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信至,东风解冻,两江春醒

福亿谈情感 2025-02-03 03:38:41

春信至,东风解冻,愿新岁,花朝月夕皆如意。

眼看,就要立春。

黄桷树还没落老叶子,两江已然春醒。

朝天门码头的货轮正鸣着长笛,声音撞碎在南滨路的雾气里,像是在迎候春天。

轻轨从楼群中钻出来时,撞见满城梧桐正在褪冬衣。枝桠上悬着赭色绒球,风一过就簌簌地落,像给山城台阶铺了层肉桂粉。

穿红棉袄的嬢嬢们挎着竹篮拾落花,说是要煮祛湿茶——重庆的春天总裹着潮气,比别处多三分缠绵。

嘉陵江与长江龙蛇交汇,舞动新春。我在洪崖洞的吊脚楼茶馆遇见晒霉的老师傅,他正把陈年沱茶摊在竹匾里。

"雾要散了。"老人指着远山,黛色轮廓正在水汽中渐渐清晰,恍如未干的墨画正在苏醒。

火锅店搬出竹椅占领人行道,牛油香混着醪糟甜在空气里打架。穿堂风撩起嬢嬢的羊毛卷,她边择豌豆尖边哼川剧:"二月二没到,龙还没抬头呢!"案板上的腊肉却诚实地沁出油花,一滴金琥珀正缓缓坠向春分。

十八梯的石板沁出水珠,苔藓从砖缝里探出嫩芽。戴绒线帽的小孩追逐着卖糖关刀的货郎,麦芽糖拉的凤凰翅膀上,粘着朵早开的贴梗海棠。

防空洞改的茶馆里,老茶客饮上一口老鹰茶,说着从前的味道。

夜雨来得出其不意。有人在磁器口屋檐下躲雨,而雨丝在灯笼光里织成银帘。

卖炒米糖开水的婆婆递来粗瓷碗:"惊蛰前的雨金贵哟。"果然,次日清晨推开窗,南山轮廓像被重新描过,几树野樱突然炸成粉雾,惊飞了晾衣绳上打盹的麻雀。

江滩公园传来风筝的哨音。穿夹克的少年们追逐着沙燕风筝,线轮吱呀转动,把朝天门的汽笛声缠上云端。

卖凉糕的三轮车摇着铜铃经过,红糖浆在瓷碗里晃出涟漪——这是长江与嘉陵江共同酿的春酒,正在满城檐角叮咚作响。

黄桷树终于开始换新装。老叶子打着旋儿落进渡轮掀起的浪花里,嫩芽却从每个骨节里冒出来,翡翠珠子似的缀满枝头。

我在轮渡甲板上咬开刚出锅的熨斗糕,小时候的味道袭扰味蕾,仿若时光回环。

抬眼望见两岸青山正在雾霭中舒展腰身,忽然懂得老人们常说的:重庆的春天不是走来的,是顺着两江水,从夔门游进来的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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