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位风尘女子的萍水相逢

虹虹评情感 2024-01-23 09:10:14

一通电话,让他续上了和老同学的联系,也知晓了这些年来老同学的变化。也正是这通电话,让他平静的生活有了些许波澜。透过缝隙,他窥到了一个不曾了解过的世界……

1

我是一个普通人,正如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循规蹈矩地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清晨,按部就班地开启每一个枯燥且乏味的白天。

我也曾幻想自己是美国大片里的孤胆英雄,凭借一把永远打不光子弹的手枪拯救世界,在与敌人激战后投入一群比基尼美女的怀抱,她们手里摇晃着香槟,曼妙的身材与法拉利的轰鸣相得益彰……然而现实中,最大的“艳福”也不过就是在街上偶然看到几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姑娘,可以偷偷地多瞅两眼。

直到半年前的一通电话。

2

“叮叮铃叮铃叮叮滴,哒啦哒啦叮叮铃……”

陌生的铃声把我从床上震醒,这不是我熟悉的起床铃。我耷拉着眼皮伸出手,抽出了枕头下的手机,才发现是一通电话。在人人微信联系的时代,打电话的只有外卖小哥与快递员,其余的几乎都是广告推销。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地辨认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

“尻哥”。

尻哥是我高中同学,更准确地说是舍友,是住在我下铺的兄弟。他是个非常内向的人,平常少言寡语,和女同学说话都会脸红,看起来一副老实本分还很木讷的样子。但我们一个宿舍的都知道,他是个极其闷骚的人,上高中时天天晚上睡觉前给我们普及“生理知识”,在我只听说过苍老师的时候,他已经对日本这些女演员如数家珍了,更是懂得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隔壁宿舍甚至有人会专门搬个小马扎,过来听尻哥讲座。

尻哥讲起课来,奉行言传不如身教,经常配以丰富的肢体动作,我想你大概猜到他的外号“尻哥”是怎么来的了。

后来我们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学,有时寒暑期也会聚一聚,次数却渐渐变少。再后来我们都大学毕业了,也慢慢断了联系。直到现在,距离大学毕业也快五年了。

尻哥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久不联系突然来电,莫不是要结婚了吧?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3点48,我去,尻哥这是去国外了吗,有时差了?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我疑惑地按下了接通。

“喂,尻哥?”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凌晨被吵醒的疲倦。

“您好,是秋昭吗?”电话那头居然是个姑娘,猝不及防的女声让我清醒了大半。

“对,我是,您是?”

“我是李建阳的……朋友。李建阳出事了。”李建阳就是尻哥的真名。不知怎么,电话另一头的姑娘说自己是李建阳朋友时,我听出了一丝犹豫。但我来不及想这么多,忙问:

“尻哥,呃,李建阳出什么事了?”

“嫖娼被抓了。”

3

我钻进自己的车,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的电话。

刚才这个姑娘跟我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意思是李建阳这小子去的KTV不太正经,凌晨让警察给端了。李建阳临被抓前把手机给了这个姑娘,让她赶在警察联系他家人前先找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保释出去,让家里人知道可就糗大了。关于这个姑娘,我只知道她叫徐莉,至于她跟李建阳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也在现场,她是怎么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把手机拿过来的,我一概不知,徐莉跟我说要当面解释。

挂了电话,我匆匆穿上衣服,用自来水抹了把脸。然后掏出手机,编了一条和领导请假的理由。犹豫了下,又上网搜索了一下“嫖娼怎么保释”。本想看看我要帮他垫付多少钱,没想到上面说,嫖娼不属于犯罪,应受治安处罚,十天后自然释放,不能保释,也没必要保释。

关十天,那家里人肯定要知道了吧!这我可就没办法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4点20,太早了。脑子还是不清醒,困得直打哈欠。不想这么多了,我发动汽车,按照徐姑娘说的地址开了过去。

路上几乎一辆车也没有,北方的晚上一向寂寥。没过一会儿就开到了一家偏僻但是装修得金碧辉煌的KTV门口。五层高的独栋小楼,通体纯金色装潢,夜晚耀眼的金黄色灯管全亮起来了,映得连门口的地面上也是金灿灿的。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我不太敢进去,把车停在了路边,拨通了尻哥的电话。

“你到了?真快。怪不得李建阳说你是个靠谱的朋友,进来吧。”还是徐莉接的电话。

“进KTV?”我吃了一惊,“门口还有警车呢!”

没想到电话里徐莉居然笑了:“你又没嫖娼,怕什么!刚刚来了十多辆车呢,你还不得吓死。放心,大部队已经走了,里面有两个警察在取证,没事的。进门前台左手边有个直梯,来三楼317找我。”

我下了车,紧张地从门口走了进去,按徐莉说的坐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恰好一名警察从楼道里转出来,吓得我后背一凉。到了三楼,我一步窜出电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赶紧找317的方向。

317的门是开着的。让我意外的是,包间里面的沙发上居然坐着好几个姑娘,而且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我正在犹豫间,其中一名姑娘站了起来,问:“你就是秋昭吧?我是徐莉。”

她很漂亮。就算在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中,仍然是出众的那一个。其实她的打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妖艳,太性感,妆很浓,甚至有点放荡。我一向自诩自己审美范围内的美女是清纯可爱的,但见到徐莉,不得不说,她是那种走在街上会吸引我不由自主回头看的女人。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昭哥聊聊阳哥的事。”她对其他姑娘说,这些人很快站了起来,排着队走了出去。出去的路上不断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你的名字挺好听的,秋——昭——”她咬着字念着。

我木讷地站着,心想是不是应该夸一夸她的名字也很好听,或者人很漂亮?但我什么也没说出来。

徐莉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关上了门,然后回头对我说:“坐呀。”

我机械地坐下,暗暗地打量着这间包厢。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再也没来过KTV了,但是上学的时候,去的KTV也从来没有这么气派豪华过。屋子里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味道。

“昭哥,你跟阳哥很熟?”我注意到她在电话里说的还是全名,见了面就开始叫哥了。不知怎么的,她的语气里自带一股痞痞的江湖气,放在别的姑娘身上只会让人反感,但她说出来确有一股别样的魅力。

“高中同学,关系很铁。不过现在好几年没见了。”

“这么多年没见,他第一个想的还是找你,你一定是个对朋友很好的人。”她颇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大胆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建阳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避开她的目光,抓紧时间问正题。

“被人算计了。”

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不解地问:“不是嫖娼吗?”

“不止,可能要算组织卖淫还是什么的,犯罪了,要被判刑的。”

4

李建阳是这家KTV的常客。这小子大学专业是金融学,毕业后去了一家基金公司做理财经理,也就是基金销售。公司是正经公司,但他却被一个不正经的领导带着学会了不正经的开拓客户的方式——带客户去嫖。

有句话说,什么是最铁的友谊?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我跟他不过是最低级的一层“同过窗”,他和客户的友情早已经发展到了最高的一层。真难想象,当初比我还腼腆,和女生说话都脸红的李建阳,现在居然能带着客户去干出来这种事。不过想想之前在宿舍时他丰富的“知识”,也没那么意外了。

“也就是说,”我努力跟上节奏,一大早获得的冲击信息太多了,“建阳带客户来这家KTV嫖娼?”

“来这里唱歌,我们只陪唱,不在这里做的,客户看上了,会去宾馆做。”徐莉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讲述和她无关的事情,但我却又一次受到了冲击,吃惊地问:“那你也是……”

“怎么了?”徐莉微微一笑,“昭哥看上我了?看你是阳哥的朋友,可以给你打个折。”

我感觉自己的三观好像被击得粉碎,警察还在外面没走,她就已经开始跟我“谈生意”了。但不得不说,她的话有一股诱惑人犯罪的魅力,我感觉心里好像涌动了一团火,嘴里突然变干了。

“听说,阳哥有个客户,买了他们公司的基金,赔钱了。”徐莉继续讲,“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懂,但好像是赔了很多,然后不是他们公司的责任,客户要自认倒霉。结果客户生气了,要报复,还挺有心机的,表面上什么也不说,装得开开心心地约着阳哥他们来这里唱歌。唱到一半,喝了不少酒,非要在这里做。晚上是小娟她们陪的酒,公司有规定,绝对不能在这里做,小娟她们拒绝了,然后客户就借着酒劲闹。”

徐莉讲到这里顿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我正听得目瞪口呆,也不好打岔。很快,徐莉接着说了下去:

“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你别跟别人说哈。然后阳哥就过来找我想办法,说是刚让客户赔了钱,这次就由着他闹一回。这都是常客,都是金主,咱也不敢得罪。我恰好知道几个,嗯,算同行吧,介绍给阳哥了,寻思救救急。阳哥就偷偷给约过来了,准备稳一稳他的客户。外头的姑娘,没那么多忌讳,几个人就在包间里做了。我再说一遍,有人问,你千万别说人是我给阳哥介绍的!”徐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都听蒙了,哪里还说得上回话。

“然后他们继续喝酒,继续做。人多,就比较疯狂。今天我们领班正好不在,不然我也不敢放他们在这里胡闹。中间我还去看过一次,几个人赤条条的,醉得七倒八歪。后来阳哥那个客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反手报了警。”

“他们几个人啊?”我磕磕巴巴地问,今早的事超出我认知了。

“就三个人,阳哥,他领导茂哥,还有他客户,都是常来玩的。叫了四个姑娘,现在除了他客户溜了之外,其他全都被带走了。”

我也无暇顾及三个人叫四个姑娘是什么玩法,这些对我来说实属“超纲”了,只能抓住重点问题:“那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徐莉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我惊讶的语气似乎让徐莉有一点生气:“你以为我们是局子里的常客吗?你觉得我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好不好?要不是老板有人脉,而且被抓的姑娘不是我们的人,今天这里就要被封了!我们从来不在这里做的,就是怕出事。阳哥只是让我找你帮忙,喏,我都告诉你了,没我什么事了。还想知道啥,我们领班在楼下和警察谈呢,你可以等会儿问他。或者,直接问警察也行。”

我沉默了,她也不再说话。我再次看了看手表,5点40,时间过得可真慢啊。她看到了我的手表,开腔道:“浪琴?雅致系列的?这得一两万吧?”

我还蛮惊讶的,认得品牌也就罢了,居然能够叫出系列的名字。这块表是我全身上下最贵重的物品,也是唯一的奢侈品,是我在同事和朋友面前的装逼利器,花了我一万四呢!

“一万出头吧。”我尽可能用毫不在乎的语气,心里却止不住飘飘然地有了一些优越感,“你还认得表。”

“嗯,认识不少,来这儿的男人都爱聊车,聊表。前天有个戴百达翡丽的,不知道是哪一款,说是两百多万呢。”徐莉回忆说。

我脸有些红了,把刚伸出来的戴着表的手放了下去。

“不过我觉得他在吹牛,我看不像上百万的样子,感觉也就几十万。”徐莉补充道。

我深深觉得刚才产生了优越感的自己好像个傻子。

5

那天我在KTV坐了一上午,也没任何事发生,徐莉口中的领班和警察一起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KTV没被查封,但昨天半夜警察一来,客人早就全跑光了,只剩下KTV的服务生和陪唱的小姐们,后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徐莉跟我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天,后来说自己一晚没睡,困了,要回家睡觉去。我也正觉得无聊,眼见要中午了,早饭还没吃,心里犹豫着等下吃完饭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开车来的吗?哪边走,能捎我一程吗?”徐莉问得很自然。我想到她上次从这里坐别人车出去时,应该是直奔宾馆,心里却一阵别扭,尤其是想到这里刚刚被警察查出来嫖娼,没准路上设卡堵我呢!

“我住得近,兴隆小区,顺着南丰大街往东边开一点儿就是了。”徐莉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叹了口气,带她上了车。也不知道上次戴百达翡丽的家伙开的什么豪车,但徐莉没有对我这刚刚十万出头的北京现代发表什么评价。

我按她说的把她送到了楼下,然后就回家了。干等了一天,什么也没发生。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没忍住,开车去附近的派出所问了下情况,但这事不归人家管,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跟我说要么去总局,要么回家等通知吧。我又给李建阳打了过去,想问问徐莉新进展,但是他手机居然关机了。我这才意识到没有要徐莉的号码,不过我很快就摇摇头,要她号码干吗呀?

公司这边也不合适连请两天假,第二天我只能去上班了,如果还没有消息,准备第三天再去警察局问问。但是第二天整整一天过去,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6

直到晚上,我正要关灯睡觉,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我接通电话,熟悉的女声,但声音中似乎有一些疲惫:“昭哥吗?”

“徐莉?李建阳那边有消息了?”

“没有。”

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止不住地好奇,那她给我打电话干什么?直觉中应该是有事情发生,却也说不上来。

“你……能过来我家一下吗?”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都半夜了,她的职业性质又特殊,可别是给我下个套。讲道理,直到现在我连李建阳的人都没见着,所有话都是听徐莉说的,莫不是一个高端的诈骗犯罪团伙,研究出了新式骗局?

“真不好意思……就是想请你帮我搬下东西……”

听她的声音确实会让人心起怜悯,我仿佛中了邪,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种人和我分处两个世界,我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一只傻乎乎的小白兔,一边却又在电话里说:“好,你等我一会儿。”

出门前,我犹豫了下,摘掉了自己的手表。

又是半夜,车很少,不一会儿就到了她的小区。按照地址上了6楼,在门口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敲门。

徐莉开了门。

见到她,我吓了一跳,她的左眼乌青了一大块,虽然涂着浓妆也遮盖不住,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泪痕,看得出来是哭过又急匆匆地重新补了妆。头发也像是刚刚用手打理的,发梢之间还有些凌乱。

“你怎么了?”

“他们知道阳哥叫的姑娘是我帮他找的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我,我,我可没对外说过。”

“嗯。”

徐莉的淡定让我对自己第一反应是推卸责任而感到愧疚,赶紧补救:“他们是谁?他们知道后打的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房子是和姐妹合租的,他们不让我住了。帮我搬走吧。”

徐莉屋里要比我想象的更凌乱,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只有一个小行李箱,余下乱糟糟的东西全都不要了。她说是和一名“同事”一起住一间,同事上班去了,我才想起来她们的“工作”都是在夜里。领班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李建阳出事那天晚上四个小姐的联系方式是徐莉给的,于是把她狠狠揍了一顿,赶了出来。当我问她被打了为什么不报警的时候,她轻蔑地嗤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一边拉着行李往外走,一边问:“搬去哪里?”

“你家吧。”

我听到后,吓得差点从楼梯口摔下去。她看到我的窘态,又低低地嗤笑一声,说:“紧张什么?当然是去宾馆。”

7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这么豪华的一间宾馆,我以前都是住快捷酒店,从来没进两间屋子、外面沙发还有办公桌的宾馆。不过想起她在前台开房时的熟练,恍悟这应该是她经常带“客人”来的地方,心里莫名起了一丝膈应。突然觉得前台刚才看我们俩的眼神似乎也有些怪怪的了。

进了屋,她径直走进里屋。我尴尬地站在外面的屋子里,把行李找了个地方放下,心想是不是该告辞了。

很快她又从里屋转了出来,把行李拉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一面打开行李一面对我说:“坐呀!”

我坐在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你接下来去哪里?”我顺口问,也确实挺好奇。

“不知道。我们老板认识很多人,我在这里做不下去了,别的地方也不可能要我。也许回家吧。”

“你不是本地人啊?”她说话没什么口音,我以为是本地的。

“你会在本地做鸡吗?万一来的客人是你亲戚,尴尬不尴尬?”她边说边咧嘴笑了。我注意到她是第一次称呼自己这个行业为“做鸡”。

“那你是不是就不干这行了?”

“我发现你们就是喜欢,怎么说的来着?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做鸡的?”

“没有。其实我们都是‘妓女’,只不过卖的部位不同。”我突然想起来一句忘了在哪里看过的话。

“你卖什么?”她一时间没理解我的意思。

“我们这种叫‘社畜’,连人都不算了。天天上班,就是卖时间、卖身体、卖尊严给老板们呗。咱都差不多。”

“你还挺会说话的。不过要你找个做过我们这行的女朋友,你就不这么想了。”

我一时语塞。

她从行李中翻出了一件黑色睡衣,说:“我去洗个澡。”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闪进了屋里。我更尴尬了,心想要不要就这么走了,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看过的电影,这时候像我这种处境的男主角应该开始解皮带,脱裤子了。然后又想起来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我脱得赤条条之后,发现里屋是李建阳带着一群朋友,手里捧着我的生日蛋糕。

这时里屋的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我又禁不住的想起了某些小说上的情节,她在卫生间里摔倒了,大声呼救,我只好冲进去,与赤裸裸的她四目相对。她的腿骨摔断了,我又不得不按上她光滑的肌肤给她正骨……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水声停了。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她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这时候她已经换上了黑色的睡衣,居然是半透明的,胸前袒露了大片肌肤,我匆匆一瞥之间,看见脖颈之下似乎也有一道很明显的掐痕。但我不敢再看了,很快低下头去。

她对我还在这里并不意外,只是蹲到行李箱前翻找东西。我压下自己心里的躁动,说:“你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嗯。”

我起身走到门口,微一犹豫,又停下脚步,扭头问:“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叫我帮你搬家啊。”

“领班刚给我扫地出门,你觉得我姐妹们有人敢来帮我吗?”

“那你其他朋友呢?”

“我没有其他朋友。”

“我是说……嗯……那些朋友。”

“你说跟我上床那些人?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住哪儿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突然,徐莉在我后面轻轻说了一句:“你是个好人。”

我心里感觉被刺了一下,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出去了。

8

李建阳的事我没帮上忙。

他原来的设想是,先让徐莉找我提前说下情况,然后警察问他家人的时候就报我的名字,这样警察联系我,有什么事我帮着解决下,就不会问到他的家人了。这小子做事虽然荒唐,但最怕的还是自己的老妈知道,进监狱都不怕,就怕爸妈知道了伤心。

可人家公安局啥档案没有,直接就翻出来了,通知了家属,根本没给他机会。他爸妈来的时候,没有他想象中的悲伤或者失望,只是焦虑,唯一的想法是怎么才能把儿子弄出去。

还好作为那家KTV的重要客户,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被抓走的,KTV老板不能不管,否则以后江湖上怎么混。那个老板确实有些路子,背后通通关系,没几天就给放出来了。定性的也是最普通的嫖娼,没扣上组织卖淫,聚众淫乱这些重罪的帽子。“这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建阳跟我讲的时候仍然不改自身贱兮兮的风格。

但他还是有些改变的。原来夸张的大背头被剃成了劳改人员标志性的平头,眼角里也隐隐多了一些沧桑。这才进去几天,感觉变了个人。当然,也许是我们很久没见过了,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你可真行。以后看你还乱搞不?”我半嘲弄道。

“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过话说回来,谁会跟钱过不去,我又不是贪色,不过是贪财罢了,都是生意。看我这表,江诗丹顿,30万!前几天进去的时候,我以为要被充公了。”

“你的客户后来咋样了?”

“都挺好的,大部分还不知道呢。知道也没事,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我是问那个报警的客户。”

“嗨,他呀。还能咋整,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呗。不过他要是还在我这儿投资,我还可以带他玩去。”

我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来徐莉呢?”我又问。

“徐莉是谁?”

“那天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啊?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哦,莉莉啊。嗨,你说全名我都没反应过来。不在那里干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可惜了,小姑娘可润呢,口活好,哪天你真应该试试。”

我心头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匆匆和李建阳告了别。回去路上,我掏出手机,找到那天晚上的那个陌生号码,盯着看了一会儿,把备注改成了徐莉,然后丢到了一旁,感觉空气有些压抑,于是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总觉得喘不上气来。我盯着一旁手机上的电话号码,似乎在期待着点什么。

但这个号码再也没有响起过。

题图 | 图片来自《雌猫们》

配图 | 文中配图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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