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79回之吴月娘宣示主权

文一史二ywh 2024-12-06 12:43:17

到了晚上,西门庆又吃了刘橘斋的第二贴煎药,吃下去之后,浑身痛得叫唤了一夜。

五更时分,那不便处肾囊肿胀得破了,流了一滩的血,那个头上又生出疳疮来,不停地流出黄水。此时的西门庆已经痛得昏死过去了。

就这么短短几天的工夫,西门庆病情恶化速度之快,已经大大超出了吴月娘等人事先的预料。吴月娘等人见状不妙一时都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吓得寸步不离地就守在西门庆身边。

还是像当初李瓶儿重病时的情形一样,当病人药石无效之后,家属就只能寄希望于求神问卜了。吴月娘将跳大神的刘婆子请来,就在前边卷棚内与西门庆点人灯跳起了大神。

又赶紧打发人到周守御家去打探那位吴神仙是否在那里,如果在的话,务必请他来家看看西门庆的病情。

想当初,这位吴神仙上门看相(事见第29回“吴神仙贵贱相人 潘金莲兰汤午战”)的时候说过,西门庆“不出六六之年,主有呕血流脓之灾,骨瘦形衰之病”。只是当时大家,包括西门庆本人根本不以为意。

不得不说,西门庆的运气还是比李瓶儿的要好,当初李瓶儿重病的时候,西门庆打发人去找这位吴神仙,可惜这位吴神仙当时去武当山云游去了。

这一回西门庆的运气非常不错,这位吴神仙现在就在城门外的土地庙里行医兼卖卦,吴月娘赶紧打发人将他请来。

吴神仙看到病榻上的西门庆是形容消减,病体恹恹,把过脉之后,说道:“官人乃是酒色过度,肾水竭虚……病在膏肓,难以治疗。”

吴神仙毕竟是吴神仙,对西门庆的病症是一语中的,可惜的是,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吴神仙的这一席话等于也同时宣判了西门庆的死刑。

现在就连神仙也救不了西门庆的命了,月娘见命中无有救星,于是拿了一匹布谢了吴神仙,吴神仙乃飘然而去。

吴月娘仍不死心,到了晚间在天井内焚香祷告:“儿夫好了,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进香、挂袍(这是当时的一种民间祈福许愿的习俗)三年。”孟玉楼也许下逢七拜斗(查了相关资料,不知是什么意思,估计也是一种祈福许愿的习俗)。

此时,作者兰陵笑笑生特别交代了一笔:只有潘金莲和李娇儿两人无动于衷,没有许下任何的愿心。不过作者好像忘了还有一个孙雪娥,好歹名义上她也是西门庆的小妾之一,虽然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西门庆昏昏沉沉之中,只见花子虚和武大郎在他跟前站立,向他讨债。心里害怕的紧,又不肯对人说,只叫人厮守着他。

西门庆见月娘不在眼前,拉着潘金莲的手,嘱咐她:“我的冤家,我死后,你姊妹们好好守着我的灵,休要失散了。”但潘金莲已经有不祥的预感,只怕西门庆死后,吴月娘容不下她。

吴月娘来后,见这两人眼睛都哭得红红的,便知这两人刚才背着自己不知说了些什么梯己话,便对西门庆说:“我的哥哥,你有甚话,对奴说几句儿,也是奴和你夫妻一场。”

听话听音,吴月娘的言下之意是,我才是你正牌的妻子,这是在向西门庆和潘金莲宣示主权,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呀,这不满之情已经是溢于言表了,读者不可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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