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中国男人宠妹妹，可我丈夫却第一次甩了妹妹耳光。”我站在厨房里，看着案板上被摔碎的青花瓷盘，那是我婆婆结婚时的嫁妆。碎片间还残留着一块没切完的土豆，刀工整齐，是我的习惯。
1客厅里传来小姑子尖锐的哭声，像2000年那种老式电视机开机时的噪音。我知道，隔壁王奶奶肯定又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偷听这出人间戏剧。她总爱端着搪瓷茶缸，在楼道里跟人嚼舌根。
丈夫阿杰坐在沙发上，右手还在微微发抖。他捏着一张信用卡账单，上面密密麻麻的消费记录，最显眼的是一笔38888的整形医院支出。小姑子离婚后的第一笔“大手笔”，是抵押了我们家里的房子，刷的分期。
“你凭什么管我？这房子有我爸妈的一半！”小姑子梨花带雨地嚷着，眼角还带着没消的术后肿胀。她今年32岁，离婚后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飘回了娘家。
2记得她刚回来那天，我正在阳台上给盆栽的茉莉浇水。掉光了叶子的枝条，像极了我们这个家的现状——岌岌可危。小姑子拖着两个行李箱，眼睛是哭肿的核桃。
婆婆心疼女儿，把自己的卧室腾了出来。她和公公挤到了原本堆放杂物的小房间，连走路都得侧着身子。我不忍心看老两口这样，主动提出跟丈夫去租房子住。
“你们搬出去咋了，这房子本就有爸妈的一半！”小姑子振振有词，“我住我爸妈的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她说这话时，正往嘴里塞着我刚炒好的糖醋排骨，那是公公最爱吃的菜。
3一个月后，我发现冰箱里的速冻水饺少了一半。打开垃ji桶，里面全是外卖盒子。小姑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刷着手机点外卖。她的化妆包里，堆满了我们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护肤品。
“爸，这是我的工资卡。”周末，我把存折偷偷塞给了公公。老人家退了休，每月只有2000多的退休金。他摆摆手说：“ 闺女，够用就行。我们这辈子不图什么，就图个安宁。 ”
那一刻，我看见公公布满老茧的手在微微颤抖，像那年他第一次给我夹菜时一样。我忽然明白，这不仅是一场家庭矛盾，更是一个关于 尊严和责任 的故事。
4事情的转折发生在昨天。我加班回来，发现小姑子正拿着房产证在自拍。“姐夫说今年要换大房子，这破房子早晚要卖。”她对着手机屏幕说，“到时候我分一半钱，去三亚买套海景房。”
我听见厨房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是婆婆，她手抖得连菜刀都拿不稳了。 那一刻，我看见老人家的白发中，藏着多少心酸的无奈。
“妈，您别做饭了。”我接过菜刀，发现案板上的葱段切得歪歪扭扭，“您和爸的养老钱，不该给任何人预支。”
夜里，阿杰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说：“老婆，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惯着妹妹了。”我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有时候，爱不是纵容，而是适时的规矩。 ”
5今天早上，当小姑子又在卫生间化了两小时的妆时，阿杰终于爆发了。他把那张信用卡账单拍在桌上，指着那笔整形费用，声音沙哑：“爸妈的养老钱，不是你挥霍的资本！”
小姑子愣住了，随即反驳：“我是你亲妹妹！我过得不好，你心里就舒服了？”话音未落，阿杰的手已经扬了起来。
“再亲的妹妹，也不能啃老。”阿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爸妈的养老钱，我来掏。你，搬出去。”
我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一片片飘落。突然想起去年重阳节，公公带着婆婆走着去医院复查，说是俩个人锻炼身体。其实我知道，是不舍得花那四十块钱打车钱。
人这一生，最难还的，或许不是金钱，而是那些无言的亲情和责任。望着厨房里的碎瓷片，我蹲下身，一片片拾起。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但有些责任，却不能再推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