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心上人,发展成了床伴

每读故事 2025-02-13 10:53:26

我和钟聿明年少相识,又做了多年床伴。

但直到我提出结束这段关系,他爽快答应时,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可等到我开始和别人约会,他却堵到我家门口问我:

“为什么可以是别人,而不能是我?”

门铃响起的时候,宋以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怔。

她看了看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多,此时此刻不应该有人来访。

她慢吞吞起身,还没走到门边看来者是谁,密码锁就自动解开,很快有人推门而入。

她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就猝不及防和钟聿明打了个照面。

钟聿明穿着衬衫和皮鞋,看上去像刚下班的模样。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宋以然脸上的空白,将车钥匙随手放在鞋柜上,轻车熟路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而后温和地问:“怎么还没睡?”

宋以然杵在原地没动,看着若无其事的钟聿明,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要见面了吗?”

钟聿明回答的速度很快,让人难免怀疑他是否事先预演过答案:“明天过节,接你回宁市吃饭。”

理由很充分,他父母和宋以然母亲都是宁大的教职工,是多年的同事和邻居。

宋以然车技不佳,每每回宁市,都是搭钟聿明的顺风车。

“明天才回去,你没必要今晚来。”宋以然平静地反驳。

但很快她就不那么平静了,因为钟聿明低头吻住她,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推拒,钟聿明就将她整个人搂紧,和她对视,轻声问:“就这么不欢迎我吗?”

钟聿明这种外表冷漠的人,一旦稍微露出一丝柔软的神色,总是让宋以然刹那就败下阵来,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钟聿明又和她接吻,让宋以然呼吸都变得热起来,也自暴自弃地不再推开他。

和钟聿明倒在床上的时候,宋以然混沌中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容许自己和钟聿明厮混在一起。

睡前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钟聿明声音很低地问她:“为什么不想和我见面?”

宋以然躯体疲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了句“你很烦”,钟聿明马上就噤了声。

其实宋以然也说不清楚自己对钟聿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当初提出发展这种床上关系的人是她,起先她对于和钟聿明相处,私心里是觉得高兴的。

但在时间流逝中,最开始的喜悦逐渐褪去,徒留患得患失的酸涩,和日益滋生的后悔。

尤其是在钟妈妈旁敲侧击和她打听,钟聿明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时,她总是莫名心虚。

钟妈妈和她抱怨:“聿明总说没时间,又说没机会。”

她知晓钟聿明没时间和没机会,是因为被她宋以然绑在身边。

她不愿意有朝一日听到钟聿明说“我喜欢别人了,我们结束吧”这种话,更不愿意让钟聿明变得憎恨她。

在得知钟聿明应付家人说“会去找女朋友”后,终于痛定思痛,决定不要再让这种畸形的关系持续下去。

她一个月前在电话和钟聿明说:“除了必要的家庭社交,我们还是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当时钟聿明在忙一个项目,没有问很多,答应得很爽快,也在一个月中没再联系。

她暗暗说服自己这样也好,却一直没有改掉只有她和钟聿明知道的门锁密码。

正以为和钟聿明的床伴关系完全结束时,钟聿明却又再次深夜出现。

次日早上他们启程回宁市,宋以然前一夜睡得晚,她本来就容易有起床气,清晨起来看到脖子上残留的吻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到上车都没给钟聿明好脸色。

钟聿明倒是好声好气道歉,但明显话里诚意并不足。

宋以然虽困,却在车上睡不着,高速有些堵车,她翻着歌单换车内音乐时,就听钟聿明又一次问她:“昨天你没说,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见面了?”

宋以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他不问这个问题,但现在又开始问。

她说:“荒唐也得有个荒唐的度,我们总不能永远这样不清不楚偷偷摸摸混下去。”

钟聿明对“不清不楚”这个词汇不太认可,但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觉得?”

宋以然讨厌他这种永远冷静的态度,冷冰冰说:“也不是突然,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发展点新生活。”

话音落下,钟聿明沉默两秒,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宋以然手机就响了,是她母亲林教授的电话。

宋以然手机连着车载蓝牙,林教授的声音在车厢响起:“然然,你和聿明出门了没有?多久能到家呀?”

宋以然看了眼导航,说了个大概时间,就听母亲说:“那刚好,可以赶上午饭。

“刚好中午妈妈有个学生来咱们家做客,你回来可以一起吃个饭见见。”

宋以然下意识看了钟聿明一眼,但钟聿明依旧专心开车,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妈妈,我……”

林教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又不是催婚,只是让你多认识个朋友,不准说不要。”

宋以然一句话被噎在喉咙,就听母亲又叮嘱:“还有,聿明工作够辛苦了,你别总是在路上冲人家发脾气吵架。”

“我哪里有?”

电话很快挂断,宋以然觉得母亲总把她当小学生,还担心她找钟聿明茬。

正越想越来气,想怒斥钟聿明在家长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时候,就听钟聿明语气温和地问她:“是阿姨希望你安稳下来,你才决定不和我见面了吗?”

宋以然还没回答,钟聿明就默认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你如果不想和那个男生一起吃午饭,我们可以晚一点再回去,说路上堵车就可以。”

他像是一个给人中肯建议的咨询顾问,没有一丝个人情绪。

更不可能吃醋。

宋以然声音冷了下来:“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当然可以见他。”

钟聿明却问了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忽然想发展新感情?”

宋以然蹙了蹙眉,侧首看钟聿明,最后别开脸去:“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钟聿明语气耐心:“我们是朋友,我只是关心你,担心你想不清楚。”

对上钟聿明,宋以然总是很容易就生气:“想就是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什么人?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她冷了脸,后来下车也不等钟聿明,自己径直上了楼。

宋以然并不是一开始就和钟聿明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开始就对他锋芒毕露没有好脸色。

认识钟聿明那年,她十五岁。

当时宁大新建了教授楼,环境很好,不仅离林教授办公室很近,与宋以然所处的音乐附中也不算太远。

搬家第一天,宋以然就认识了住在楼下的钟聿明,对钟聿明的第一印象是很有礼貌,但有些疏离。

宋以然那时候年纪小,父亲生意很忙,林教授如果早晨有课,宋以然就要一个人背着书包和硕大的琴盒,从家里走十五分钟,走到学校去。

但不知从哪一天起,背琴盒的人就变成了钟聿明。

他那时已经很高大,提着琴盒像拎一个购物袋一样轻松,每天顺路将宋以然送到音乐附中,再转头进自己的校门。

甚至后来,宋以然周末去上小提琴课,陪同的人都换成了钟聿明。

钟聿明稳重而沉着,即便周末晚上宋以然的课程结束得很晚,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会自然而然去接宋以然手中的琴盒。

宋以然被家里宠坏了,没有太多边界感,对钟聿明的体贴,也不觉得有多感激,只觉得理所当然。

她和钟聿明没有太多共同话题,但很爱烦钟聿明。

偶尔在钟聿明家看他写竞赛题,会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一头雾水,问“你记这么复杂的公式会不会头脑发热”这种令人发笑的问题。

宋以然顺风顺水惯了,在乐团常常被指挥和前辈们捧着,一直觉得自己十分受欢迎。

但没有想到,最后在钟聿明这里摔了个大跟头。

她申请大学那一年,钟聿明已经在加州读书。

那时林教授很担心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同她说:“不如你也去加州,刚好聿明也在那儿,有个照应。”

恰逢那时钟聿明放假回家,宋以然想去找他,走到楼道口时,就听到钟聿明在和钟妈妈说话。

钟妈妈边找钥匙边开门,说:“妈妈和你林阿姨都觉得,然然年纪太小,去加州也好些,你能照顾照顾她。

“不会打扰你学习吧?”

钟聿明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波澜,像陈述一道数学题答案一样回答:“虽然她是很麻烦,但也不会花太多时间。”

钟妈妈讶异道:“然然那么听话,哪里烦了?”

钟聿明几乎没有思索,就罗列宋以然的缺点:“问题太多,很吵,朋友太多,很闹,想事情不充分,还经常有突发事件发生。”

但他很快接着说:“不过您一直说她年纪小要多照顾她,我也习惯了,她去加州,阿姨和您都放心。”

他话里把照顾宋以然当作一项事务性工作在完成,宋以然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钟聿明并不是真的想要对她好,只是出于父母的要求,出于绅士风度。

她没再下楼,没再去找钟聿明。

但次日钟聿明还是受了长辈托付,主动来游说她:“加州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宋以然突兀地打断他,问:“那你想让我去吗?”

“你有选择的自由。”钟聿明蹙了蹙眉,却理智分析,“但加州的天气更好,波士顿冬天太冷了,不适合你。”

她控制不住烦躁:“你欢迎我去吗?你应该觉得见到我很累吧?”

钟聿明一如既往冷静,很快捕捉到她话里情绪不对:“怎么突然这么说?”

宋以然破罐破摔地坦白:“我听到你和阿姨说了,觉得我很烦。”

钟聿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语气依旧理智:“我没有说很烦,只是说有点。而且你去加州我并不反对,也不觉得很累,这样子你爸妈也放心。”

宋以然知晓了钟聿明话里的答案,她有自己的骄傲,不是愿意成为别人累赘的人,所以最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去波士顿。

波士顿离加州不近,即便飞行,都要花费五个小时。

也果然如钟聿明所说,波士顿冬天很长,天气很冷,每每暴雪时分,宋以然想到钟聿明那句“她很麻烦”,也就坚持下来了。

但自此之后的三四年,她对钟聿明再也没有太好的态度。

以至于钟聿明来波士顿找她时,还问她:“就那么忙?信息都要隔好几天才回?”

宋以然踏进家门的时候,家里人很多,聊天氛围很欢乐,林教授那个叫做陈洛的学生坐在沙发上,讲趣事逗得一屋子长辈笑声连连。

就连钟聿明父亲钟教授这种古板的老夫子,都难得嘴角弯了弯。

宋以然坐下不久,陈洛和她说:“老师给我看过你演出的视频,我没想到,你比视频里还要漂亮。”

宋以然年少成名,除了一手琴技,也感谢林教授给她生了一张好看脸蛋。

她听过不少吹捧的夸赞,但或许是因为陈洛阳光开朗,讲话语气礼貌,用一双没攻击性的桃花眼诚恳地夸人,所以恭维的话从他口中讲出来,并不让人反感。

不多时钟聿明就进了门,眼光稍稍扫了一圈,并没在陈洛身上过多停顿,好像这个屋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是一如既往的绅士礼貌做派,即便心里疏离,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十足十的好。

陈洛正和宋以然讲自己的工作:“你看最近这个搞笑综艺么?就是我们主推的。”

他这话落下,宋以然还没来得及开口,钟聿明突兀地接了话:“她不看综艺。”

宋以然:“……”

她努力找补:“以前不看,以后可以看。”

钟聿明却忽略了宋以然,反而问陈洛:“你们广告费用是多少?”

陈洛闻言来了兴趣,开始和钟聿明聊起软广植入的方式来。

宋以然在旁边,反而显得像多余的,看他们两个人聊得很投机的模样,觉得又离谱又好笑。

分明钟聿明一个开科技公司的,还能七拐八拐和陈洛这个搞传媒研究的聊到一块去。

饭后陈洛离开,宋以然被赶着去送陈洛下楼。

和陈洛走到车库时,陈洛很直白地问宋以然:“今天都没有机会和你聊天,我之后可以约你吗?”

他这种打直球的方式,极大程度地博取了宋以然的好感,让宋以然失笑。

宋以然看着他,心想如果和他这种开朗、会说笑话、体贴的男生谈恋爱,应该会很轻松愉悦。

可她还没回答,突然就见熟悉的身影走来,是钟聿明。

钟聿明和他们擦肩而过,去车里取文件。

宋以然笑了笑,冲陈洛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是很适合进入恋爱状态。”

她给不了别人承诺,所以决定拒绝。

陈洛不恼怒,坦坦荡荡说“没关系”,又有些好奇地问:“是因为钟先生么?”

宋以然愣了一下,反问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洛眨眨眼睛,稍稍俯身,笑了笑说:“因为你和他之间关系很微妙呀。

“你都不和他说话,吃饭的时候他给你夹菜,你还把菜放一边不肯吃,是在和他发脾气吧?

“如果不是关系很亲密,都不会有这些动作。”

宋以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时,钟聿明已经拿好工作文件,走了回来。

他走到宋以然和陈洛旁边,和宋以然说:“还不上楼吗?”

又说:“我妈做了些糕点,等你过去拿。”

钟聿明一出现,氛围就有些冷场的架势。

但钟聿明这个始作俑者却完全察觉不到似的,执着杵在原地当电灯泡,好像一定要等宋以然跟他一起走一样。

最后宋以然先败下阵来,和陈洛道了别。

陈洛临走前,冲宋以然潇洒地比了个再见的手势,笑容如同夏日阳光:“你可以回去慢慢想,我可以等你和我约会!”

上楼时,钟聿明突然问:“陈洛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宋以然随口含糊道:“差不多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他问。

宋以然侧首看他,忽然很想问他,难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为什么别人花了一个中午就能看明白的事,你却完全看不出来?

她别开脸,开始朝着钟聿明的反方向随口胡诌:“阳光的,粘人的,话多一点,能花很多时间陪我,心态乐观。”

钟聿明安静听完,一直保持沉默。

倒是宋以然仿若想起什么,好似随意一般问道:“我看朱迪的主页,她最近回国了,你们联系了吗?”

朱迪这个名字,与宋以然同钟聿明不清不楚的关系开始,有莫大的渊源。

宋以然在波士顿读书时,已经在圈内有些小名气,常常有大大小小的乐团演出。

偶尔钟聿明会去捧场,但他学业很忙,又与同学一起做各种各样的项目,去观赏的频率也不是非常高。

加之那时宋以然并不待见他,就是手上有多余门票,都不会赠给钟聿明。

宋以然大三时,钟聿明临近毕业,和同学创办了科技公司。

像每个硅谷的技术企业一样,公司初创时期人员少,行业竞争激烈,需要拿着成果四处寻求极具慧眼的投资人,以获取进一步成长空间。

而钟聿明的创业并没有受到家中支持,钟教授格外反对他这种行径,觉得钟聿明应该回国找个稳定的企业任职,而不该这样“天马行空”“不切实际”,险些断绝父子关系。

恰逢那时宋以然首次作为一个大型乐团的首席,有个很重要的音乐会,她并没告知钟聿明,但钟聿明却百忙之中,出现在了听众席。

演出开始之前,钟聿明给宋以然发了信息,询问她音乐会是否能够赠花。

宋以然一愣,握着手机,连上台前的紧张都忘了,最后和钟聿明说不必。

那天演出很成功,宋以然那段独奏发挥得几乎完美。

演出结束时乐团好友邀约她小聚,她摆摆手,往音乐厅门口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想起这一天时,宋以然记得分外清晰。

她记得那天钟聿明穿得很正式,已经有一点精英人士的样子,站在人流已经开始散去的音乐厅门口,和一位穿着浅紫色礼裙的女孩儿讲话。

他们聊得很愉快,宋以然走过去时,听到女孩儿和钟聿明说:“那我们之后可以一起听音乐会。”

钟聿明一如既往绅士:“当然可以,是我的荣幸。”

那女孩儿看到宋以然走过来,见钟聿明很自然地去拿琴盒,惊呼道:“聿明,你和首席竟然是朋友么?”

她很热情地和宋以然做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朱迪,又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对宋以然的喜爱。

宋以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头,但实际上一点也笑不出来,酸酸地觉得钟聿明是对所有女生都体贴。

朱迪和他们告了别,临行前又和钟聿明约了个吃饭时间:“到时我父亲也会去。”

她走之后,钟聿明并没解释,还是宋以然先沉不住气:“刚刚那个人是谁?”

“金融系同学的学妹,一个投资人的女儿。”

也许是突然之间的危机感袭击了宋以然,她不似平时一样毫不关心钟聿明,很快问:“你喜欢她?想追她?”

问完这句话她自己愣住,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质问底气,但却意识到自己对钟聿明的占有欲。

钟聿明顿了一下:“谈不上喜不喜欢,但不讨厌。”

宋以然急迫地追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钟聿明评价:“性格很好,对行业也有独到见解,而且她父亲是潜在投资方,多接触也没有坏处。”

宋以然第一次听他这样夸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言辞不犀利,反问:“就因为她爸是投资人,你就要去讨好她,当入赘女婿么?”

钟聿明耐心解释:“只是接触而已,还没正式开始追求,说不上入赘不入赘。”

他眼底有熬过夜的疲惫,好像很累了才会不小心将自己的辛苦流露:“而且我确实很需要她父亲的投资。”

宋以然望着他,忽然一下子就心软了。

所有人总是看到钟聿明的厉害,看到他的成功,却都看不到他的努力,看不到他的艰难。

她神差鬼使说:“钟聿明,你需要很多钱么?叔叔阿姨不支持你,可以找我啊。”

她脸上有涉世未深的天真,让钟聿明难得地笑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们公司做的是什么东西,就乱投资。”

又说:“不要担心了,我能解决。”

“怎么解决,靠你出卖色相解决吗?”她质问。

钟聿明沉默一会,说:“客观上说,朱迪确实是很合适的伴侣人选。”

宋以然表情冷了下去,她今夜受了太多刺激,听钟聿明夸朱迪“很合适”“在接触”“性格很好”这种话。

又想起钟聿明对自己的评价,一瞬间口不择言:“你不知道喜不喜欢她,却为了钱愿意和她上床。

“我未必不能给你更多的钱,你怎么不考虑和我上床?”

后来钟聿明并没有接受宋以然的帮助,但却放弃了朱迪父亲的投资。

有另外的投资人给他们投了一笔资金,让这个科技企业成功推出产品,挖到了第一桶金。

而钟聿明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和宋以然说:“或许真的需要你的资金帮助,作为报酬,我可以随时陪你。”

他和宋以然承诺了回报率,但宋以然不懂这些,只懂得自己最后还是稀里糊涂和钟聿明上了床,开始了长达好几年的床伴关系。

他们约定一段时间见一面,偶尔赶上宋以然有重要演出,可能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一次。

电梯持续上行,钟聿明说:“嗯,她联系过我一次,说这次要回来长住一段时间,顺便谈一款产品合作。”

宋以然语气有些刻意的欲盖弥彰:“很多年没见面,这次她回来,你应该很高兴吧?”

钟聿明回答“还好”,又说:“和她确实很久没见了。”

话音落下,电梯抵达楼层,宋以然抬腿就往外走,却一把被钟聿明扯回狭窄的电梯中。

她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又一次关上,皱眉问钟聿明:“不是去你家拿点心吗?”

钟聿明半点没有骗了宋以然的心虚:“还没做好。”

宋以然愣了一下,还处在不明所以的状态,钟聿明就低头吻她。

他接吻的时候很认真,像虔诚地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宋以然后背的冷汗瞬间“唰”地滑下来,在钟聿明钢筋般的手臂中挣扎了一下,将他推开:“你发什么疯?

“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钟聿明却好像完全没有危机感,指腹在宋以然脸颊上流转,说不着边际的话:“你为什么又生气了?”

又无所谓道:“被看到就被看到了,会怎么样吗?”

宋以然简直无法理解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被家长看到了怎么办?你怎么解释?胡说八道说我们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实话实说我们就是床伴?

“还是骗他们说我们在谈恋爱?”

钟聿明深刻思考了最后这个答案,给了肯定:“也不是不能对他们说谎。

“这样你就可以躲避无休无止的相亲,不是吗?”

她与钟聿明的感情只能以谎言的形式存在,这种事实让宋以然痛苦。

她冷静反驳:“那他们会像以前要求你送我去上下学一样,要求你必须对我负责。”

钟聿明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眸色很深,问她:“你很担心这种情况发生么?”

“当然。”

“其实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帮你。”

宋以然脸色冷了下来:“我介意。我不喜欢为了编造一个谎言,事后不断后悔。

“更不想你忍着不喜欢都要装得大度,一副完全牺牲自己为别人着想的模样。”

她重新摁开电梯门走了出去,疾步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唇上还残留和钟聿明触碰的感觉。

眼睛很酸,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手机弹了一条推送,显示她的“特别关注”更新了动态,她点进去,看到朱迪分享生活。

朱迪如今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红人,说自己快过生日了,不知道今年在哪办生日聚会更好,而下面给她建议的人很多。

宋以然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窃取者,窃取了本属于朱迪的爱情。

其实她很清楚,钟聿明本来喜欢的就是朱迪那种既独立又外向的女生,如果给他和朱迪足够多的相处时间,顺水推舟,他们应该会在一起。

即便不是朱迪,也可能是别人。

唯独不会是她宋以然。

节后不久,钟聿明和宋以然又离开了宁市。

钟聿明好像完全把宋以然那句“不要见面”抛之脑后,反而更加频繁出现。

宋以然觉得可悲,明明跟自己说了无数遍要结束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却依旧无法狠下心推开钟聿明。

她语气不太友善:“你最近很闲吗?为什么总是来?”

钟聿明穿着一套居家服装,坐在餐厅处理工作:“我公寓楼上的住户在装修,很吵。”

“那你可以去住酒店。”

“我不喜欢酒店。”

钟聿明短暂地放下了工作,抬头问宋以然,“我在这儿对你造成困扰了吗?很不想看见我?”

宋以然被他噎住,下意识说:“对啊。”

钟聿明沉默两秒,突兀地问:“有喜欢的人了吗?”

宋以然愣了愣,说暂时没有,又埋怨道:“你在这影响我发展新感情,我怎么带别人回家?”

钟聿明又沉默,他今天沉默的时间格外长,最后说:“等真的有发展的人再说吧。”

顿了顿,又有条不紊地说教:“而且,你也该考量人品和性格,不应该那么快就带别人回来,万一对方只是想和你玩一玩呢?”

宋以然抬眸看他:“我和你不也是这样吗?不也是一拍脑袋一冲动就维系这种关系吗?”

钟聿明蹙起眉,却很轻叹了一下,否定她的说辞:“这不一样。”

他的表情让宋以然想起她刚到波士顿读书的时候,站在第一场演出的舞台上,一眼就看到窄窄观众席里的钟聿明,下了台就问钟聿明为什么会知道音乐会的时间。

那时钟聿明也是这个语气,并不神秘,但说出莫名其妙的回答:“因为想来看。”

不同时间钟聿明的模样重合,宋以然脑子里好像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却没抓住:“哪里不一样?”

钟聿明看着她,好像眼底很深的地方有无奈:“不一样的。

“宋以然,你不懂。”

宋以然没来得及反驳和发脾气,钟聿明又突然说:“如果,我说如果。

“如果你想喜欢什么人,能不能晚点再去喜欢?”

宋以然不明所以:“为什么?”

钟聿明因为她这种迷茫的态度笑了笑,虚虚握住她的手:“因为我楼上的住户还没装修好,还得在你这借宿一段时间。”

装修这个说辞实在是个蹩脚的借口,但宋以然难得没戳破钟聿明的谎言。

或许是因为钟聿明牵住了她的手,又或许因为她好像触及钟聿明的心事,却不能完全碰及。

“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借宿,你不是也买了其他的公寓吗?更喜欢我这里啊?”

钟聿明又笑了笑,他今日好像卸下精英的外壳,变得温和更多:“是啊,更喜欢这里。”

他这种态度让宋以然有点脸热,莫名猜测钟聿明是不是有一点点开始喜欢她?

但她没勇气问钟聿明,又被钟聿明拉到他腿上坐着。

一开始只是牵手,接吻,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钟聿明也不处理工作了,抱着她又厮混到床上去。

是不是也有一点日久生情?所以才会不厌其烦地拥抱,上床,闭眼度过每个长夜?

是不是也会觉得舍不得?所以才不希望她太早喜欢别人?

看到朱迪和钟聿明那条新闻的时候,宋以然正在参加一个音乐会的彩排。

休息间隙屏幕弹出一条朱迪的日常分享,宋以然点进去看,又看到相关的推荐链接,是粉丝们拍的偶遇照片,写着“在国内碰上JUDY和她的约会对象啦”。

照片不远不近,宋以然点开大图看,看到朱迪站在一间商店里挑选首饰,旁边站了个人陪着,没有露出正脸,但小半截背影却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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