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封建时代,非常注重孝顺长辈父母,以及子嗣绵延之事,认为这是头等大事。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法。李銮宣两娶康氏,为的是传宗接代,为的是振兴门庭。原配“凡五产终不育”,继配康氏终于为其生产一子,李銮宣中年得子,自然欣喜若狂,每每闲暇,总会抱起爱子,逗笑说唱,俨然一个不谙世事的顽童。
这个婴儿作为李家的骨血,未来的希望,全家人对他倾注了一片深情,付出了莫大的心血和关爱。李学夫作为祖父,视孙子为心肝宝贝,自然疼爱有加,真是饴含抱孙,忘记年老。这种“隔代亲”是老年人对孙辈的情感依恋,这种依恋,是一种极大的心灵慰藉,既可以排除老年人的寂寞和孤独,也可以在精神上得到极大的宽慰,老年抱孙让李学夫焕发出尚未泯灭的“童心”心情愉悦,希冀满满。全家人视孩子为掌上明珠,对于其寄予莫大的厚望,希望他长大后出人头地,光耀门庭,为李家增光添彩。
李銮宣自幼丧母,命途多舛,历经磨难,终通仕宦。原配康氏于公元1784年(乾隆四十九年)六月二十四日因难产母子双毙。继配康氏于1797年(嘉庆二年)六月二十日病亡。面对中年连丧两妻,李銮宣备受打击,心绪低落。人生若不幸,祸事不单行。公元1798年(嘉庆三年),继配康氏在世时由于缺少奶水,遗子体弱多病,加之继配康氏去世,全家人陷于悲痛之中,也许是照料婴儿欠缺,也许是乍暖还寒感受风寒,李銮宣最为疼爱的儿子突然生病,持续发烧,抽搐不已。
阳春三月,杨柳已经泛青,桃花纵情绽放,但这一天,天气突变,冷风阵阵,雨雪交加,这一天注定是一个阴晦的日子,爱子不幸染病夭折。对于中年得子的李銮宣来说,这一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李銮宣捶胸顿足,涕泗磅礴,几度昏厥,感叹人生道路之坎坷不平。“呜呼哀哉!茕茕黄口,乳哺无人,招致毙命,余安能一日去诸怀耶!”;“儿生母已死,母死儿啼饥;伤哉儿又殇,黄土埋琼蕤。”失妻又失子,半世空欢颜。十几年间,两度痛失爱妻,又失去爱子,这般打击何人能承受,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叹让人泪目。失妻丧子之痛让他悲痛欲绝,这种刻骨铭心的悲痛,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
“奔月姮娥渺何处,不堪回首泪沾衣”。尽管悲痛时常萦绕脑海,但他对工作却一如既往,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日日天未晓入署衙,薄暮始归,柴米油盐,家庭琐事交给父亲打理。是年四月,李銮宣擢升为浙江温、处道,真可谓仕途通达,家庭不幸;痛失爱妻,又丧爱子,后继无人。当年五月,由于李銮宣即将赴任,只能安排二弟纶宣为其嫂料理丧事,千里舁棺返回静乐安葬。
在安排完家事之后,李銮宣随即偕父南下,赶往浙江温、处赴任。出行前一日,李銮宣来到白纸坊晋阳禅寺,驻足灵堂,泣不成声,再次祭奠亡妻,与继配康氏灵位深情告别,并作诗相送:“昔为共命鸟,今作孤飞鹄;母死儿啼饥,伤哉儿又殇;别汝泪千点,祭奠汝酒一尊;汝若有所知,惜别催心魂;汝若无所知,使我泪暗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