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故事快结束时,有必要介绍一下双堆集了。其实,在淮海战役之前,这里并不叫双堆集,而叫谷堆集,或者姑堆集。“谷堆”、“姑堆”是北方人都懂的方言,意思就是大土堆、或形如大土堆的堆积物的意思。
而这里之所以叫“姑堆集”,当地人还演绎有一个并不美丽的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住着一家庄户人家,这家老人或许没事干了,就让儿媳和女儿去比堆土堆,看谁堆得高、大,就奖励谁。嫂子风里来雨里去,日夜不闲,很快就把土堆堆得又高又大。小姑子偷懒,土堆堆得又尖又小。一天小姑子悄悄地去偷看嫂子的土堆,一看像座小山,顿生嫉妒之心,即刻回家拿来铁铣,跑到嫂子堆的土堆上就铲。不料嫂子随后赶到,一伸手就按住小姑子的铣把,一下子把土堆尖儿镢到老远老远的地方。现在平谷堆西北有一片高地,传说就是那个土堆的尖子。嫂子生气,要打小姑子。小姑子拉着铁铣朝西飞跑,嫂子在后紧追不舍,铣头在地上拉出一条沟,就成了的“拉铣沟”。小姑子跑着,一不小心摔倒了,于是在地上压出了“肚子湖”、“两奶坑”、“鼻子洼”(以上是当地地貌名称)。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历经沧桑,现在的双堆集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双堆的相对位置,由于村镇的建设也有所变化。官网上有关双堆集的地理介绍,大抵是:双堆集,位于濉溪县东南130华里处。集南、集北有两座大土堆,纯土无石,相距3华里,双堆集因此得名。南边的一个堆,尖而高,名尖谷堆,高约10丈,周围约150丈;西边的一个堆平而大,名平谷堆,高约7丈,周长约200丈。尖谷堆上过去有座庙宇,淮海战役时被炮火焚毁。
至于有人说,这两个谷堆是不是古墓,已经和我们的故事关系不大了,我们还是开始我们的故事吧。
双堆集东南面的尖谷堆,是一座十几米高的土山堆子,形成了整个双堆集核心阵地的制高点,由于这座制高点的依托,居高临下,射击面宽阔,易守难攻,曾数度阻遏了解放军的攻击。另外,第12兵团炮兵部队的观测所也设置在上面,由于地势较高,足可俯瞰整个双堆集战场,解放军的一举一动,尽在其掌握之下,对于敌情观测和指挥步炮协同作战,极为有利,因此为双方所必争。解放军于12月10日,扫除完外围阵地之后,他们冒着国民党军的炮火压制,进行迫近作业,壕沟已经逼近到了尖谷堆的脚下不远处。看来,解放军兵锋所指,便是这座尖谷堆阵地了。双方都知道,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临近了。
12月12日黄昏后,解放军强大的炮火向尖谷堆怒吼着,排山倒海般射击过来,尖谷堆上那座孤零零的小庙,立时被炸得飞上了天,整个双堆集阵地,都在颤动着,如同天翻地覆了一般。强大炮火压制之后,解放军便如海浪波涛一般,以密集的队形,向国民党军尖谷堆阵地发起了猛攻。
守护该阵地的是第18军118师尹钟岳部,他在电话里大声向军长杨伯涛报告着:“军长,军长,共军的炮火,很厉害,有重炮,有重炮,超大口径的重炮。共军,使用的是人海战术,绝对是人海战术,一梭子下去,倒了一遍,可后续部队又立即冲了上来。”
电话那端,杨伯涛大声吼叫着:“好,好,好,尹师长,告诉弟兄们,这是精神战,精神战,共军的官长,疯了,要和我们打精神战,不要怕他们,命令弟兄们,和他们拼了,以精神战对精神战。我这里马上支援你,马上支……”
二人通话之时,电话线猛然被解放军延伸的炮火炸断了,杨伯涛立时大惊,急忙命令一个连携带秘密武器前去增援尹钟岳部。而此时的尖谷堆东南面的山脚下,国共双方的部队,早已缠在了一起,到处是枪声,到处是骂声,到处是哀鸣之声,愤怒之声,咆哮之所,死亡之声……
“开炮,开炮!”尹钟岳早已杀红了眼睛,命令迫击炮连,向着密集的人群射击。
炮兵连长看着尹钟岳,哭着说道:“师长,还有我们的弟兄啊。”
尹钟岳拔出手枪,大叫道:“我命令你开炮,开炮!”
那名连长,只管用手一挥,大声叫嚣着:“开炮,开炮,炸死他们,炸死他们……”
一发发炮弹打出之后,山脚下,便倒下一片。正在和解放军搏杀的官兵,一看炮弹是从上面打下来的,登时吓呆了,急忙转身向尖谷堆顶上跑去。解放军一看敌人溃退了,也便怒吼着,向尖谷堆压制过来,巴掌大一块地方,早已被蜂拥而至的军队,挤满了。
就在这个时候,杨伯涛派出的特殊援军到了,他们向密集攻击的人群,发出了罪恶的炮击。
杨伯涛在他的回忆文章中说:“十二月十二日黄昏后,解放军的壕沟已逼近这个制高点的脚下,一举发动攻势,密集部队潮涌冲锋。第一一八师守军即猛烈发射毒瓦斯弹,旋见解放军即刻停止冲锋,声息全无。这一夜解放军没有继续攻击。”
或许,这就是战争,是拿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完成着战争狂热者们的历史使命,装扮着精彩而血腥的历史,推动着人类社会由一个死亡,走向另一个死亡,历史,是人民创造的,是以鲜血和死亡为代价来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