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雍正王朝》里,康熙带着众皇子和皇孙去围猎。小弘历在君前应答十分恰当,赢得了康熙帝的大力赞赏,康熙还把太子的如意赏给了他。而弘历能有这般出色表现,全得归功于教导他的邬先生。
胤禛回到住处后,为了嘉奖邬先生,把蒙古王公送的礼物全赏给了伺候邬先生的年氏,她是年羹尧妹妹。年氏又惊又喜,称自己是四爷府包衣奴才,不敢接受这般厚礼。胤禛告诉她,此后年氏一族不再是奴才,他会给年氏家族抬旗。
这里引出了一个知识点——抬旗。抬旗不难懂,它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把下五旗的人抬入上三旗;另一种是将包衣佐领、管领下的人抬入下五旗。
抬旗可是无上荣耀,意味着被抬旗者家族政治地位攀升,人身依附关系也会改变,不过这门槛不低。年氏就因伺候邬先生有功,这到底符不符合抬旗标准呢?而且那时胤禛只是皇子,他有没有权力给年氏抬旗也是个问题。
【先来说抬旗的资格】
年氏家族原本是地道的汉人,明末的时候迁居到辽东广宁卫。明清交战时,年氏被清军带入旗中,旗籍是汉军镶白旗。在清朝初期,年氏家族还算不上异姓的汉人贵族,不过怎么说也是中等偏上的家族了。
年氏的老爹年遐龄曾任职湖北巡抚,这可是个二品大官。年家能兴旺起来,主要是靠后来的年羹尧。不过,关于年羹尧如何助力年家的事儿,咱先按下不表,后面再细说。
从出身背景来讲,年氏家族身为汉族中的精英群体,地位并不低微,是根正苗红的旗人家庭。就算说他们是奴才,那档次也远高于包衣,比一般的要高级不少呢。
胤禛获封郡王、亲王后,成了下五旗的领主。这时,年氏所在的汉军镶白旗佐领恰好被划分到胤禛门下。由此可见,电视剧里年氏称自己是四爷门下的奴才,这话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年氏已有旗籍,若再抬旗就俩办法,要么抬进汉军镶黄旗、正黄旗或者正白旗,要么直接抬入满洲下五旗。不过从正史记载看,康熙在位时,年氏家族旗籍没变动,一直都是汉军镶白旗。
换个角度看,就算年氏家族想抬旗,仅靠年氏伺候邬先生这点小功劳,根本达不到抬旗的标准。顺治九年朝廷明确规定:“要抬旗,得有军功劳绩,或是奉特旨才能归入其他旗。下五旗王公府属(即包衣),只有有军功劳绩,或奉特旨,或经王公奏准,才可回归本王公所属旗下佐领。”
这话怎么讲呢?意思是只有立下军功或者对朝廷有重大贡献的人,才有抬旗的资格。年氏家族后来的确从镶白旗汉军抬进了镶黄旗汉军,不过,那时的情形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雍正登基后,对年羹尧十分重用,年氏也获封皇贵妃。依照制度,后妃母家能够抬旗。不过年氏只是皇贵妃并非皇后,即便进行抬旗操作,也不会将其母家抬入满洲上三旗。
【再来说胤禛有没有权力对属下佐领抬旗】
此前其实已谈及该问题,顺治九年的相关规定里清晰表明,王府所属的佐领包衣或者旗人,要是立下军功或者有重大贡献,王公能够奏请让他们抬旗。
得留意关键词“奏请”。在《雍正王朝》里,胤禛表明要给年氏一族抬旗,还称回京师就去宗人府换宗碟。但这里明显存在问题,少了向康熙皇帝请示这一关键环节。
正常流程下,胤禛得给朝廷递交书面报告,之后由康熙判定年氏家族有无抬旗资格。这意味着胤禛仅有奏请的权力,并无最终决定权。但从众多抬旗事例能看出,王公奏请自家下人抬旗,成功的概率挺高。
抬旗为何向来备受重视,原因并不难理解。特别是那些原本属于下五旗,后被抬入上三旗的旗人子弟,相较于从前,他们能够享受到的特权大大增加,这便是抬旗受看重的关键所在。
上三旗的人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有着独特优势。在除夕、元旦这些传统佳节,还有国家举办重要庆典的时候,他们能近水楼台,单独得到金银和各类物品等赏赐。
举个例子,在宫中选拔侍卫时,上三旗旗人的子弟会被优先考量。可以讲,上三旗旗人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政治待遇,他们在仕途发展上,比下五旗旗人要有更多优势。
对普通旗人而言,人身依附关系最为关键。下五旗子弟都被编入王公的下属佐领,他们和王公之间就像主仆。并且,王公常常借着年节、生辰以及红白喜事等时机,向旗下子弟疯狂地敲诈勒索。
对下五旗子弟而言,抬旗意味着摆脱王公主子的役使,归入皇帝嫡系。皇帝坐拥天下,犯不着为难上三旗子弟,反倒会在政治、经济上给予诸多便利。显然,抬入上三旗给家族带来的益处,再多金钱也难企及。
从包衣身份被抬入下五旗的子弟,虽没法和上三旗子弟一样享受优厚待遇,却也有利可图。只要成为法定旗人,就能拥有相应的政治权益和经济待遇,生活状况会得到一定改善。
清朝时,旗人一出生就端上了“铁饭碗”。国家每年会拿出大量财政资金来养活旗人子弟,单说那固定俸禄,就够一家人生活开销了。并且在选拔官员上,旗人也比包衣和汉人有明显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