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少将徐国夫回忆37:渡海作战,千帆竞发海南岛

玫瑰有溢 2024-08-06 20:54:40

小小的涠州岛之战歼敌不到800人,解放土地也只有25平方公里,然而却在琼州海峡两岸均引起震动!

这正是:一石激起千重浪,油锅里掉进咸盐花。

海康,四十军指挥所。

韩先楚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对,我们用一个团又两个连的兵力,就把涠州岛给拿下来了,伤亡很小,岛上的敌人不堪一击呀。对,这就是说,用木帆船渡海完全可行,当然有些战术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听说徐国夫、夏克他们搞了个海上船队前进'前三角队型',我准备去了解一下。好,好,详细情况我们马上上报。总之,我的意见以木帆船加机帆船渡海、提前投入战斗。据我们调查了解、4月份从清明到谷雨这段时间海上风向多变,属于季风期,如果再掌握好海水的流速,一旦时机到来迅速启航,既有把握顺利通过海峡,又可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好!好!"

看起来接电话的对方肯定是大于韩先楚的上级,我估计不是四野首长,就是兵团首长。放下电话他告诉我正是兵团司令员邓华。

"老徐,你们一一九师这回又给军放了个响炮,好哇!好哇!现在看,攻击时间可能要提前,你们回去把打涠洲岛的经验教训认真总结一下报上来,一个是上级首长要,另外我也要向部队通报一下,特别你说的那个什么"前三角队形"再说细些,这是个战术问题、陆地上我们有很多战术技术,海上我们还没有经验,我要好好让司令部参谋们研究一下。"

我们一边往外走,他一边对我说:

"国夫,还得注意点休息,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发,你这是急光头,看看你的脑袋,没几根头发啦,一定要注意休息,这个时候你、我和邓岳三人谁都不能垮,谁垮了都要误事的,这是我交给你俩的任务,记住!"

"还说我哪,看看你的脸上皱纹,撒上籽就可以种菜了。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更要注意休息才是。"

说完,我们一边笑着一边分手。

海南岛海口敌海南防卫总司令部。

薛岳阴沉着脸几天不放晴,吓得部将卫士不敢近前,生怕主子借题发挥拿自己撒气。

没办法让这位司令官轻松:

他大肆对蒋大总统及美国人吹嘘的立体"伯陵防线",生生挡不住解放军的偷渡部队登陆。

1950年3月,我四十、四十三军偷渡成功,8000多人预先跨过海峡,与琼崖纵队会合。第一批,3月5日,我四十军一﹣八师三五二团一营800余人,在师参谋长苟在松率领下偷渡成功;3月10日,我四十三军一二八师三八三团1000余人亦偷渡成功。第二批,3月26日,四十军一一八师2991人在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率领下再次偷渡成功。刘振华同志虽为政工干部,但在困难与危险面前主动请缨,深受官兵敬佩。3月31日,四十三军一二七师一个加强团3000多人又偷渡成功;

坐地户冯白驹更是神出鬼没,敌人派三四个军的兵力"围剿"不仅没抓住他的踪影,冯白驹反倒与我军偷渡部队搅在一起,越发厉害起来;

陈济棠、余汉谋之辈置危难当头于不顾,争权夺利,貌和神离、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最是涠洲岛失守。丢失个小岛,损失千把人他并不在乎,在乎的是对手已有渡海能力,有打击舰艇能力。所以敢把"伯陵防线"吹得神乎其神,首要点是估计对手没有飞机军舰,大船也没有、而自己全有,飞机军舰炮艇一出动,对手不可能跨过一二十里的海面。现在澜洲岛失守,一切证明对手有了渡海工具,在陆地上他早已领教对手的利害,不敢想像失去海空防护优势后对手登陆的后果。该说的说了,该讲的讲了,银元发了,官也封,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但他的心始终放不下来,恰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态。"

从涠洲岛截回渔船335条,皆好船,大多三桅双桅,单桅极少,大者可乘一个连,中者可乘一个排,小者可乘一个班。这回可是鸟枪换炮,再不用为船少船破犯难了。王胖子选了一条双桅船作我的指挥船,师修理所白所长又给装上了美产10轮大道奇卡车200多马力的发动机,这样就变成了机帆两用船。尔后留足了本师自用船外,剩余全部交给军里分配。

韩先楚来电话啦!

"老徐,你太贪了吧,好东西你先挑个遍,还留那么多,不怕消化不良撑破肚皮吗?不行,你还得拿出些来,至少拿出200只,原来你们弄的船就不少,质量数量都数你们的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有的师团还饿肚子哩,发扬点风格,再拿出点吧!"

"好好好,我的首长,一一九师也是你的部队,你有指示,我徐国夫什么时候没执行过!"

有了好船,战士们海练的劲头更足,渔民船工老大也跟着高兴。王胖子说,人巧不如家什妙,有了这样的船,我保证你们打到海南没问题。

接着是连、营、团编队组合练习,海上实弹练习,登陆演习等等,所有项目已接近实战状态。

有一天,我把近一个时期几件影响较大的事联系起来,忽处发现了个有趣的问题:

我一一九师参谋长夏克指挥部队攻打涠洲岛成功;

一一八师参谋长苟在松带领一个营首次偷渡成功;

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渡海来到十五兵团,既带来了琼崖纵队的消息,又为以木帆船渡海作战确定了决心,功不可没。

三个参谋长,三个成功者,三个为海南战役做出不同贡献的人。仅仅是巧合?非也!

如果称其为巧合,也是必然的巧合。仅以我师为例,夏克同志担任师参谋长以来,每场战斗,从谋划到布置到检查到实施到总结,最忙最累最苦的就是他,但从没见他流露过一丝抱怨,总是风风火火,有用不完的精力。尤其在几次战斗下决心的当口,他都为我提供了可靠的根据和无言肯定。战斗就有危险,尤其前线危险更大,藏奸耍滑玩心眼的人并非没有,夏克似乎就不懂这些。1998年5月在沈阳小聚,我们又谈起打涠洲岛的事,他说:"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去还能让你师长去呀,没人嘛!"

1950年4月13日,四十军指挥部下达主力渡海作战命令,渡海部队分为两个梯队,我四十军一一九师和一一八师一个团又一个营,一二○师一个团,四十三军两个团为第一梯队先期渡海,四十三军一二九师及部分配属部队为第二梯队,待一梯队到达对岸后,将船返回接二梯队渡海。显然四十军三个师惟我一一九师全建制,主力任务责无旁贷。

按军作战命令,我师为军右翼,从驻地起航于海南岛偏北的临高角一带登陆。左翼一一八师7个营于红牌港以西新村登陆。

接受任务后,我立即召开了团以上干部参加的师作战会议。

会上,我首先讲了敌我双方力量情况。我讲道,估计海南岛的敌人在10至15万人左右,以这些人作环岛防御应该说是兵力不足的;虽然他有海空军配合,但我们是夜间渡海,这样敌人的海空军力量就很难发挥。登上陆就好办了,他的海空军就失去了威力,何况我们也有土炮艇,我们的"九二"火炮、山炮也不是吃素的,平射打敌人的军舰也是很有威力的,涠洲岛一战,大家不是有了体会吗;对付敌人的飞机我们有高射机枪,再说上陆后敌我混乱,飞机也派不上用场……为什么要说这些?因为通过前一段教育,绝大部分人消除了对敌人的恐惧感,但极少数人甚至有个别干部仍然心存顾忌,不打消这些人思想上的负担,就很可能给作战带来消极影响。我的本意是在我师渡海作战所有人员中都能轻装上阵。事实上我的想法有些理想化了,个别人到最后也没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我接着讲道,我偷渡的部队和琼崖纵队在我们登陆的一线实施接应,这样,敌人就不可能专心对付我们登陆部队。如果我们紧密配合,敌人的滩头阵地是不难攻破的。

我讲完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很激动,纷纷表示决心,有的人还认为我啰唆,没必要再讲这些内容,因为他们并不知我的良苦用心。我提醒持这样观点的同志不要过于盲目乐观,要千方百计把士气鼓得足而再足。只有士气足,战斗力才会强,才可能出现以一当十的效果。

接着由副师长黄长轩同志宣布了作战部署:

从4月14日早开始,全师除留守人员外,其他所有人员做好随时登船起航准备。因为起航时间将由军首长根据近日风向、流向、潮汐情况而定,很难确定起航时间,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做好随时登船准备。

我师将用134只船参加渡海作战,行进布置如下:

三五五团居右,三五六团居左,两团并列摆开,我所乘的师部指挥船居中。同时,为防备意外,又设两只预备指挥船,一只由副师长黄长轩乘坐,随三五五团在我的右前,一只由师参谋长夏克乘坐,随三五六团在我的左前三五七团居后。全师呈前三角队形,以整体行进。每船前后左右距离3至5米,注意整体协调。师9只炮船于船队右翼一线排开前进,保护全师安全。通信连保证各团炮艇与师指挥船的无线联系……

会后我把宋宪孔又留了下来,我说:

"你再辛苦一趟,带些人偷渡到我师登陆地点侦察一下,一是了解敌人的火力布置:二是准确测量航程距离和所用时间;三是掌握登陆点的宽度、险滩暗礁情况……宪孔同志,这次任务十分重要,你知道,这关系到全师是否能在规定时间准时在预定地点登陆的大事,你有澜洲岛偷渡侦察的经验,更有对党和人民的赤胆忠心,相信你一定能完成好这次任务。就坐我的机帆船去,注意保持联系,遇到特殊情况要多动脑子少动气,切记!"

"是!请师长放心,我知道这件事的份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一定想办法完成师长交给的任务,请师长放心,对付海上的敌人我有办法。"

"那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时间你自己掌握,要带什么人什么器材任你选!"

布置完这件事我像轻松了许多,我了解我的干部,深信他能完成好这次任务。

不出我之所料,宋宪孔于主力起航前6小时安全顺利返回灯楼角我师驻地,我所需要的内容全部侦察清楚。

拿到侦察来的情况,我叫着黄副师长、夏参谋长一起来到作战室对作战科长说,你们再认真研究一次,我师登陆点正面1500米,往任何一面偏都有暗礁,这个宽度最大一次能登陆多少部队、前面的两个团多长时间才能完成登陆,按正常情况的风力流向可以多长时间到达,途中停风靠人工划动要多长时间……你们迅速拿出准确数据报我!

4月16日下午4时我师134只木帆船机帆船按前三角队形排列整齐,全师万名官兵除极个别人外,均已登船完毕,一切准备工作均已完成。这时我拿起无线话筒向军渡海作战总指挥报告:

"报告总指挥,一一九师登船完毕,一切准备就绪,请示行动!"

听筒里传来韩先楚沙哑的声音:

"很好,等待命令起航!"

等待,等待,没有什么比等待更煎熬人的,每一分钟就像一百年那样长。

我知道在等待什么,我的手里的手绢就那么无情地垂着。北风,北风,我们急需的北风迟迟的不肯露面。根据事前多方分析预测,今天晚间应该有西北风!

庞士元献连环俱已停当,

数九天少东风急坏周郎。

此时此刻,我又想起《借东风》里诸葛亮的这两句唱词。

我们不要东风,我们要西北风!

急坏的不是周公瑾,而是韩先楚,而是我徐国夫,而是船上万名将士!

我是下午 3时就登上了我的指挥船。立在船头,我一手握着无线话筒向各团发出登船命令,一面指示已登完船的船只驶离滩头,进入编队位置。这一切都是在井然有序中进行着,然而我的心里却并不轻松。这毕竟是一次特殊行动,尽管已经做了充分准备,但终归没有得到检验。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还有没有未想到之处?我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说实在的,我不担心登陆后的战斗,所惟一担心的就是海上航行时与敌船飞机遭遇。我有战胜敌人的信心和勇气,我自己也做了为解放海南而献身的准备,但我的职责要求我首先想到的是134条船上的万名全师将士。所以为防不测,除我的指挥船外,分别又在左右翼前卫团中设置了由黄长轩、夏克负责的预备指挥船。除此之外,再一项让我担心的是今日能否按时起航,而决定这个问题的就是宝贵的风。一个小时后,全师登船完毕,各船均进入编队位置。我们立在船头不动声色地焦急等待……

近6时,我的手绢终于动了,动作起来越大,我的警卫员小魏激动得抱住我腰喊起来,"动了,师长动了。"我说不是师长动了,而是手绢动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我更激动,我知道起航的时间就要到了。

我打开无线话筒对各团领导说:现在已经起风,很快就会起航,各团做好准备!

6时10分军指挥船发出启航命令,我师134只船组成的船队立即驶出港湾。再回头,展望琼州海峡北岸,千帆招展,万桅涌动,尾灯闪烁,好一幅壮观奇丽的画面!

西北风强劲有力,吹鼓着风帆疾速前行。我站立在指挥船的船头上,一手夹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一手握着8倍军用望远镜,心潮起伏,努力抑制着无限的激动。

这时从无线电台传来一个更令人激动的消息:

"同志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进入指挥室了,他向大家问好,祝大家胜利前进,突破敌人防线,解放海南岛!"

我把这个消息传达到各团,大家的情绪更高了。

船队在以每小时7华里的速度前进。不要以为这个速度很慢,这是海里不是陆地,并且是大型船队整体行动,能有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很感激天公作美。有的书中把当时的风向说成是东风或东南风,不知是出于政治上的习惯还是方位错误。如果真是东风或东南风那就糟啦,我们的船去的就可能不是海南岛,而是可能吹到越南或吹上大陆方向,不要忘了我们是帆船,要借助顺风的风力才前进,东风或东南风不就成了逆风了吗?

"王胖子,这个速度能行吗?"

"没问题没问题,照这个速度半夜多些准能到达!"

几天前我对王胖子说过,如果感到年龄大身体不行就不要去了。老王说没问题,跟我在一起呆了这几个月有了感情,让我坐别人驾的船他也不放心。

"方位对不对?"

"放心吧师长,方向速度这些事你不用管,有我给你把握着你还不放心吗?!"

"好好胖子,打完海南岛我请你喝酒。"

船速逐渐快起来,我知道已进入主流了,就是说我们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我看看表是夜12时。

越过主流风就停了,船明显慢下来。未等我们指挥官们发令,各船上的战士、船工同时操起了桨。三个月的训练,哪个人身上不掉十斤八斤秤,但却增了一身好水性和驾船摇橹的好本领,这个时候一切所学都派上了用场。

"长轩,右翼前卫怎么样?都正常吧?"我用话筒叫通了在右翼前卫三五五团预备指挥的副师长黄长轩。

"师长,没问题!"

"夏克,左翼前卫怎么样,有问题吗?"我又叫通了在左翼前卫三五六团预备指挥的夏克参谋长。

"没问题,师长,一切正常。"

"李冠智,你那里怎么样?"我再叫通后卫三五七团李团长。

"放心吧师长,我们紧跟在你的后边。"

我要感谢通信科的同志们,他为我提供了十分灵便的无线联络设备,尤其在后来发生的打敌舰艇战斗中,为我调动师炮艇起了大作用。

关于我师在海上与敌飞机军舰发生战斗这一段,许多书中、材料里都有记述,怎么说的都有,《四野最后一战》354页上说我"已经杀红了眼";《进军中南》和《解放海南》这两部书中就根本没提这一段。想必作者们对这一节情况不了解(我想不会有别的原因),那我就更有必要认真地说一说,不为我自己,是为一一九师!

我现在告诉大家,我根本没"杀红了眼",如果写我直掉头发还符合实际,但说"杀的"也不准确。那时我的头发快掉光了,用手一抓掉一把,什么原因没搞清楚。所以才有了韩先楚跟我开玩笑那档子事。

我当时非但没有杀红眼,头脑还特别冷静。大概是17日1时左右,开始我隐隐约约听见我船队左翼方向有马达声,这时夏克在无线电话筒里呼叫我,说左翼听见有马达声,是敌机还是敌舰还判断不准。我让他们注意监视,有情况随时报告。随后我叫通师土炮艇指挥炮营营长武毅:"左翼有马达声,情况不明,为防敌舰突袭,你令4至5只炮船于左翼警戒,右翼留两只护卫,其它于尾后随时支援。"同时我命令各团除炮艇和高射机枪支援师炮队与防空外,其他人员一律划桨,加快前进速度,力争甩掉敌人。

约又过了20多分钟,马达声听得十分真切,同时武毅报告,敌舰已见4艘正向我左翼驶来,距离500米,空中还有敌机两架。正在他说的同时,敌机已到达我船队上空开始投弹,我师直和各团高射机枪已对空射击。敌机也许畏于我高射机枪威力,投了几颗轻型炸弹后就飞走了,有两只船桅杆炸断,一只船漏水,约有二三人负轻伤。

这时敌舰开始向我船队开炮,由于我此前已命令各船拉大距离,所以敌炮弹多落于水中,只有我两只船中弹,经抢修,仍可继续前进。与此同时我师炮艇也向敌舰开炮。我炮艇均为中型船改装,每船有两部发动机,分别装有"九二"火炮或山野炮,共9只,代号分别从01至09号,01号为指挥船。

我手握话筒呼叫指挥船:

"01,01,警戒交给各团炮艇担任,集9艇向最大的敌指挥船抵近攻击!"这时各团又有三四只炮艇和高射机枪船也自动参加对敌舰攻击。

敌舰虽坚固,但我炮艇上的"九二"火炮和"八五"山炮威力也十分了得。且我船小灵活,便于穿插,抵近炮击,一顿猛烈炮火先将敌指挥舰打晕了头,同时有两艘敌舰甲板与仓内起火。约20多分钟交战后,敌舰向右后方逃去。这时风力又起,我各船急升风帆,借机快速前进,结束了海战。这场战斗、我01号和08号炮艇受轻伤,人员无伤亡。韩先楚随一一八师船队前行,听见炮声向我询问过情况,尔后又驱船赶到我乘船附近,我汇报了刚刚结束的战斗情况后他很满意,便一直随我师船队前进,登陆时我派一个连保护他和随行人员安全。

17日4时10分,左右翼先头团前卫四个营于预定登陆点强行登陆成功,后续船队快速跟进也陆续登陆。约距岸还有300多米,指挥船上我和两名警卫员几乎同时跳下水。水深过胸,随船涌起的浅浪不时越过头顶,但我们谁都顾不上这些,只要双脚踩到实地,心里就托了底。

敌滩头阵地在我左右翼前卫营猛烈攻击下,很快被摧毁,敌人大部被击毙,小部投降。

约5时半全师万名官兵全部登陆向纵深发展,炮船掩护船队返航,迎接兵团第二梯队一二九师。

1982年我重回海南岛,一位当年经历了这场战斗的当地群众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拉起我的手激动地说:

"你们大军真神哪,你们登陆的地方再向右偏50米就有暗礁,你们准准躲开暗礁真神!"

当时我心里说,能有这次成功登陆,宋宪孔是首功一件,没有他的提前偷渡侦察,我师很难说能如此顺利登陆。

我们成功了!

我一一九师万名官兵成功登上海南岛,万条蛟龙又变回了万只猛虎,以主力之师扑向敌阵,"伯陵防线"海空也好、陆上也罢,均被我们撕碎打烂。

当然成功得到了琼崖纵队、先期偷渡部队官兵的有力配合和支援。因细情不甚详,加之篇幅所限不便多述,想必此时给予我支援的部队和同志亦能理解。

【徐国夫(1914年12月6日—2004年8月26日),安徽六安(现六安市裕安区石板冲乡砚瓦池村)人,1931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七届委员会委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曾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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