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留下夏侯渊和张郃守汉中。随即,法正向刘邦建议北上夺取汉中。刘备于是分兵两路去北上进攻汉中(汉中是益州北部的一个郡,再往北就是陕西关中)。
两路军,其中张飞、马超的部队,进攻汉中西部的武都郡的郡治下辩(武都郡属于凉州东部郡,在汉中郡西侧),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攻取下辩,但随即曹洪、杨阜过来反攻,攻城三个月,互相僵持。在汉中主战场的刘备,就帮着给张飞想了个主意,命令张飞:“以吴兰守城,命张飞引一只军马,出城绕到曹军后面的固山驻扎,以断曹军后道,使其粮草不济,不日即可退敌。”
张飞于是按刘备的要求,自领一只兵马,出城而去。
曹洪等众将看了张飞的这个动向,无不害怕,心下狐疑,开始胡说八道,议论对策。参军兼骑都尉曹休说:“按照常理,如果是真去断我们后道,应该偃旗息鼓,半夜潜行,而张飞却大模大样,边走边吆喝,显然他做不到能断我们后路,不过是吓唬我们,使我们自行撤兵罢了。所以各位不要逃跑,我们趁着张飞尚未到固山,急攻吴兰。吴兰一破,则张飞自走也。”
于是大家都觉得好,直攻下辩吴兰。那吴兰见张飞走了,自己落了单,独对大敌,结果战败被杀,城也丢了。张飞听到消息,人还没到固山呢,跌足大恨,随即遭到曹军攻击,于是张飞只好败逃,跑去投奔汉中战场的刘备。
马超是和张飞一起来到武都郡的下辨战场的,不知他是守城还是跟张飞出来的,还是另的别处,总之也是败了。走去汉中。
汉中这里,刘备、黄忠、法正等人,与夏侯渊、张郃、徐晃长期对打,刘备攻不进对方的阳平关,随后听法正的谋划,改到定军山屯兵,吸引夏侯渊来打,从而把自己从难度大的攻关,变成守卫,叫夏侯渊攻。
夏侯渊果然来攻定军山,这场战斗是刘备按法正的谋划指挥的,夏侯渊和刘备山上的军众相互搏杀,互相僵持,曹军体力已经疲惫,这时候,按法正布置,黄忠的生力军从另一个更高的山头冒出,猛扑向已经疲惫的夏侯渊军,顺山而下,活蹦乱跳,一鼓而击杀了夏侯渊本人(不是黄忠杀的,是黄忠部卒杀的)。这就使刘备在汉中取得了优势。这次战斗,就是使用了后备队,当前面双方已经打疲惫了,再添入后备队,一下子可以克敌。
诸葛亮根本没来汉中前线。
曹操听说之后,着急了,于是亲自带兵来汉中,加强夏侯渊剩下的张郃等人,与刘备继续在汉中对战。
曹操来汉中后,刘备就逃到山上,曹操不易攻拔之,对峙和纠缠战斗很久,最后曹操只好放弃汉中,收兵回去。诸葛亮在此期间,一直在成都负责后勤。
不过,曹操走前,把汉中民众都给北迁去了关中,所以刘备得土而未得民。刘备得了汉中,遂自称汉中王,和魏王曹操平级。刘备当汉中王后,封关羽为前将军,黄忠为后将军,马超为左将军,张飞为右将军。派费诗到荆州拜封关羽,关羽嫌黄忠被封为后将军,觉得黄忠不配,费诗进行劝解。另外,所谓“五虎上将”,是史料中没有的词。蜀国并无所谓五虎上将。而赵云没有进入刚才的前后左右四个正号将军的序列,赵云是翊军将军,属于杂号将军。这可见赵云的武功和功劳,尚未到第一层级是水平。
曹操从汉中临撤军前,传令以“鸡肋”为口令。他的主簿杨修悟出这是无意再要汉中了。
后来,又发生了曹操杀杨修的事情。
这事,需要费点口舌。首先,杨修捷悟,多次聪明地猜出曹操的心思,包括鸡肋那事,都是史料记载的。但这些记载,都只是为了夸赞杨修聪明,史文中并没有曹操听了,就嫉妒或者厌恶杨修,包括鸡肋这事,也没有厌恶。以我们估计,曹操也不会因此厌恶。这人能揣摸领导意思,作为主簿(秘书),领导应该是满意的。
杨修长期当曹操的秘书,深受信任,所以杨修地位很高,人们都争相结交他。
曹操开始对杨修有意见,是在曹植和曹丕争太子期间,杨修站在曹植一方,多次帮助曹植,即上文作者列举的。这些事情,有的属于作弊,令曹操不快。但期间曹操倒没什么。但随着曹操立意以曹丕为太子,曹植败下阵来之后,曹操就需要扼制曹植这一系势力,避免自己死后,曹植借住其党羽向曹丕发难,引发国内大乱。而杨修又是曹植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曹操杀了杨修,罪名是“交通诸侯”,就是说,臣子和诸侯来往(曹植是侯),是违法政策的,属于结党。
总之,杨修之死,都在曹植方面。曹植的其他几个主要党羽,也在曹丕继位后被杀。曹操是个讲法治的人,杀人不会假借别的罪名,杀杨修就是明说你交通诸侯的罪(即与曹植结党),不可能另抓别的事情,以别的名义杀。实际上,与诸侯来往,是大忌,那意味着暗中与诸侯谋划,结党积聚势力,在汉朝,朝臣与诸侯王结党,是皇上最提防的,杨修既然犯了这样的问题,就以这样的罪名杀他,是非常正常的,何必借什么鸡肋。
实际上,杨修的罪名就是:“前后泄露言教,关交诸侯”,这个泄露言教,指杨修把从曹操那里刺探到的消息,报给曹植,叫曹植相应行动,从而影响老爸立太子的决议。在书写这个罪名的史料《典略》里,其前文也没有讲鸡肋的事。
从曹操的角度来讲,杀杨修,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三儿子曹植,因为他怕杨修野心太大,未来撺掇曹植争位,这样,闹成内讧,曹植或者曹丕必有一个人死,而且多半是曹植死。杨修有能力,就更不能再叫他在曹植身边。总之,是怕儿子受这个“坏朋友”影响。杨修死前,还说了句:“我固自以死之晚也。”意思是,曹植在争太子失败后,已经好几年了,按我的估计,当初曹植一败,我就该死的。没想到魏王殿下叫我多活了好几年。
文/潇水:知名历史小说作家,历史战争特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