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五一节期间,一场公判大会在缅甸掸邦的木邦县举行,受审的四个年轻人分别叫施卫勇、施卫常、郭绍宽和郭绍伟。
这个犯罪团伙常年在腊戍一带做着绑架勒索、抢劫杀人的罪恶勾当,最终全部被判处死刑。
年纪轻轻本来好好改造,可能还会有不一样的前途,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或许有人会为他们感到惋惜,但再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会不免感叹一句:罪有应得。
缅甸凶徒掸邦是缅甸东北部的一个自治邦,毗邻我国云南省。
腊戍是其中的第二大城市,也是缅甸华人聚集最多的地区之一,前段时间国内上映的电影《乔妍的心事》导演赵德胤的出生地就在腊戍。
施卫勇在这个地方实施犯罪活动,对我国周边民众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这个四人犯罪团伙被抓获、宣判,让周边地区人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网传四人犯下的案件,时间从2022年7月起,延续到2023年初四人全部落网,一共有25起。
其中,多为绑架勒索,向受害人求财,包括车子、戒指,还有钱款,也有性质更为恶劣的,涉及杀人,已经有多人在他们的犯罪活动中遇害,包括一名中国人。
2023年2月份,他们在腊戍机场附近绑架了一名中国人,在勒索了67万人民币的赎金后仍不放人,最终将其残忍杀害。
四人杀害的另外8人则都是缅甸人,有在入室抢劫过程中杀害的,也有直接拦路抢劫动手。
另外一名受害的中国人也是遭遇了他们的绑架,最后交了100万人民币的赎金,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犯罪四人都是腊戍本地人,且文化程度不高,其中两人是小学五年级文化水平,一人是四年级,年纪最大的29岁,最小的只有18岁。
犯罪四人都是缅甸当地年轻人常见的长相,头发蓬乱,浓眉,留着小胡子,其中施卫勇染着一头金发,一张圆脸和两只厚嘴唇,特别显眼。
他还曾有两次入狱的经历,并有吸毒、赌博和坑蒙拐骗史,在团队中占据着比较核心的位置。
公审现场,他们四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写有他们名字的白色牌子,身后持枪的士兵将他们按倒在地,看上去十分狼狈。在他们面前,还围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注视着这场审判的进行。
在审判结束之后,他们便被送往了刑场,执行死刑。在缅甸,这样的公开审判,公开处决已是常态。
对于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国家来说,这样的操作方式成本低,而且能够对围观群众形成震慑。
公判大会在缅甸,公判大会这种审判形式也颇值得一提,其在上世纪的我国也流行过一段时间,如今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缅甸这样的国家还在保留。
我国的公判大会最初是由无产阶级革命家梁柏台从苏联引入,最初还是公审。
当时,梁柏台在江西中央苏区担任司法部长,与人讨论如何处理一位犯了官僚主义错误的干部时,就想到了苏联的这种审判方式。
他们在最高法院的门前搭了一个台子,同时把群众召集起来,公开对他进行批评,如此一举两得,既能教育犯错干部本人,还能给群众提醒,不要再重蹈覆辙。
公审刚开始引入国内,现场群众气氛还是比较温和的,但后来就慢慢变了味道。
1930年12月,在公审敌师长张辉瓒时,就出现了局面失控的情况。
当时,毛主席并不想让他死,但是现场群众情绪过于激动,直接从红军手里将他抢走,搞出了人命。
延安比较出名的一次公审,是对因为情感纠纷枪杀了陕北公学学生的黄克功的审判。
他在审判现场为自己求情说,希望自己能死在与敌人作战的战场上,而不是法场,但不管是审判长还是毛主席现场传来的信,都要求对他处以极刑。
当时的公审主要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判决还要在其他地方做出。
公审大会发展为公判大会是在1960年代末。
1968年,天津军管会办的一场公判大会可谓规模空前,除了总会场和主会场,还有通过有限广播联络起来的各地分会场,总共有160万人参会。
一些犯人被如此阵仗吓倒,便会有医生往他们身上注射一剂吗啡,让他们振作起来。
1970年,秦岭深处的宁陕县因为破获了一个联系台湾的特务组织,公判大会的阵仗也搞得很大。
当时,县中队的战士们两人一组,在宁陕中学操场的城墙上架起了机关枪,人趴在后面,用火力控制着现场。
与这样的情形一比,现在缅甸公判大会的阵仗实在算不了什么。
在1970年的南京,犯人还会被几十辆敞篷车押着,游街示众,街道两边围观的有30万人。
这些年,缅甸的公判大会在中文互联网中出现的频率不少,其中甚至还出现过被告是中国人的情况。
2021年,刘森祥等三位贵州籍男子就因为在佤邦实施绑架、抢劫和盗窃等犯罪活动,被判处了死刑,也是立即执行。
当时,他们被审判和执行死刑的视频还被传回了国内。
和上述四人一样,三个人也是双手被绑,放在身后,双脚跪地,胸前挂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白色牌子,身后则是穿着黑色制服、全副武装的武警士兵。
犯罪死结公判这样的审判方式,照理说早就应该成为历史了,为何还能在缅甸这个国家存在?
缅甸这个国家又到底发生了什么,社会治安为何会差到这种地步,让人提起就忍不住摇头?
其实,在1948年缅甸脱离英联邦独立以来,国家内部的民族矛盾一直很成问题,后来还发展出了少数民族地方武装和缅甸政府之间的长期冲突。
在这些内部矛盾的干预之下,国家一直难以走上正常发展的轨道。
上面提到的掸邦就是缅甸少数民族武装聚集的主要地区之一,其与孟族、克伦族、克钦族等少数民族武装的总兵力加起来有六七万人,形成了足以与中央政府抗衡的力量。
2021年,缅甸军政府上台,让本就矛盾丛生的民族关系进一步恶化。
其中,掸邦的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与政府军的冲突更是愈演愈烈,上面提到的对施卫勇等四人的公审就不是由军政府操作的,背后主导的是同盟军。
借助这次审判,同盟军想要对外传播的一个信号是自己对打击犯罪行为的决心,以及自身是有能力维护好地方稳定的。
同盟军的前身是缅共人民军在缅北山区武装割据的一支部队,后来由彭家声发动了兵变而在掸邦东北部的果敢正式成立。
如今,同盟军的司令员已经从彭家声换成了他的大儿子彭德仁,而其与军政府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且不断在国内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今年8月5日,在同盟军的猛烈攻势下,缅甸军政府就已经被迫承认腊戍被同盟军占领,这距离他们对此地发动军事进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同盟军与军政府抗衡的方式不只限于军事行动,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争取外部舆论的支持。
为此,他们才会花大力气打击社会上的各类犯罪活动,严惩犯罪分子。
除了上面提到的四人犯罪团伙,反电诈也是他们在做的一项比较重要的工作。
对于同盟军来说,军政府上台后,国家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这为他们开展夺权活动提供了更多的理由和一定的便利。
只是,对于普通平民来说,中央与地方政权的混战状态,带来的只会是永无止境的不安。
因为生活所迫,他们不得已走上犯罪道路,过着不正常的生活。对犯罪活动的打击很有必要,但没有与之匹配的出路安排,也不行。
缅甸北部和我国云南省之间没有天然的地理屏障,每有武装冲突发生,我国周边地区的居民难免遭殃。
2015年,缅甸军政府在对同盟军做清缴行动的时候,就有炮弹落到了周边农民的田地里,造成了人员伤亡。
这场军事行动持续了大概四个月的时间,还有大约6万的缅甸人流入到了我国境内,由此带来的非法移民、毒品走私、跨境赌博,以及社会治安的问题,同样值得关注。
对于缅甸来说,内部冲突的持续升级绝不是好事,只会带来社会持久的动荡,影响到普通民众的生活和地区稳定。
我国在不干预其内政的前提下,一直在积极劝和促谈,主张其通过对话协商解决内部分歧。
这些年,缅甸的人均GDP下滑严重,已经从2020年的1616美元下降到了只有1347美元,在东南亚国家中处于垫底水平,而相邻的越南却出现了不错的发展,这应该让缅甸感到危机。
对于军政府来说,如何解决好自身腐败和管理效能低下的问题,发展好国内的经济,让年轻人有更好的出路,才是当务之急。
箭在弦上,如果再不做好准备,未来这里只会有更多的年轻人走上犯罪道路,20出头,30不到,就走向刑场。
参考资料
1、缅甸“民地武”何其多(《环球》杂志)
2、公判大会的兴与衰(中国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