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物价结构性反差的几个原因

学之智经 2024-12-01 12:46:50

(学之智经济原创)

通常而言,经济增速越高物价水平就越高,经济增长放缓和人口老龄化将促使物价涨势走弱,因而发达经济体CPI同比涨幅显著低于新兴经济体。然而,自2020年以来,物价规律被打破了,从中外物价水平来看表现的尤为明显。全球主要经济体物价持续高位震荡,近4年多以来美日欧等发达经济体CPI始终显著高于2%的目标值,甚至一度飙升到8%以上。虽然近两年发达经济体物价有所高位回落,但主体发达经济体最新的CPI涨幅仍然超过2%的政策调控目标。与之对应的是,中国持续处于低位运行,CPI甚至跌到负值,今年10月份为0.3%,显著低于3%的政策调控目标值。

中外物价出现显著的结构性反差,已经超出了传统经济理论均衡状态下的物价特征范畴,充分反映出当前全球经济结构性问题。发达经济体表现出高通胀、高债务、经济低增长的特征,而中国则表现出低通胀、高债务、经济增长由高放缓的特征。出现这样的特征变化,原因是多方面的,可以从多个角度加以解释。

资料来源:WIND、学之智经济

一是全球供应链和物价传导受到冲击。

近年来,全球经济形势复杂多变,经济自由主义出现严重倒退,影响了全球供应量,冲击物价水平上升。这样的影响主要由两个因素造成。

其一,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抬头,导致全球贸易体系遭受破坏,全球供应链受到严重冲击。特朗普再次执政,必将采取加征关税的消极做法,将使得全球贸易环境恶化。这种冲击不仅使得全球物价传导机制受到阻碍,还加剧了物价波动的不确定性。

其二,地缘政治冲突加重,严重冲击了全球资源能源供应链。地缘政治冲突往往导致关键运输通道的中断,如红海危机导致苏伊士运河和苏伊士-地中海油轮航线的中断,迫使航运公司重新规划航线,增加了时间和成本的不确定性。受地缘政治冲突影响最重的是能源供应,包括石油、天然气等。这些能源是许多工业生产的基础原料,其价格上涨会传导至下游产品,对整体物价上涨形成压力。

二是发达经济体的经济结构和政策推升物价水平。

经济结构方面,发达经济体由于经济发展水平高、居民收入稳定且水平较高,通常拥有较为完善的消费市场,终端需求相对较为旺盛。然而,供给端面临产业空心化问题,出现了供需结构性矛盾。在全球供应链受到冲击甚至断裂的情况下,供需结构性错配就较为明显,发达经济体就容易出现高物价风险。

发达经济体面临的产业空心化问题可能是不可逆的困境。几乎所有的发达经济体都存在人口老龄化加剧现象,劳动力成本上升,必然导致生产成本上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环保要求也不断提升,这不但加重了生产成本,也带来生活成本上升。为了应对这一困境,发达经济体需要不断加强科技创新,寻找高附加值产业新的增长点。但也加速了传统产业的淘汰和转型。一些无法适应新技术、新模式的传统产业逐渐萎缩,甚至消失。

宏观政策方面,为了应对需求不足,均长期采取积极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使得流动性泛滥,必然抬升通胀水平。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和刺激经济增长,发达经济体普遍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大量资金涌入市场,推高了资产价格和消费产品价格。例如,美联储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实施了多轮量化宽松政策,这些政策不仅推动了美国经济的复苏,也对全球物价水平产生了重要影响。又如,为了应对疫情冲击,2020年全球主要央行都大量投放流动性,使得通胀水平显著提升。

虽然财政政策对物价的影响没那么直接,但也显著抬升了物价中枢水平。一方面,增加政府支出,投资于基础设施建设、教育、医疗等领域,会直接增加对相关商品和服务的需求。需求的增加会推高这些商品和服务的价格,进而对整体物价水平产生影响。另一方面,加大减税力度,对个人减税可以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提高消费者的购买力。这有助于刺激消费需求的增长,进而推动商品和服务的价格上涨。

三是中国的经济结构和政策抑制物价水平。

经济结构方面,中国作为制造业大国,拥有完善的工业体系和庞大的生产规模。从初级加工到高端制造,中国制造业涵盖了几乎所有领域和细分市场。这种全面的生产能力使得中国能够迅速扩大产能,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和服务,从而将价格抑制在相对较低水平。近年来,中国通过优化产业结构、提高生产效率等措施,有效降低了生产成本,从而进一步抑制了物价水平的上涨。

货币政策方面,中国央行在货币政策制定上注重保持稳健性,不存在大幅抬升物价的流动性条件。更重要的是,货币政策释放的流动性并非流向消费端,而是更多地流向生产供给端。M2的增长主要由金融机构的各项贷款推升,贷款的用途主要投向制造业产能扩张,其结果将促进产品供给的增加。从这个角度而言,货币政策的宽松可能并非抬升物价,反而还会进一步抑制物价水平。

财政政策方面,过去更多地加大基础设施投资,起到带动投资需求扩张,进而拉动物价上涨的效果。近年来随着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基建投资增速放缓,对物价的抬升作用也就逐渐减弱。未来,财政政策应逐渐从支持投资向支持消费转变,更多地带动终端需求扩张,这才是稳定物价水平的关键。财政支出应加大对民生领域的投入,例如加大对育儿、教育、养老、医疗、保障性住房等领域的投入,持续改善民生条件。这将有助于降低居民生活成本和压力,解决敢消费、愿消费的后顾之忧,从而推动有效需求扩张。

此外,为了应对产能过剩问题,还应持续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加大淘汰落后产能、推动技术改造的力度。那么,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政策力度应该进一步加大,以及加大对企业创新、质量管理、品牌建设等多维度的政策支持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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