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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传统山水画怎么表现水？

答：

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说到：“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彩，故山得水而活。”无水之山谓之干山，缺乏活气。因此中国山水画中水的处理非常重要。

古人在画水上的探索与实践已达到了相当的深度。传统山水画中，水法的演变是典型的程式化的过程。大体上看，六朝时多见勾水和平涂石色为水。隋唐以至两宋有勾染和勾线染色的，也有部分山水画以空白为水。元明清以后大都“借地为水”，留空或仅在山脚处水面略勾一二。

传统山水画中水的表现方式很多，主要的表现方法大致有以下几种：

一、勾水法

勾水法多用淡墨中锋根据水的不同形态勾勒出水纹，对线条的要求很高，用线要求流畅、舒展，具有动势，充分运用了中国画中线条的表现力，将水性与水势表达出来。

不同情形的水要用不同的线条表现，线条的排列方法、粗细质感和轻重缓急等都对水的表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夏圭的《钱塘秋潮图》和马远的《水图》中描绘的水浪翻滚奔腾、气势磅礴，所用线条跳跃有力，溅起的浪花像虎爪一样，也称为虎爪纹（如图一与图二）。

▲ 图一 南宋 夏圭 《钱塘秋潮图》（局部）

▲ 图二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马远的《水图》仅用纯粹的线条勾画，高度概括了变幻莫测的水之气象。比如在表现平静的水面时，可以用轻柔的细线勾出淡淡的平流纹（如图三）， 或者可以运用长波细络状的网状水法，似柳条筐的编织纹来表现微风拂过水面的波纹（如图四）。

表现有波涛起伏的水面时，可以运用尖角结构的鱼鳞纹，这样的笔触和节奏表现了水波的力量感。如果浪比较大，线条就急，突起的尖角越高，反之，则线条平缓（如图五与图六）。

此外，马远还将江河湖泊大海中水的不同质感表现了出来，比如图五是长江水，图六是湖水，图七是海水，图八是黄河水。马远通过对自然中水的细致观察，总结出了一套详尽的水法，将传统山水画中几种常见的勾水方法都涵盖了进去。

▲ 图三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 图四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 图五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 图六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 图七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 图八 南宋 马远 《水图》（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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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空水法

空水法就是将水的位置留白。这是中国画独特的表现方式。它通过画山壁、水中石头等，把水衬托出来，虽不画水，却更具有水的清澈明亮，这是以虚代实、高度洗练的手法，通过画面有限的形象去表现无限的意象，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如图九与图十）。

▲ 图九 南宋 (传) 阎次平 《山水图》（局部）

▲ 图十 南宋夏圭《松溪泛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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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染水法与皴擦法

除开勾水法和空水法之外，传统山水画中还经常使用染水法和皴擦法。

染水法多用于表现平静水面，不事勾勒纯以水墨或色彩烘托而成，渲染时要注意虚实变化以显水意，一般需要反复渲染几遍而成（如图十一）。

皴擦法一般与渲染法或者空水法一起使用，一般在水岸边作皴擦渲染，或者略勾一二（如图十二）。

▲ 图十一 宋 佚名 《山水小品》

▲ 图十二 清 石涛 《山水册页》（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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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泉瀑与溪涧

泉瀑与溪涧在传统山水画中也有特定的表现形式。

画瀑布时先画山体，再留出瀑布的空白，并加以点线，表现出水口、飞瀑的动势（如图十三和图十四）。画溪涧时，先画溪岸，留出溪水，溪水要有曲折转回和掩藏呼应，再画出水中大大小小的乱石即可（如图十五）。

▲ 图十三 南宋 夏圭 《松下观瀑图》

▲ 图十四 清 弘仁 《仿倪瓒山水图》（局部）

图十五 清 弘仁 《黄山图册》（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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