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里，我看着他红着眼眶转身离去。手机里还躺着那条微信：“宝贝，我爸查出来是胰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撑半年。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能借我10万吗？”
1楼下的煎饼摊刚刚卷起了遮阳棚。老王头慢悠悠地擦着铁板，锅铲碰撞的声响格外清脆。这是我们认识的地方，两年前的早晨，他买煎饼时忘带钱包，我帮他付了钱。
那时的他，眼里还闪烁着腼腆的光芒。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挽着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纹身——一朵绽放的昙花。 谁能想到，两年后的今天，这份甜蜜会变成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手机震动起来，是他妈妈的电话。我迟疑了三秒才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她沙哑的声音：“小芳啊，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了。但他爸真的… …”我挂断了电话，望着2025年初春纷飞的柳絮，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涩。
2昨天的争吵还在耳边回响。他坐在我家的餐桌前，手里握着那份诊断报告，纸张被汗水浸得起了褶皱。“就当是我求你，这10万对我们家太重要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哀求。
茶几上的速溶咖啡渐渐冷却， 表面结出一层薄薄的油膜 。我盯着那层油膜，想起去年他过生日，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他买了块浪琴手表。而现在，他却要我拿出10万给他素未谋面的父亲治病。
“我们还没结婚，你的家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飘在半空的霜。他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塑料椅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极了我们支离破碎的感情。
3我打开朋友圈，看着两年来的点点滴滴。2023年的跨年夜，我们在外滩看烟花，他偷偷在我耳边说：“明年我们就结婚吧。”那时的烟花照亮了整个黄浦江，也照亮了我们对未来的憧憬。
可现实永远比童话更残酷。记得他说过，他爸从小就不管他，全靠妈妈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现在这个男人得了重病，却要儿子的女朋友来承担医药费。
我打开工资卡余额，屏幕上的数字刺痛了我的眼睛。这是我三年来的全部积蓄，原本打算用来付房子的首付。 生活就像一把生锈的手术刀，总是在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划上一刀。
4今天早上，他发来最后一条信息：“我明白了，人命在你眼里啥都不算，我们分手吧。”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像极了我们的爱情。
楼下的煎饼摊依旧热闹，老王头还是那样慢悠悠地刷着酱。我站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想起前几天网上热议的一个话题： “爱情最大的敌人，不是第三者，而是现实。”
生活中没有对错，只有选择。也许多年以后，当我们都红了眼眶，会发现当初的决定既是最好，也是最差的答案。窗外的柳絮依旧纷飞，像极了散落的回忆，轻飘飘的，却怎么也抓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