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认识一个女孩子,高中读完订了亲,我上大学她等了我四年

宛凝评情感 2025-01-01 16:10:35

相思上北大

"三根大前门就想让我把闺女嫁给你?"1984年的夏天,李师傅一把推开了烟,瞪着我,"你小子倒是挺会想的!咱们厂里谁不知道,你爹一个月才挣六十块钱!"

我一下子就慌了神,站在李家的堂屋里,手心直冒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堂屋墙上贴着的"五讲四美"标语,好像也在笑话我的不自量力。

那会儿我家住在沈城下面的小镇上,家家户户都在棉纺厂上班,住的是统一盖的筒子楼。楼道里经常飘着各家各户做饭的味道,酸菜炖粉条的香味最勾人。

我爹是纺织车间的工人,每天起早贪黑地在机器轰鸣声中忙活。下班回来,工作服上总是带着棉絮,像下了一场雪。

娘在副食店当售货员,总是一身青色的确良工作服。每到过年才舍得换件新衣裳,平日里补补缝缝,一件衣服能穿好几年。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全家就指着爹娘一个月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工资过活。能让我念完高中就不错了,谁知道我还考上了北大。

李巧云是厂里钳工班长的闺女,从小就爱往我家跑,说是喜欢看我的课外书。其实我知道,她是馋我娘做的油炸小果子,每次来都要吃上两个。

记得小时候,我因为成绩好,经常被请去给同学补课。巧云就坐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等我。冬天的时候,她还会给我送个热水袋。

到了初中,我们常常一起去看露天电影。那时候镇上就一个电影院,放电影的时候,大伙儿都搬着马扎来看,热闹得很。

巧云总是自己带着小马扎,坐在最后一排。我就站在她身后,看着银幕上的光影在她脸上闪来闪去,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高中那会儿,我发现她变得特别漂亮。扎着两条细细的辫子,穿着最普通的蓝格子校服,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放学后,我们常常一起去江边散步。那时候江边还没开发,长着一片片的芦苇。每到傍晚,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晃。

"等我毕业了,一定要当个幼儿园老师。"她坐在江边的大石头上,晃着脚丫子说,"我要教小朋友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真好,心眼儿特别单纯。不像其他女同学,整天想着去大城市当公务员。

1984年的夏天,我拿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镇的人都传开了,说老王家的儿子出息了,要去北京念大学啦。

隔壁王婶子逢人就说:"瞧瞧,这孩子多争气,考上北大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专门说给她儿子听的。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我就犯了愁。去北京念书,这一念就是四年,巧云怎么办?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睡不着觉。

我爹看出我的心事,递给我一根烟:"你是不是想去找李师傅说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底。我知道,李师傅一直看不上我们家,觉得我们家太穷。

攒足了勇气,买了三根大前门,去找李师傅说明情况。谁知道他发这么大的火,差点把我轰出门去。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巧云从里屋跑了出来,眼圈都红了:"爸,您别生气。是我跟他好上的,我愿意等他!"

那个晚上,我和巧云在江边坐到很晚。夏夜的蚊子嗡嗡地叫,江风吹过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你放心去念书,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她靠在我肩上说,"四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相信你。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浪荡的姑娘。"

我看着江面上闪烁的灯光,心里又甜又酸。月光下,她的侧脸格外好看,让我舍不得移开眼。

开学前的那个月,两家人总算把婚事定了下来。我拿出了所有的压岁钱,去百货大楼给巧云买了个金戒指。

售货员看我掏出一堆皱巴巴的票子,笑着说:"小伙子,是给对象买的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想这戒指值得。

坐上去北京的火车那天,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巧云穿着她最好的那条碎花裙子,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等到了学校再打开。"她红着脸说,"别忘了给我写信。对了,记得把棉衣领子竖起来,北京风大。"

火车启动的时候,我趴在窗户上,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变小。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离别的滋味,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

到了宿舍,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毛线是最普通的那种,针脚却格外细密,摸着特别舒服。

布包里还有一封信,信纸上带着她常用的花露水的味道:"这是我织了一个月的,你可要穿啊。北京冷,别冻着。还有,别看上北京姑娘。"

大学的生活忙得很,可我每个星期都要给巧云写信。同学们都笑我是"老夫老妻",我却美滋滋的,心想等毕业了,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每个月的助学金,我都省下一半寄给巧云。食堂里最便宜的馒头就蘸着咸菜吃,衣服破了就自己缝。室友老张说我抠门,我就笑,说这是为了将来。

巧云在信里说,要我好好存着钱,她已经在县城找到了幼儿园老师的工作。每个月工资三十五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干得特别开心。

她还说,每天教小朋友唱歌、画画,看着他们天真的笑脸,就觉得特别值得。信里还夹着她和小朋友们的合影,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充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大三那年寒假,我回家探亲,发现一切都变了。

巧云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原来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没了神采。后来才知道,她爹在车间里出了工伤,伤了腿,家里收入全靠她打工维持。

白天在幼儿园教书,晚上还要去夜市摆摊卖些小饰品。我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的小板凳上,戴着毛线帽子,手都冻红了。

"你看你,傻不傻?"我心疼得不行,把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干嘛不跟我说?这么冷的天,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受罪。"

她却笑着说:"没事,这不是还有你吗?再说了,忙活忙活也好,省得整天想你。你看,我这小饰品卖得挺好的,一天能挣个三四块钱呢。"

那个假期,我去找了以前的高中老师,在他介绍下接了几个家教。把挣来的钱都给了巧云,让她给李师傅看病。

回校后,我更加努力,想着毕业后一定要找个好工作。每天第一个去图书馆,最后一个离开。晚上宿舍熄灯了,我就在走廊的灯下看书。

1988年的夏天,我终于毕业了。分配的时候,我放弃了留在北京的机会,申请回省里工作。导师说我傻,说我这成绩完全可以留在北京的研究所。

可我知道,我的心早就飞回了家。在外面漂了四年,我只想快点回去,和巧云安安稳稳过日子。

结婚那天,我们就在厂区的食堂办的酒席。虽然简单,可是整个厂区的人都来捧场,热闹得很。李师傅的腿好多了,还特意站起来给我们敬酒。

看着穿着红色旗袍的巧云,我的眼睛湿润了。这四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可她从来没在信里说过一句苦,生怕我担心。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1990年。我在省城研究所工作,巧云还在教小朋友。每次看她跟小朋友们又唱又跳,我就觉得特别幸福。

"王老师,你看我画的好不好?"小朋友们总爱围着她转,她就蹲下来,认真地看每个孩子的画。

每次我出差回来,她都会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面条上总会卧着一个溏心蛋,黄橙橙的蛋液流出来,和汤汁混在一起,香得不得了。

前几天,我在收拾旧衣服时,翻出了那件已经发黄的毛衣。摸着毛衣上细密的针脚,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怀揣梦想的年代。

巧云走过来,轻轻靠在我肩上:"还记得你第一次穿这件毛衣的样子吗?那时候你可神气了,整天穿着在宿舍楼里晃悠。"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记得,那时候可把我美坏了。你说咱俩这一路走来,值不值?"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值啊,每一天都值得。"

窗外的梧桐叶子轻轻摇晃,阳光透过树影,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点。楼下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那是巧云班上的孩子们来找她玩。

有人说我们这代人太过保守,可我觉得,认定了一个人,就该一直走下去。这份等待的感情,才是最难得的缘分。

人生就像织毛衣,一针一线,平凡却温暖。回首往事,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也感谢那个等待的人。

最普通的生活,因为有了爱,就成了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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