官儿娘(就是指这位林太太)你还骂她老淫妇?她说你从小儿在她那使唤来!”林太太什么时候跟吴月娘说过这话我们不知道,但不可否认吴月娘说的是事实。
吴月娘的言下之意,只有我和三娘孟玉楼才有资格骂林太太这个老淫妇,你潘金莲起什么哄,凭什么也来骂她老淫妇,别忘了你以前可是就在人家手底下使唤的一个丫头。
这一下,吴月娘可算是毫不留情面地,当众揭穿了潘金莲的这个老底。潘金莲这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偌大的西门庆府里,大概有,也只有吴月娘敢公然说出来。
虽然整个西门庆家的上上下下,知道潘金莲过去黑历史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都慑于潘金莲的淫威,无人敢当众说出来。
听吴月娘这么一说,潘金莲这下可急眼了,不由得老羞成怒,破口大骂,企图强行篡改历史:
汗邪了那贼老淫妇!我平白在她家做甚么?还是我姨娘在她家紧隔壁住,她家有个花园,俺们小时在俺姨娘家住,常过去和她家伴姑儿耍去,就说我在她家来,我认的她甚么?这个张眼露睛的老淫妇!
这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几乎成了潘金莲的原罪,潘金莲想方设法要把它从自己的记忆当中格式化掉,如果不行的话,就重新书写(或者说是改写)这段历史。
当初朱德的扁担不是也可以被人说成是林彪的扁担吗?据说,纳粹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有一句臭名昭著的名言——“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就是深谙个中道理。
西门庆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开始还盲目乐观,以为只要将养上一两日就会好起来。谁知道过了一夜,到了次日,自己的下边虚阳肿胀,不便处(生殖器的讳词)发出红晕来了,小便的时候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吴月娘劝西门庆打发小厮去请任医官过来看看,西门庆就是不愿意,只说:“不妨事。过两日好了,我还出去。”叫人拿帖儿到衙门里告个假。
应伯爵不知哪里来的消息,知道西门庆身体有恙,过来看他。西门庆将应伯爵请至潘金莲房中坐着,应伯爵见西门庆面色发红,问有没有教人来看。
应伯爵也以为西门庆是起了春气,建议西门庆找任医官来看看,吃两贴药,把火散开了也就好了。
西门庆还是把应伯爵的话听进去了,应伯爵一走,他就打发小厮琴童去城外请来了任医官,任医官诊了脉,得出的判断是西门庆得了“脱阳之症”,对症下药就是要“补其阴虚,方才得好”。
但是西门庆吃了任医官开的药,虽然头不晕了,但是身子依旧还是发软,起不来床。而且下边肾囊越发肿痛,小便也愈发困难。
到了这一日的后晌时分,妓院中的粉头妓女李桂姐和吴银儿两人,坐着轿子结伴来看西门庆,看来西门庆得病的消息传得还挺快的。
这两个粉头每人两个盒子,一盒是果馅饼儿,一盒是玫瑰金饼,一副蹄,两只烧鸭。问了西门庆的病情,西门庆对她们说是自己的痰火发了。李桂姐便道:“还是爹这节间酒吃得多了,清洁他两日就好了。”
这些人都天真地以为,西门庆的病,可能是因为节间酒吃多了的缘故,将养个两三天也就没事了,她们哪里知道西门庆的这个病,“酒”倒在其次,“色”才是最致命的。这正应了古人的那句话,色是刮骨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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