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革命,写长征,都很好,但不能拿我毛泽东做菩萨拜哟。”1951年,《长征》首次公演结束后,毛主席便写了一封信,让女儿捎给《长征》作者李伯钊。
《长征》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部宣传长征的文艺作品,而这部作品的缘起,可以追溯到1945年。当时历史学家范文澜经常问李伯钊,为什么不写一部关于长征的作品,李伯钊推说自己修养不够,要做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把你亲自经历的写出来,就是极其珍贵的。”范文澜的鼓励,让李伯钊开始回忆自己亲身经历的长征事实。
李伯钊出生在重庆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受父辈的影响,李伯钊从小在文学艺术方面就有着极大的爱好。1931年,刚满20岁的李伯钊,在瑞金组织了十二个村的万人灯会和长达十四天的文艺大汇演,同时她主演的两台大话剧,成为令人瞩目的打炮戏和压台戏。
同年冬天,李伯钊指导的话剧《活捉张辉瓒》,首次将毛主席、朱老总等红军领导人形象搬上了舞台。
1934年长征开始后,李伯钊和其他29位女红军被编入“特殊联队”,随中央纵队穿越了危险的草地,实现了和红四方面军的胜利会师。为了方便统一指挥,中央召开“两河口会议”,张国焘被任命为红军总政委。
但由于张国焘怀着凌驾于中央之上的野心,不顾中央决定率部南下,再次穿越草地向川康而去,分裂了党和红军的队伍。当时李伯钊恰好被派到红四方面军筹办文艺训练班,无奈只好跟着队伍第二次过了草地。
在听说张国焘反对北上搞分裂的种种事情后,李伯钊向朱老总作了汇报。按照朱老总的指示,李伯钊经常深入到基层连队,利用自己的文艺特长,用多种方式宣传北上的正确方针,暗中团结了不少同志,巧妙地和张国焘做政治斗争。
同时,李伯钊还想办法拿到了张国焘另立“中央”的会议记录,为之后清算张国焘提供了实证。
中央红军在延安建立根据地后,张国焘被勒令取消“第二中央”。1936年,红二、六军团和红四方面军会师后,应广大指战员的强烈要求,张国焘被迫同意穿过擦地北上,返回党中央根据地。
而此时的李伯钊正担任红四方面军政治部工农剧社社长,也带领社员们穿越草地,完成了自己第三次过草地的壮举。
就这样,李伯钊三次穿越草地,成为红军长征史上仅有的一位三过草地的女红军。
按照自己的回忆,李伯钊开始记载自己的经历,一连持续了几个月。但由于工作太忙,手稿并没有完成,在随中央撤离延安时,部分底稿还被遗失。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夕,李伯钊才重新萌发了要写长征的念头。
为了将当年群众教自己唱的那些歌保留下来,李伯钊坚持将《长征》写成歌剧形式。聂荣臻、陈赓等一众参加过长征的老帅,给李伯钊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周总理还亲自给李伯钊绘制了四渡赤水的详图。
在先后修改了17次之后,《长征》的剧本创作终于定稿,并且首次塑造了毛主席的舞台艺术形象。当演员于是之饰演的毛主席在舞台上亮相后,台下观众齐声高呼“毛主席万岁”。
歌剧《长征》演出大获成功,李伯钊听取了毛主席的意见后,决定将其改为话剧,让更多革命领导人的形象在舞台上展现。可惜话剧剧本刚刚完成创作,一场政治风暴来临,不但让话剧手稿和多年积累的相关资料毁于一旦,李伯钊也受丈夫牵连失去了人身自由。
长期遭到幽禁,让李伯钊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尤其在患上了脑血栓之后,李伯钊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但她始终没有放弃修改《长征》的心愿。
1975年邓小平复出主持中央工作后,李伯钊看到了希望,开始着手修改《长征》。由于失去了所有的资料,李伯钊只能凭借着记忆开始工作。这实际上相当于一次新的创作,但李伯钊对此并不在意:
“长征就在我脑子里,稿子丢了没关系,我有条件再写。”
政治风暴过去后,李伯钊回到北京不等安顿好生活,就投入到修改剧本的工作中。为了能够坚持写作,李伯钊每天起床之后要练习走路、写字,和疾病作斗争。
经过四年多时间的创作,在三位助手的协助下,由《长征》改编的话剧《北上》终于完成。这部按照毛主席建议改编而成的话剧,出现了更多的领袖人物。
1982年《北上》公演之后,受到了全国各地观众的热烈欢迎,同时还获得了中国剧协优秀创作剧目一等奖。当李伯钊被问到为何能写出如此激动人心的好剧本时,李伯钊说:
“因为我亲身尝过那些酸甜苦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