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仲禹回忆:听说与苏联红军并肩打法库县城,大家战斗情绪都很高

玫瑰有溢 2024-08-11 22:28:49

流在东北的血

重大政治形势更迭,日满豢养下的投机分子、野心家都认为他们的好运气来了,组织武装与国民党派来的特务勾结起来,拉起一股股地下军,形成各地大小不一的政治土匪(也有个别惯匪)。他们是我们发动群众、建立根据地和迎击国民党正规军的进犯而必须首先消除的隐患。

万毅自述:

部队换装后,随即进行了短暂的休整、训练。纵队召集一支队的连以上干部开会,由我向他们作了动员。十月六日一支队按指定路线向清原方向前进。

一支队1000多人,打着红旗,一路行军,士气高昂。行至沈阳东约50里之荒地沟,发现有国民党地下军300余人,经常在附近烧杀抢掠,欺压百姓,残害人民,纵队决定由二大队翟仲禹、包敏率部夜袭该敌。战斗于十月九日夜打响,经一夜战斗,将敌大部歼灭,少数敌人北逃至辉山,也被二大队追击消灭。这次战斗,虽然队长翟仲禹负伤,但由于歼敌300余,缴获甚丰,部队的士气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一支队在下温水泉休整两天,于10月11日继续向抚顺开进。离抚顺不远,先头部队被苏军警备司令带人拦住,询问我们是什么部队。我闻报迅速赶到前面,与其进行交涉,并拿出那张签有彭真同志名字的俄文"护照"给他看,苏军警备司令这才相信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他上下打量打量我,看到我的布鞋有点开口,便对我开玩笑说:"就凭将军你这双鞋子,你能走到吉林?"我笑着回答,这你可以放心,没有鞋,光脚,我也能走到。说完我们都哈哈大笑。

万毅同志讲述的很幽默,就在他谈笑之间,我已住进了沈阳满铁医院,这是我到东北的第一次负伤,仅在东北,我就负了三次伤。有医院,这是我到东北的第一次负伤,仅在东北,我就负了三次伤。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吸铁石",说我只要参加战斗,身上就容易把子弹吸过来。这次在沈阳东北荒地沟的战斗中是伤在左脚。当时战斗快结束了,我在无隐蔽的情况下指挥战斗,前方飞来一颗子弹,从我的脚面上打了进去,把骨头打断了。

当血流在东北土地上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会在全国解放后留在东北,更没有想到定居沈阳。

当我负伤离开了部队后,非常焦急,惦念着我的部队。此时部队在万毅的率领下开进了抚顺。

一支队在抚顺休整一天,因与苏军交涉不到火车,继续徒步行军到营盘、南杂木车站,这才登上火车,乘车到了清原。10月下旬,吉林市委(书记袁任远同志)派委员王效明到清原来,要求部队到吉林市支持他们开展工作,经请示东北局,批准我们进驻吉林。10月30日左右从清原出发,途经海龙县山城镇,经与当地驻军﹣﹣二十四旅联系,得知梅河口车站有国民党地下军赵小胡子匪军300余人(主要是铁路警察),纵队派出一支队一大队、三大队,将300余敌人全部歼灭,活捉了赵小胡子,缴获枪支弹药一批,解放了梅河口。人民群众拍手称快,喜庆解放。

11月4日,纵队接到通化电话报告,友军刘西元支队在通化遭国民党地下军围攻。即电令一支队火速前往解围。一支队立即乘火车出发。车行至骆驼岭时,因坡高路陡,火车上不去。支队即令战士们下车去推。翌日10时许进入通化,敌人闻讯撤围逃窜。一支队乘势追击,直追到满堂沟,歼敌一部。随即分数路向头道崴子、二道江等地搜剿散匪,共歼敌300余人,俘敌50余人。

11月12日,一支队乘火车返回梅河口,在海龙、盘石解除了伪政权武装,派出王大伦、朱光烈两同志分任两县县长。军威所及,濠江、东丰、柳河等县的国民党地下军不攻自破,四处逃散。纵队又派出刘瑞华任濠江县县长,东丰、柳河等县也先后建立了民主政权。

11月下旬,一支队除留一大队驻盘石外,其余两个大队到桦甸县剿灭股匪残余势力,攻占桦甸、老金场,接管了夹皮沟金矿,并派干部维护老金场秩序。

此时,我也到了盘石。

负伤之初,我住进了沈阳市的满铁医院,我活的很不轻松,负责给我治疗的是日本医生,他们检查我的脚伤后,提出要给我截肢,还非常负责任地说,为了保住你的腿和生命安全,这是十分必要的。

锯掉脚?!

我当然不同意。

我的战斗生涯才刚刚开始,领兵打仗没有一只脚怎么行呢?每一个战士都知道有一双健全的腿是多么的重要。此时我的血液中澎湃着一个战士为人民解放事业继续战斗的豪情。

在我断然拒绝下,医生也取消了截肢的念头。正在这时,万毅到东北局开会,来医院看望,他见我行动不便,就问我,是回部队养伤,还是住在这里,我急着回部队,就说:"不住院了,还是回部队去。"万毅又对我说:"我们准备让你去特务团当团长。"我听了这话就更着急,就说:"我这就跟你走。"

看得出来,万毅也希望我回部队带兵打仗,就很爽快地说:好吧,你跟我回部队去。我很高兴,跟他到了抚顺,然后又随部队到盘石。

我的脚伤也慢慢好了,当时多亏没有听医生的话,才延续了我的军人之路,当然,疼痛也伴随着我直到今天。

和苏联红军并肩战斗

这期间,我部实际上成为维护东北社会治安的武装警察了。10月初,左路二支队沿中长路徒步向长春挺进,沿途所经村镇,都利用休息时间,向群众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让群众知到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为肃清土匪、帮助他们翻身解放而战斗的。

二支队于10月10日进驻铁岭,当即解除了伪满警察派出所的武装,并缴获数十匹日本养马场的马匹补充到部队。正在二支队建立铁岭县政府之际,国民党"先遣第三军"1500余人在军长张志学网罗下袭击驻法库的苏军,并盘踞该地区。撤出法库的苏军一个排到铁岭找二支队联系,要求我们和他们一同去打法库县城。支队当即表示同找二支队联系,要求我们和他们一同去打法库县城。支队当即表示同意,听说与苏联红军并肩战斗,大家战斗情绪都很高。支队领导更重视这次军事行动,打好这一仗关系到国际声誉问题,决定一、三大队为第一梯队,分别由东北和西南等几个方向同时向法库守敌发起进攻,二大队为二梯队,随时准备支援一梯队战斗,或打击外逃之敌。各部队于10月15日24时进抵指定位置,完成包围。16日拂晓战斗打响。

三大队八连一排长刘宝平率三班作尖刀班,由西北角隐蔽接敌。三班长赵永江不愧是鲁中军区有名的战斗英雄,这次又独自摸上城头,搞掉哨兵,打开了城门。经审俘得知敌伪县政府就在附近一个大院,随即率本班潜入大院,分别从东西厢房活捉了敌保安团长和伪县长,并命保安团长用电话下令部属投降。

敌保安团大部投降,只有约一个连的兵力趁乱向城东制高点二龙山逃窜,占据宝塔院墙,负隅顽抗。八连干部战士紧追不放。三班长赵永江在喊话劝降无效后,甩出两颗手榴弹,随即冲上前去,不幸中弹牺牲。战士们气红了眼,高喊着为英雄报仇的口号,奋勇冲锋。敌人在我军的强大火力冲击下被迫投降。

一大队二连也进展迅速。七班长带领全班隐蔽接敌至土墙下,听到敌哨兵正向副旅长报告,"敌人打进来了。"七班长当即翻墙,跳进敌人正在集合的院中,一把抓住土匪副旅长,逼他下令缴枪。敌副旅长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乖乖地命令院中敌人缴械投降。

三连在拂晓打下法库北山,控制了制高点。一连在大队长宋文进带领下艰苦巷战。敌日军、警察、宪兵和蒙古土匪约七、八百人被包围在三个大院套内顽抗。一连几次冲锋都没奏效,遂决定用火攻,他们找来煤油和被子,用杆挑着烧房。敌人看房子被点着,慌忙从大门向外逃窜,遭一大队轻重机枪封锁,死伤惨重,仅逃出去百余人,其余全部被俘。逃窜之敌又遭二大队追击。

二支队将敌军长张志学击毙。至此,法库战斗经两小时激战全部结束。另毙伤敌500余,俘敌旅长王东初以下800余,缴轻机枪15挺,长短枪700余支。二支队伤亡百余人。法库人民重见天日,人人奔走相告,纷纷称赞挺进纵队是"神八路",姑娘媳妇争着给战士们缝补浆洗。

苏军只有一个排参加战斗,实际上当了一次参观团员,他们目睹了我们的战斗经过,挑起大拇指,连声说"哈罗少"(好)。10月17日,一、三大队高高兴兴乘火车返回铁岭。又受到铁岭附近苏军的热烈欢迎,并将我们领到一日本军火仓库,要什么给什么。部队将轻武器全部换成了新的,又接受了苏军送给的50挺92式重机枪,二支队的火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

与此同时,二大队奉命向康平急进。部队接近康平时,康平伪、匪300余人,慑我军威,打着小白旗前来投降。二大队将其一部分补入部队,其余均遣散回家。

二支队乘此大好形势,在铁岭至康平一带展开政治攻势,发动群众,协助地方建立民主政权,并派出部分干部和小分队加强地方武装。随后支队主力北上至长春市郊。

东北人民的"武装警察"

长春曾是伪满洲国的"新京",伪满傀儡皇帝溥仪曾在这里登基。现在,苏联红军挺进东北的司令马林诺夫斯基及其司令部和国民党派到东北的接收大员熊式辉、蒋经国都住在这里。支队应长春地下党市委的要求,决定派二大队潜入市内伪装警察,以保卫地下党组织,控制长春局势,以一、三大队进至长春西南之范屯、大屯一带,监视飞机场,待机歼灭国民党从关内来的空运部队。

二大队一接近长春,便趁夜暗潜入城内,住到一个兽医学校,随即换上了地下党事先给预备好的黑色警察服,从大队长、教导员到士兵一律佩戴警衔。第三日夜,二大队一齐出动,按分工缴了长春警察局两个中队150人的枪,并接下他们的全部岗哨。部队集中驻守在伪中央银行大楼上,准备打击敌人的空运部队,坚守长春市各个制高中央银行大楼上,准备打击敌人的空运部队,坚守长春市各个制高点,特别是伪中央银行大楼及附近的两座高楼,另以部分兵力对付国民党"东北行营"。

二大队乔扮警察时间不长,便被"东北行营"的官员察觉。国民党政府的一个官员在进入宾馆大门时,哨兵要对其进行检查,他很不高兴,便与哨兵争吵起来。一听哨兵全是山东口音,态度又很生硬,而且带班的警官佩戴的是匣子枪而不是指挥刀,门口还架着机关枪,他看出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警察,而是山东过来的八路军,便向苏联红军提出交涉,并要我们立即撤出长春。

因三国外长会议决定,长春、沈阳、哈尔滨等大城市都由苏联红军交给国民党部队接收,并限期要东北民主联军撤出,长春地下党市委只得指示二大队从市内撤出,待机而动。

二大队随即转至盘石以北,烟筒山一带,归还建制。

这期间还参加一次重要的军事行动,是帮助周保中平息了一场即将发生的叛乱。

1945年12月初,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兼东满军区司令员周保中派人将二支队二大队和平大队长和范天恩教导员叫到住处,当面交待任务,说双阳有一个我们党领导的约六百人的大队,已被国民党特务控制,实际上成了国民党的地下军,对军区派去视察工作的人员有敌意,估计随时有叛逃的可能,让二大队前去解除其武装。为避免武装冲突,周保中司令员又派军区组织部长张伯春和自己的两个老警卫员随同前往,前者负责做双阳大队徐政委的工作,后者负责保护二大队领导的安全,并负责制服双阳大队的杨大队长。

二大队以去剿匪路过双阳为借口,傍晚后到达双阳。第二天上午,根据周司令员的命令,双阳大队全体官兵整队进入操场集合。周司令员的两个警卫员先将双阳大队杨大队长调开,又做好双阳大队侯副大队长的工作,由他通知排以上军官到学校后面的道德会去开会,部队人在操场随即席地而坐。

此时,二支队各连已分散布置在教室内和操场周围,架好机枪,做好了战斗准备。和平大队长随即宣布周司令员的命令:两个大队合编成一个大队,愿留下的留下,愿回家的当即发给路费,很快将部队整编完毕。

道德会那边,范天恩教导员按计划将双阳大队李参谋、郭连副两个坏家伙抓起来,随即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会。双阳大队徐政委故意拖延讲话时间,拒不宣布周司令员的命令。和平大队长派人送来部队缴枪成功的信号,范天恩教导员,当即跳上讲台,亲自宣布命令,强令排以上军官当场放下武器,听候处理。由于事先派部队作好应急准备,军官们只得乖乖放下武器。二大队没费一枪一弹,顺利地将国民党地下军一个大队六百余人缴械,反动分子李参谋、郭连副被拉到双阳南岗执行枪决。

双阳行动后,二大队移驻双河镇。

挺进纵队在此阶段行动中,一面剿匪,一面扩兵,部队实力大大加强。一、二两个支队于12月上旬分别在驻地进行了改编。将一支队三个大队合编为一、二两个团,一团由一大队和三大队两个连组成,二团由二大队及三大队两个连组成。二支队三个大队合编成四、五两团,一,三大队为四团,原二大队改称五团。全纵队人数约8000余。

这时,关内的国民党两个军已在秦皇岛登陆,疯狂地向沈阳进犯,国民党地下军和土匪又活跃起来。为巩固后方,挺进纵队奉命继续分兵剿匪。

12月28日,二支队开赴怀德县追剿国民党地下军。进军途中,在孙禄屯与敌遭遇。二支队先敌开火,勇猛突击,毙伤俘敌800余。继而于1946年1月1日攻克怀德县,歼守敌500余。当即在怀德召开群众大会,将罪大恶极的政治土匪头子执行枪决,以发动群众。随即马不停蹄,奔向伊通以北之景家台,截歼西调之"铁石部队"。五团一营一、二连乘汽车向景家台开进,三连和二营因无汽车,在后面步行跟进。一、二连一到景家台即发起冲击,占领大半个村子。土匪见我军人不多,反复冲击一、二连阵地。正相持不下时,汽车将三连运到。三连从景家台西南山上投入战斗。这里正是敌人重兵集结处,三连干部战士不畏强敌,端枪冲锋,并与敌人展开肉搏,给敌重创。一、二连从村中向外攻击,全部占领村子,敌仓惶逃跑。二营赶到景家台时天已黄昏,终因众寡悬殊,敌大部逃窜,仅俘敌800余。

二支队五团经过怀德,景家台子战斗后,开赴伊通县。据县委同志介绍,双阳、烟筒山、大孤山一带土匪猖獗,闹得人民不得安宁,政府开展工作困难,要求我们去肃清土匪。初战因对匪情不熟,只捉到二十多人。后来总结经验,研究对策,经派人到土匪活动地区调查,得知当地土匪头子外号叫滚地雷,好吸大烟,在三番里,接触都用行话、暗语,个性狡诈,行动迅速(大部分骑马),好讲义气。根据敌人的这些特点,我们采取了军事上威胁,政治上瓦解的办法,迫使敌人同意与我们谈判,然后我们将计就计,派精明强干的指导员毕世会同志和大老王(会讲行话)、小齐与他们谈判;"滚地雷"带着随从果然来到伊通。谈判的结果,"滚地雷"留在伊通,他派副官回去把队伍集合也带来伊通,住在县城的地主大院里。我们派李瑶德、赵光远率一营,刘爱卿、王家新率二营,对地主大院形成包围圈,很快将敌人迫降,共缴获各种枪支一百多件,战马七十多匹。这时正值元宵灯节,军民联欢,扭大秧歌庆祝胜利。肖劲光司令员来伊检查工作,还特地表扬了我们五团这次剿匪任务完成得好。

一支队两个团于12月30日进至伊通地区剿匪,经数日追剿,歼敌200余,缴获大批枪支弹药,但我一营营长连禾同志光荣牺牲。随后部队进至辽源地区休整。

东北挺进纵队经过不断的扩兵,人员已发展到14000人。

至此,东北挺进纵队从东挺进到东北后的四个多月时间里,连续转战于南起沈阳,北至吉林、长春,东起通化,西至法库等广大地区,克服了天寒地冻,缺衣少食,武器弹药缺乏等各种困难,历经大小战斗27次,取得了毙伤匪178名,俘匪3935名的巨大胜利,解放了辽吉两省交界处的广大地区,基本肃清了东北局给我挺进纵队指定的活动地区内的匪患,站稳了脚跟,安定了后方。在这支部队中,仍有一批营、连、排的干部和部分战士是由东北入伍的原一一一师的老兵,他们为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实现了保卫家乡安宁、为老百姓分忧的愿望,感到欣慰,他们正置身于"向着太阳前进"的队伍中,充满了军人特有的豪情。

当然,这和以后的战斗比起来,仅仅是"牛刀小试"。更艰难的历程将迎面而来……

【翟仲禹(1919年11月—2002年3月),原名翟家乐,曾用名翟友乐,山东济阳人。1936年参加革命,学生时期参加过"一二·九"学生运动。曾去前苏联伏罗希洛夫高等军事学院留学。1955年被授予大校军衔。抗战时期曾在一一四师的前身东北军当过兵,当时是中共地下党员,历任指导员、团长、副师长、师长、第三兵团副参谋长、参谋长、旅大警备区参谋长、二十三军副军长、吉林省军区政委、沈阳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离休前的最后一个职务是沈阳军区后勤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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