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的世界:深耕陕西63年,肖云儒老师对黄土地有说不尽的情

亚舍说文化 2024-12-09 03:42:14

云公的世界

三秦文化圈内,肖云儒老师大名鼎鼎,我仰之慕之久矣,却一直没有机缘,走进他的世界。

2019年12月的一个周末,受王家民老师之约,到石羊农庄参加活动。那天中午,我其实另有安排,一听说是肖老师的活动,赶紧跑去。见了面,肖老师热情握手,把我留在他的右边,一起参观石羊博物馆。出来后才得知,一帮有心人给肖老师过八十大寿。

走进大厅,董发亮老师迎了上来,领我参观照片展。此前,他陪肖老师回江西寻根,拍了大批照片,配上诗化的语言,挂了长长一溜。透过简短的介绍,我惊异地发现,肖老的父母上世纪30年代在北京上学时,就参加青年学生运动,父亲更是西北临时大学地下党的负责人。他的世界原来这么深,根子这么红。这么感叹时,急急献上几句贺辞,匆匆离开。

2020年2月21日,在《光明日报》上读到肖老师的一篇文章,“二上帕米尔”。认真拜读后得知,他75岁以后三次西行,穿越河西走廊,到达西南欧洲,追寻古丝路,行程八万里。震撼的同时,我在寻思,多大的激情和精力,让他能下这样的大的决心,忍受这样大的颠簸。没想到,文章自有答案。

------从中国援建的长达5.5公里的自由隧道中冲出来,我们便悬空飞翔,扑进了帕米尔,置身于千山万岭的怀抱之中。

贝多芬的《英雄交响乐》在心中壮丽地响起来!那旋律从天边升起又传向天边。它将眼前伟岸无比的空间转化为辉煌无比的时间。力的意象、美的情绪从丹田升起,心跳遽然加速。犬牙交错的山,层峦叠嶂的山,绵延不绝的山,纠缠不清的山,一往情深的山,就这样一下子扑了过来!

不,用“山”这个熟知的词儿,已经表达不了此时此地的感受。帕米尔,横拉开是岭,起伏着是巅,竖起来是峦,高耸着是峰!不不,他们应该是成千上万胳膊挽着胳膊,顶天立地站在天空之下的男子汉!不不不,他们实实在在就是天精地气铸就的远远超越形体之上的一种精气神!——怎么才能传达此时此刻的感受?直想呐喊直想高歌直想沉思,也想流泪。帕米尔让人方寸大乱!

这样的文字当然是事后写下的,远不及人在帕米尔时的那种激烈和狂癫,却仍然这样猛烈,这样激荡,这样醉人,这样让人大乱方寸。80岁的肖老师还年轻,内心有火一样的激情,又有水一样的清亮。

当年底,西北大学现代学院“肖云儒文学馆”揭幕,我尾随而去,又被他拉在跟前,坐在身边。整整80岁的他,像小学生一样腼腆地接受着祝贺,中学生一样真诚地感谢大家。活动结束,晚餐桌上的他才思敏捷,妙语连珠,时见高论。分手时,他专门送我一本新书,《画,说云公》。

回家后我手不释卷,再三看画,反复读文,从中走进他的世界。书是夫人李秀芳老师主编的。也只有和肖老师共同生活几十年的她,才能这么有心,这么系统,这么丰富,把肖老师父母、祖父母的情况搞得清清楚楚,把肖老80年的历程搞得这么仔仔细细,把其生活的里里外外记得这么有情有义。这是他们全家共同的心血,也是他们献给肖老师的八十寿礼,更是为他立起的人生丰碑。我在猜想,云公,是李老师在心里想的,还是生活中叫的?

不久,我去给他们拜年。进门后,看着笑呵呵的肖老师,我认真说,“给云公拜年了!”,他听后微微一怔,旋即双手一拍,又连忙摆动,说着不敢不敢,把我们迎进门。

他的身后,是更显年轻的李老师,分别拉着我和妻子坐下。看着整齐干净的屋子,满屋满架的书,或大或小的书画,我突然觉得,云公的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久仰大山,近山时常常会手足无措。肖老师不到20岁时,就提出了“形散而神不散”的高论;扎根西部60年,构建了西部文学的高地;70多岁后又激情穿越丝路,举起了丝路文学的高纛。对他了解越多,我心里越是敬仰,见面后就越不知道从何开口。他和夫人问我们家里的情况,女儿的情况,还有老人的情况,像亲戚一样拉着家常,慢慢消除了我心里的紧张,也让我豁然明白,云公原本是常人。

2021年春天,正在另择出路的我,为了自我激励,凑了一本散文集,冒然找肖老师作序。他很忙,却在两周内,发来一篇两千多字的文章,“生命的味道---读李亚军散文”。初读几遍,以为老师在说别人,懵懵懂懂。转发给朋友,有人说肖老师把你写活了,有人说肖老师在推举你,也有人说肖老师这是要把你领进文学的大门。冷静下来后,我明白了老师的用心。他这是在评论文字,在肯定文章,也是在勉励我。

从那以后,我经常读他的大作,也让他读我的作文;他常对我的文章给予点评,我对他的活动总在关注。作为丝路文化学者,赶上“一带一路”的大发展,他经常深入沿途各点,参加各种学术研读,进行各种文化推广,几乎脚不沾家,不知疲倦,忘了年龄。有一次,到唐都医院做报告,激情之下,一口气讲了近三个小时,一下子把血压讲高了。

2022年8月,阎纲文学创作座谈会在礼泉召开。肖老师想把我引荐给更多的文学大家,就跟我商量说,你能不能给我当回司机,送我去礼泉。周到的他,怕给人家添麻烦,在车上又跟我商量说,如果没有房子,你能不能跟我住一个屋子。到了之后,他直接去见阎老,给老先生认真地行了礼。

肖老师不到一岁时父亲病逝,一直由母亲家养大,感恩着欧阳家族的抚育之恩。让他颇感骄傲的是,北京铁狮子胡同口那个大石狮子前,时隔20多年,他和母亲分别照了像,实现了时空上的奇妙交汇与传承。70多岁后,他多次回江西于都寻根。李老师知道他心重,曾经一个人到烈士陵园里,在荒草堆中一个一个去辩认墓碑。岁月早已化作一抷土,但那里有他的根,铭记着他从何而来。

中秋节快到了,我和妻子申请去家里看望。李老师说,肖老师又到铜川去了,明天回来,我们后来去武汉,时间实在排不开。我们赶紧跑去,陪李老师拉拉家常。善谈的李老师说着他们的一起远行,从西亚到中东,从非洲到美洲,从中东欧到俄罗斯。那一年在圣彼得堡,感觉到了世界名城和艺术中心,必须狠心奢侈一把,就花两千多块买了两张票,看了纯正经典的芭蕾舞。出来时已经夜晚12点,他们仍很兴奋,顶着极昼的光芒,在涅瓦河畔走了很长的路,说了很多的话。

他们又出发了,到武汉参加完活动,要一起回南昌,与老亲戚们团聚。肖老师对此做了用心的准备,提前把“豫章欧阳雅集小记” 发给我。

中秋将至,云公已归。他一直就这样,用激情和脚步,拓展着他的宽度,也在用智慧和才情,提升着他的高度,在时间的长河里,继续建构着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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