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国回到日本后,导演是枝裕和1更清晰地看到了电影的未来。近30年来,他一直是日本电影界的关键人物。之前,他的作品大多取材于东京、福冈、镰仓等地,并且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然而,他的新片《掮客》却完全取材于韩国。
是枝裕和说:“在韩国,电影业是一个健康发展的行业。”他指出,十年前,韩国电影业经常陷入外界骚扰和滥用权力的泥潭,急需改革。通常情况下,导演们不喜欢在采访中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对是枝裕和来说,这是他拍电影的根基。
他说:“当下的韩国电影已经非常健康,年轻人都希望能进入片场,这又反过来为电影制作带去了年轻的活力,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这种良性关系是韩国影视行业发展如此成功的重要原因。”
是枝裕和的新电影剧组十分博人眼球,其主演曾参与过大量火遍全球的韩国影视剧,比如《燃烧》、《釜山行》、《我的先生》和《鱿鱼游戏》。他甚至请到了在奥斯卡最佳影片《寄生虫》中饰演父亲的演员宋康昊。
对是枝裕和来说,电影影响力的跨境流动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他说, 1990年代初,他的职业生涯伊始时,年轻的韩国电影制作人经常从日本大师的电影中获取灵感,比如相米慎二。 “现在年轻的日本电影人羡慕韩国电影的成功,但他们却不想从中学习。”
是枝裕和首次获得国际赞誉的电影是《幻之光》(1995),电影讲述了一位寡妇和鳏夫之间的婚姻,女方有一个儿子,男方有一个女儿。这部电影带给观众一种真切的情感上的痛苦,这种特色后来也成为是枝裕和的标志,体现在后来的一系列作品中,包括《步履不停》(2008 年)、《如父如子》(2013),以及 《小偷家族》(2018)。
《掮客》是他第二部在日本之外拍摄的电影。三年前,他曾在法国拍摄《真相》,由凯瑟琳·德纳芙和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真相》和《掮客》都提供了文化语境上的概念。
我问是枝裕和,日本电影界是否对他在国外工作抱有怨恨,就像英国电影人离开祖国去往好莱坞一样。他停顿了几秒钟,笑着说:“我也想知道!”
然而,是枝裕和在日本的地位一直存在争议。2018年,《小偷家族》在戛纳电影节上获金棕榈奖,之后在中国和美国取得了辉煌的票房。这部关于东京贫困家庭通过偷窃而苟且偷生的电影可谓大获成功。然而,安倍晋三政府什么也没说。 “某些声音认为这部电影是反日的,”是枝裕和说, “因为它揭露了国家内部一些黑暗的东西。”
像他所有的电影一样,《掮客》蕴含着很多别样的情节设置。即使在这个关于被盗婴儿黑市的故事中,也很少有英雄和恶棍。这种对角色的处理方式,让给每个角色都兼具善与恶,这既体现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也体现了导演的道德责任感,从而也造就了一部更好的电影。
同样的逻辑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在《掮客》的拍摄过程中,导演不仅小心翼翼地让儿童演员集中注意力,也很注重为他们提供好的拍摄体验。“我希望他们喜欢拍电影的过程。这样的话,他们的表演就会自然且顺畅。”
是枝裕和总是追求一个健康、和谐的工作环境。他说:“这很重要。一个人们可以自由交流的片场意味着他们能将更多将精力投入到创造性决策中,而不是害怕被剥削。”
【名词解释】
1、是枝裕和
是枝裕和(Hirokazu Koreeda),1962年6月6日出生于日本东京清濑市,日本导演、编剧、制作人,毕业于早稻田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