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雨晴,今年32岁,在本地一家食品厂当会计。此刻我攥着从婆婆佛龛底下翻出来的红本本,客厅吊灯把房产证烫金的字照得刺眼。丈夫李伟的鼾声从主卧传来,而婆婆正跪在阳台烧纸钱,纸灰飘进来落在结婚照上,盖住了我们三年前的笑容。
发现房产证失踪是在上个月发工资那天。我刚把八千块转到共同账户,手机就弹出房贷扣款失败的通知。翻遍书房所有抽屉后,后背突然发凉——那个装着房产证和婚前公证书的铁盒不翼而飞。婆婆端着冰糖雪梨推门进来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新添了串翡翠镯子,水头足得能照见人。
"妈,您看见书房铁盒了吗?""哎哟,我老花眼哪看得清那些。"婆婆吹着瓷勺里的汤,银耳黏在她新烫的羊毛卷上,"要我说,女人管钱就是晦气,当年我陪嫁的龙凤镯......"我盯着她腕上翡翠镯折射的光斑,突然想起上周物业来查燃气,婆婆死死拦着不让进主卧。
深夜我摸黑溜进婆婆房间,檀香味熏得人头晕。手机电筒扫过床头《地藏经》,忽然照见经书下露出一角红封皮。刚抽出来,走廊灯"啪"地亮了。"你爸走得早,这房子就该传给我儿子!"婆婆睡衣上的盘扣崩开两颗,翡翠镯磕在门框上当啷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你妈汇钱!"
李伟冲进来时,我正对着房产证上被涂改的"单独所有"发抖。他脖子上还带着加班赶工的油墨味,开口却是:"妈也是为咱好,你非要计较名字?"那天我抱着羽绒服睡在会计室,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像在嘲笑我——做账七年,竟算不清自己的婚姻。
家庭聚会成了导火索。姑妈们围着婆婆新买的金镶玉镯子夸赞时,我掏出手机投屏。监控视频里,婆婆踮脚够书柜顶层的身影清晰可见,翡翠镯在镜头里泛着幽幽的光。"雨晴你疯了!"李伟打翻的茶汤在白色大理石桌面洇开,像块丑陋的胎记。"疯的是把儿媳当贼防的人!"我把公证书拍在桌上,婚前父母凑的三十万首付白纸黑字,"妈,您儿子工资卡每月到账六千五,还得靠我填房贷差额呢。"
婆婆的翡翠镯在推搡中碎成三截,李伟跪着捡碎片时,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房产证上。小姑子突然尖叫着举起手机,家族群里早有人把监控视频传得到处都是。
我搬进老仓库改的公寓那天,发现墙角有株野蔷薇从裂缝里钻出来。会计室积压的报表在台灯下泛黄,厂长却把我叫进办公室:"市里要来查账,你整理的历年票据帮大忙了。"奖金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窗外的蔷薇已经攀上铁栅栏。
昨天李伟带着房产证来找我,他袖口磨损得厉害:"妈同意去公证处加你名字。"我泡了杯他最讨厌的苦丁茶,打开手机银行页面——这半年独自还贷的记录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