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医院紧急输液3天后,慢阻肺患者高先生突发的高热、恶寒和头痛之症,暂时消失。
回到家,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他咳嗽喘息着,看着墙角堆叠成山的一盒盒蛤蚧定喘丸的空盒子,心中充满失望,一口憋在喉咙间的粘痰,咯了好几次,也没有咯出来。
高先生跟蛤蚧定喘丸的交集,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坎坷求医路
高先生患上慢阻肺,大概在2013年,多于每年秋冬二季,因外感风寒而诱发。
疾病发展了三年后,到2016年初,高先生频现阵发性喘咳,不能平卧,甚至张口抬肩、呼多吸少、痰白粘且多咯出不爽,伴发胸闷、心慌和心烦。
他经常使用螺旋霉素片、复方甘草片等药,去缓解症状,效果时有时无。
2017年元月,他在一个病友群里,看见有人推荐蛤蚧定喘丸,他便留了心。
为了求证这款新药的效果,他不断在各大求医问药平台上留言发问,得到的答复大同小异:(见如下几图)
见到这么多“专家”对蛤蚧定喘丸功效的肯定,高先生吃了定心丸,开始大批量购进这款药,每日定时定量服用。
虽然此后一直未间断用药,但病情仍时轻时重,经常反复发作,跟他服用螺旋霉素片和复方甘草片期间的表现,没有太大改进。
2018年11月份,高先生外出时,不慎感受风寒,突发高热、恶寒和咳喘较甚,且伴有胸闷、气短、心烦和头痛。
他不得不去医院连续输水三天——就是本文开头那一幕——从此对这款中成药失望透顶。
我为什么轻易不开中成药
2018年12月28日,当他辗转找到我,跟我诉说这段经历,并询问我对中成药的看法时,我斟酌了一下,问他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每天睡几个小时?”他愣了一下,不明就里地回答:“6个小时吧”。
我接着说:“你看,很多科普告诉我们,人必须每天睡够8个小时,但实际上,该睡多久却因人而异:有些人睡五个小时就成,而另一些人,就得睡十个小时才够,这就是因人而异。
中医不仅讲究“因人而异’,更是有“三因制宜”之说,要因人因地因时而不同。
说到中成药上,它确实方便,省去了汤药煎煮过程的繁琐,但也因此决定了它的弊端——组方固定、治疗局限,而患者因年龄、性别、体质等等的不同,不可能用同样一种中成药都发挥同样的作用,所以,你才会遇到那种情况,蛤蚧定喘丸在你身上不起作用。
还有,中成药因方药固定,难以充分发挥中医辨证论治,处方灵活多变的优势。
你应该知道,中医治病,是靠“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最后确定是什么证,并根据病人的年龄、性别、体质、病情轻重等不同,随证加减用药,然后确定各药剂量。
而中成药是不能变化的,所以难以满足一个好中医的要求,因此,我一般不会给病人开中成药。
开始随证加减的治疗
回答完高先生心中的疑惑,我便开始望闻问切,开始给他做辨证治疗。
他当时症见:胸中窒闷、喘促不能平卧,咯痰黄黏且多而不爽,伴有心慌、心烦、口干欲饮、恶心欲吐、夜卧不安,另有小便黄少、大便干燥,两三天才一次。
我又察其舌苔脉象——舌质红、舌苔黄厚腻、舌体略胖,边见较多齿痕,脉滑数。
因此辨证诊断高先生属于痰热郁肺,肺失宣降引发的喘证。
治法:清热宣肺,降逆平喘。处方:白果、炙麻黄、款冬花、桑白皮、苏子、杏仁、黄芩、前胡、石膏、知母、川贝母、云茯苓、桔梗、生甘草等。水煎早晚食后温服。
2019年1月6日二诊:高先生喘促明显减轻,胸部窒闷感有所缓解,痰已减少,色稍黄,略黏结能咯出,心慌、心烦、口干欲饮、恶心欲吐诸症逐渐消失;唯有大便稀溏,日1~2次,夜卧不安之症尚存。
宗用上法去石膏加白术和远志。
2019年1月13日三诊:喘促明显好转,只在干活或走远路后稍有喘促,痰少淡黄,易咯出,胸已无憋闷,睡眠转安,大便已成形,日1次。见效明显,守方续服7付。
2019年1月20日四诊:喘促已平,痰已不多,色转白,易咯出,夜卧安稳。
可喜的是,舌象和脉象也有明显改观——脉见缓和之象,舌质稍红,苔薄白,舌体微胖已无齿痕。
宗上法去黄芩、炙麻黄知母,加鸡内金、当归;加工散剂一料,早晚食后温开水冲服10克,以巩固疗效。
2019年2月3日五诊:高先生身体恢复,已能走远路,且可坚持干活, 一直未再出现喘促、咳嗽和气短之症。吃饭睡觉情况全部好转,二便已调,余如常人。
见此情形,我就叮嘱高先生,停药观察,在观察期内防止风寒湿外邪侵袭。
两月后随访,人间四月天春花烂漫,高先生也是喜不自胜,自述道:“服完散剂后自觉精神好转、体质增强,虽气候寒冷,但一直再未感冒,至今一直未喘过,饮食、睡眠及大、小便均正常”。
后一直追访到今天,三年多过去了,未再复发。
请注意!!
如果您得了简单轻浅的疾病,比如头疼脑热,你大可去用中成药,效果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没有西药伤胃的副作用。
但是,如果您得了疑难杂症,比如慢阻肺这类病,就一定不要偷懒,不要存侥幸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